白宁微垂下眼睑,目光闪烁,快速算计着风险。
“好,我可以放楚楚下来给你当助手,你若敢有半分差池,我会不惜一切,让你给先生陪葬。”白宁双目赤红,宛如黑化的千年魔头。
杀人如麻,毫无人性。
很快白宁命人把楚楚放下来,当楚楚一步步朝季洪全走来时,从未有过的狂喜袭卷了他。
季洪全后知后觉地发现楚楚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超越了所有人。
“请吧,季医生。”白宁没有给他们话离伤的时间,催促着。
季洪全冷冷看了白宁一眼:“你的爪牙没告诉你吗?手术前要先替患者做一系列检查。”
被称为爪牙的江仁沼脸色一沉,咬牙切齿,不敢发作。
“季医生,看来你是不想要楚楚这个助手了。来人,把她带下去。”白宁面无表情,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要先生平安无事。
两名保镖听令上前,抓住楚楚往外拽。
季洪全大喝一声:“住手!”
“白宁,你敢……”
“你早知道我什么都敢了,不是吗?”白宁目光阴森,他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
季洪全握紧了手,青筋暴起:“楚楚,准备手术。”
“是,季医生。”楚楚面无表情,除了唇无血色之外,从她脸上看不出刚刚经历生死的恐惧。
白宇哲现在住的这间病房就是季洪全的实验室加手术室,一应器具俱全。
“请你们出去。”楚楚恪尽一个助理的职责,将无关之人请出去。
欧阳瑞紧紧搂着夏怡洋,不肯松手:“我要留下来。”
白宁也忙说:“我也不出不去。”
他们一个个恨不能弄死白宇哲,让他单独和他们在一直,真的太危险了。
到时就算他杀了他们,也换不回先生的命了,还有什么用。
“好啊,都不出去,那手术也不必做了。”季洪全冷下脸来。
白宁目光快速转动着,他必须要一个强有力的保障,让他们投鼠忌器,必须尽心尽力救治先生。
白宇哲自己摘下了氧气罩,喘着气开口:“白宁……”
“先生,你有什么吩咐?”白宁立刻来到他身边,躬身聆听他的吩咐。
白宇哲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尽量提高音量,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放心,书恩的下落只有我知道,他们不会让我死的。”
“是,先生。”白宁深深看了眼白宇哲,他们果然心有灵犀,他在想什么,他通通都知道。
“还有句话,我想跟你说。”白宇哲声音越来越低,白宁只能将耳朵凑过去。
不知白宇哲说了句什么,白宁双眼控制不住盈满泪光。
很快,直起身来,一双阴鸷的眸子扫过众人,不再有所顾虑,拿枪指着欧阳瑞的头:“少爷,就先委曲你一下了。”
“欧阳瑞……”夏怡洋吃了一惊,楚楚走过来牵她的手:“走吧,像他这样的小人,对人是没有信任的。没有人质,他不会罢休的。”
“可是……”看着欧阳瑞被人用枪指着头,夏怡洋惊慌失措,比自己还枪口下还不安。
事到如今,欧阳瑞知道反抗不了了。
这里都是白宁的人,若不顺他的心意,他随时有可能大开杀戒。
“季叔,怡洋就拜托你了。”在门关上的瞬间,欧阳瑞大声说。
季洪全朝他郑重点点头。
门彻底关上了,隔音效果极好的手术室,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白宁让保镖用枪押着欧阳瑞,不让他轻举妄动。自己则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
除了这样的方式,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其实,他并不相信季洪全,可没办法,他是唯一的选择。
看着白宁满心焦虑,不安踱步的样子,欧阳瑞唇角弯出冷笑:“没想到你这样的毒蛇也有感情。”
“欧阳瑞,你别以为我喊你一声少爷,你就是我的主人,可以随意说我。告诉你,我只忠于先生一个人。”白宁被激怒了,他不否认自己是坏人。
他恶贯满盈,但他对先生的感情是真的,谁都不能抹杀。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还不是为了白家的家产。如果我没猜错,你们演了一辈子戏,就是想得到白家的玉狮子。”欧阳瑞脱口而出的秘密,令白宁大惊。
几个箭步奔至他跟前:“你居然知道玉狮子?它是不是在你手上?”
他们找了几十年,一无所获。
这是白家最高机密,外界无人知晓,欧阳瑞是从哪里知道的?
勾起了他的贪念后,欧阳瑞不再说话,唇抿成一条直线。
被四把枪抵住头,他面不改色。
可白宁不肯轻易罢休,他们秘密寻找了二十几年,一无所获。一度以为就在白书恩手上,可白宇哲不肯对她严刑逼供,还将她藏了起来,怕他会伤害她。
没想到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欧阳瑞,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老老实实交出来吧,别等我动手!”白宁眼中绽出贪婪的光。
欧阳瑞微斜着眼看向他,冰冷的眼底讳莫如深,白宁算是看着他长大,可他从未真正看懂过他的心思。
“你口口声声说可以为了白宇哲去死,如今他才进手术室,生死未卜,你还有闲心追问其他。看来,你对白宇哲的感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掩饰。”欧阳瑞毫不留情,戳穿了白宁的目的。
白宁不再遮掩,凶相毕露。
“你不必费心对我使用激将法,你还嫩点。欧阳瑞,你到白家白老两个老不死的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白家有玉狮子的?”白宁全副心思都在上面,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找了几十年的东西,终于有了眉目,他简直想仰天长啸。
可任凭白宁怎么问,欧阳瑞就是闭口不提。
欧阳瑞并不紧张,他笃信此时白宁还不敢对他怎么样,所以,他才说出玉狮子吊他的胃口。
“欧阳瑞,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白宁突然拿枪指着欧阳瑞的头,阴侧侧地威胁:“是小宇在乎你,我才对你多了几分关心。别仗着别人对你的好就拿乔,你是斗不过我的。说吧,说了,我就告诉你白书恩的下落。
威胁不顾改利诱,这是白宁一贯的拿手好戏。
原本就有四把枪抵着他的头,如今再多一把,欧阳瑞一点感觉都没有。
白宁越是心急,欧阳瑞就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白宇哲执掌白氏二十几年了,就算外公外婆曾立下那样的遗嘱,也阻止不了他。
何况,妈妈在手上,他只要逼她签署一份财产转让书,就可以轻易得到妈妈名下的资产。
白宇哲病入膏肓,还有这样的执念,就是玉狮子。
“说!东西在哪里?”欧阳瑞的沉默快要逼疯白宁了,心心念念的东西近在咫尺,他一秒钟都等不了了。
“你先带我去找妈妈,等见到了她,再说。”威胁,交换,他也会。
“呵呵……不错,你变聪明了。可是,你不该把这点小聪明用在这里!”白宁说着,朝吊灯开了一枪。
巨大的复古水晶吊灯,应声而落,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有碎片划过了白宁的脸,血痕立现,使他看上去更加狰狞扭曲。
“再不说,我下一枪可能就打在你的腿上了。”白宁整个人都阴森森的,贪婪又恐怖。
欧阳瑞趁他靠近,突然拔出季洪全给他的枪,快速朝后开了两枪,放倒两名佣兵。一手抓住白宁,一拉一扯,勒住他的脖子,枪指着他的太阳穴:“快说,我妈妈在哪里?”
形势逆转,白宁在欧阳瑞手上,没有受伤的佣兵不敢开枪。
“好样的,少爷,你果然青出于蓝啊。”被人挟持,白宁并没有惊慌失措,充分展现了他超强的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