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洪全几个箭步，将欧阳瑞护在身后，怒视着白宇哲：“你到底把阿瑞当成了什么？十五年的朝夕相处，都不能让你有一丝人性吗？”

“白宁。”白宇哲不再理会季洪全，只对白宁下令。

白宁和白宇哲极有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深知对方的心意。

“把他拿下。”白宁一声令下，保镖上前欲抓季洪全。

欧阳瑞突然出招，他的拳头裹挟着狂怒，又狠又重，击在保镖腹部，接近一米九的保镖躬着身飞出去，撞上墙壁才跌倒在地，嗷嗷惨叫。

趁另一名保镖怔忡之际，扫他的下盘，等他摔倒，快速欺近，抓住手臂往后拧。

骨头错位的“咔嚓”声伴随着保镖的哀号响起，见状白宁大喊：“来人，保护先生。”

“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白宁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看在欧阳瑞眼里却是极端扭曲。

欧阳瑞一言不发，再度和保镖缠斗在一起。

盛怒中的他招招凌厉，全尽全力。

很快地上躺了四五名保镖，欧阳瑞却毫发未伤，战斗力十足。

“阿瑞，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行啊，你把这些保镖都打残了，以后宋桥发怒就没人帮你了。你妈妈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不知会有多伤心。”最后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让欧阳瑞停下了手。

季洪全气得浑身是发抖：“你……”

他们都是出身贵族自幼接受菁英式的教育，不会市井无赖般的骂人。

白宇哲隐藏起来的另一面严重颠覆了他的三观，话卡在喉咙里，却是骂不出口。

“季洪全，没想到你对阿瑞还有几分真心。我真的很佩服你，他可是你女神和别人生的孩子，你不是应该恨他的吗？”白宇哲脸上掠过几分不解，似是不懂世上怎么会有只付出，不求回报的傻瓜。

“我为什么要恨他？感情本来就是相互的，我尊重书恩的选择，只要她快乐，我会默默祝福她的。白宇哲，你及早醒悟吧。世上没有一个人有义务永远陪着另一个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有自己的选择和决定。你告诉我，这些年，书恩有真正快乐的时候吗？”季洪全最后的问话难倒了白宇哲。

姐姐快乐吗？

答案是——不！

这十五年里，她没有一天快乐过。

不管他怎么讨好她，她连一丝笑容都不肯施舍给他了。

他得到的只是一具躯壳，没有灵魂。

可即使这样，他也很满足了。

起码他需要时就能看到她了，那样他就不会再害怕，不会再孤单。

“和我在一起，姐姐就会快乐。”半晌后，白宇哲给出答案。

对，姐姐只是还没有想通，还没有原谅他。

等她想通了，她就会像从前一样对他。

欧阳淅涛根本就不爱她，他一直朝三暮四，身边女人不断。

他还娶了林微，娶了姐姐最好的闺密。

这样的男人比垃圾还脏，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季洪全是个医生，是个全面的医生，不局限于哪一科。他对心理学也很精通，一看白宇哲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白宇哲，你如果真心想让书恩快乐，就放了她。没人喜欢被囚禁着，就算是小鸟也不愿意被关在笼子里。”季洪全收起脾气，耐心跟白宇哲沟通。

突然，白宇哲“呵呵”笑了起来：“我是不会再上任何人的当的，季洪全，我承认你是个医术高超的医生。我劝你，不要对我耍心眼。”

“阿瑞，想好了吗？”抬起头，望着欧阳瑞，要一个答案。

欧阳瑞脸色紧绷，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此时季洪全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白宇哲已经疯了，他软硬不吃，六亲不认。他只乎自己的感受，不管别人的生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白宁悄悄给保镖使眼色，要他们保护好白宇哲，以防欧阳瑞突然发疯伤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欧阳瑞提出条件：“我要见妈妈。”

“不行。”白宇哲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就像白书恩是他的私有财产，任何人都不可以觊觎。

“你不让我见妈妈，我怎么相信你的话？”欧阳瑞黑眸恢复沉静，凝结着一层寒霜，仿佛回到了未去e国之前的状态。

季洪全隐隐担忧，他好不容易才走出自闭的状态，愿意敞开心扉接纳新的人，新的事。

白宇哲这次的打击有可能让他重新缩回壳里，回到他熟悉安全的状态。

“我可以给你看照片，视频，让你和姐姐视频，就是不能见面。”白宇哲像藏着珍宝一样，藏着白书恩。

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以前就是他没有看牢姐姐，她才会被欧阳淅涛迷惑，抛下他一走了之。

欧阳瑞也是欧阳家的人，他比欧阳淅涛更危险。

每次姐姐精神不好时，唯有看着欧阳容和欧阳瑞的照片才能安静下来。

她偶尔还会看着照片微笑，散发着母性的慈爱，好美好耀眼。

“我一定要见到真人，我要确定她还活着。”欧阳瑞态度强硬，寸步不离。

白宇哲眼神开始闪烁不定，思绪也零乱了起来：“不，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见姐姐，不能见她。欧阳瑞，你别想跟我讨价还价。白氏完了，对你没有好处。”

“有好处。”欧阳瑞的话震惊了所有人，纷纷抬起头，不可思议看着他。

欧阳瑞仍是面无表情，却如大家所愿，给出了答案：“没了白氏，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连囚禁我妈妈的资金来源都断了。”

“你……”白宇哲怒指着欧阳瑞，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找到他的破绽，并给予反击。

白宁忙抓下白宇哲的手，劝道：“先生，你冷静点，不要被他左右了心绪。卖了白氏，你会获得大笔的资金，一生享用不尽。你不想卖白氏，是想给少爷留下一份基业，让他有与欧阳家对抗的资本。”

随着白宁的声音落下，白宇哲才渐渐恢复平静：“对，你说得对。”

身为医生，季洪全对白宁的言行表示怀疑。

白宇哲对他的依赖太重，虽有斥责，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有种荒谬的假设在季洪全脑中一闪而逝，他开始加倍留意白宁的一举一动。

“阿瑞，我知道夏怡洋中了冰魂之毒，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别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了，好好准备一下吧。一周的时间很快的，到时若是晚情不满意，夏怡洋可就活不成喽。”白宇哲说着，唇角上扬，弯出邪恶。

季洪全气恼万分，白宇哲不正常，宋晚情也是个疯子。

一个比一个自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阿瑞，我们走。我一定全想办法破解配方，让夏怡洋醒过来。”季洪全伸手要拉欧阳瑞离开，他却躲开了。

季洪全不可思议看着他，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因为他已经从欧阳瑞的动作间，看出了他的决定。

“季叔，你走吧，夏怡洋就麻烦你照顾了。”说完，不再停留，快速跑上楼。

见状白宇哲露出得意的笑，他养大的孩子，他了解他的软肋在哪里。

在这场游戏里，他才是主宰，没有人可以中途喊停或离开。

季洪全看了白宇哲一眼，转身要走，白宇哲喊住了他。

季洪全冷笑：“怎么？你连我都想囚禁？”

“不敢。你是国王陛下亲封的御医，在f国地位超然。我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忙而已。”从白宇哲平静的脸上季洪全看不出什么来，但绝无好事。

白宇哲缓缓站起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季洪全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