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宇哲咳得满面通红,宋晚情十分担心:“白叔叔,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我没事……”白宇哲勉强说着,又咳了一阵子才止住咳。
“晚情,你愿意帮阿瑞吗?”白宇哲咳得眼睛水雾氤氲,却定定看着宋晚情。
“我当然愿意帮助瑞哥哥,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完美了,配不上他。
“阿瑞在e国被欧阳松逼迫娶了夏怡洋,所以,他不敢再对你付出任何情意。晚情,你应该感觉得到,阿瑞对你是有感情的。”白宇哲又下一记猛药。
“被迫?”宋晚情惊讶喃喃自语。
“是。”白宇哲回答得十分干脆:“阿瑞从小在f国长大,e国那边无权无势,他要查出杀害阿容的凶手,就需要欧阳松的帮助。这是欧阳松的交换条件之一。”
“太卑鄙了。”宋晚情果然上当,义愤填膺。
“阿瑞太重感情了,他对e国最深的牵挂只剩下与阿容的兄弟情,他不可能眼睁睁看他死得不明不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替阿容报仇。在e国调查了一年,阿瑞发现杀害阿容跟当年害死他妈妈的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潜伏在f国。哎,原本我应该帮他的,可我现在的身体,加上白氏的经营状况,我恐怕是有心无力了。”白宇哲越说越无奈,激起宋晚情的保护欲。
不止男人对弱女子有天生的保护欲,女人对她心爱的男人也一样。
只要有能力,她会倾尽所有,不顾一切。
果然,宋晚情脸上升起强烈的愤慨,手亦悄悄握成了拳头。
在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欧阳瑞,竟受了这么多委曲,被人逼到那样的地步,她怎么能坐视不理,无动于衷?
“晚情,你愿意帮阿瑞吗?帮他找出杀害他哥哥和妈妈的凶手,帮他摆脱欧阳松的控制,帮他甩掉夏怡洋这个大麻烦。”白宇哲每说一个字,宋晚情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她愿意。
“我一生无妻无子,我把阿瑞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真的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他成家立业。晚情,你愿意成全我的心愿吗?”白宇哲一双眸子渴望看着宋晚情,让她觉得自己倍受需要,十分重要。
“我……”宋晚情很想说我愿意,但心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不必担心夏怡洋,她和阿瑞的结婚证是欧阳松让人去办的,阿瑞并没有亲自去,这样的结婚证是不受法律保护的。”白宇哲很懂宋晚情的心思,她什么都没说,他就全猜中了。
宋晚情沉默着,心中的小人又开始争斗不休。
“晚情,白叔叔都这么求你了,你还不能答应吗?”白宇哲幽幽叹息声如雷击在宋晚情心头,惊得她灵魂一抽一抽地痛。
过了许久,宋晚情才抬起头来:“白叔叔,我答应嫁给瑞哥哥,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他报仇。”
得到了宋晚情的保证,白宇哲精神一松,竟昏了过去。
……
在佣人房里呆了几天,夏怡洋的高烧退了,身体也慢慢恢复中。
只是,没了贵宾的待遇,时不时有佣人给她脸色看。
夏怡洋并不意这些,她以前在s城里看到的比这些严重得多。令她心痛的是,白园开始准备欧阳瑞和夏怡洋的婚礼。
佣人们变得很忙碌,花园里张灯结彩,布置得喜庆而浪漫。
夏怡洋站在窗前看着一切,纵然一再告诉自己,她没有资格在意,一颗心还是泛起阵阵酸涩。
“夏小姐,该吃药了。”小桃进来,仍是面无表情。
“好。”夏怡洋十分顺从,接过她手上的药,和着水吞下。
她要早点好起来,早点离开这。
“先生,请你过去一趟。”等夏怡洋吃了药,小桃才说。
夏怡洋没有疑义,跟着小桃来到白宇哲的房间。
或许是人逢喜事吧?白宇哲今天的气色看上去很好,不似前些天的灰败。
“白先生,你找我。”夏怡洋垂首而立,态度恭敬。
不因他是白园主人,只因他是欧阳瑞的舅舅。
白宇哲淡淡睨了她一眼,朝白宁使了个眼色,白宁会意,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夏怡洋。
夏怡洋接过,映入眼帘的是字刺痛了她的心。
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阿瑞已经向晚情求婚了,这份协议你签了吧。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上面写明了给你两亿赡养费,这足够你一生衣食无忧了。”白宇哲说着,语带轻蔑。
早知会有一天,她之前甚至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可真正来临时,她竟十分不舍,十分心痛,也才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是欧阳瑞的妻子。
被法律承认的妻子。
只是,她还来不及感知这个身份的变化,就要被迫结束。
白宁递了一支笔给夏怡洋,手上拿着白宇哲签好名的支票:“夏小姐,只要你签了字,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了。”
夏怡洋接过笔,做了几个深呼吸。
弯腰就要签,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欲签名的手。
黑眸深若黑暗苍穹,将她笼罩。
白宇哲见到来人,有些惊讶,随即强行按下,淡淡地说:“阿瑞,你来得正好,一起把字签了,我让法律去办手续。你晚上不是要去宋家吃饭吗?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晚情。”
欧阳瑞脸色紧绷,毫不理会白宇哲,任由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跟我走。”欧阳瑞拉着夏怡洋就要离开。
白宇哲大惊:“阿瑞,这是在做什么?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欧阳瑞不理睬他,拉着恍惚的夏怡洋大步往外走。
“站住!”白宇哲一声暴吼,欧阳瑞仍没有回头,气得他额头青筋暴起:“顾铭拦住他。”
顾铭马上带着几名保镖挡住欧阳瑞的去路,气氛剑拔弩张。
“少爷,请别为难我们。”顾铭朝欧阳瑞微微躬身。
欧阳瑞拉着夏怡洋站在中间,身上散发着凛冽寒气,所有保镖皆不敢轻举妄动。
白宇哲怒喝:“欧阳瑞,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跟她谈谈。”事已至此,他知道无法改变。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很难受,就像被什么东西一寸寸割着。
“有什么好谈的?你从一开始就是被迫和她结婚的,现在离婚也是必然的结果。而且,我给了她两亿,已经仁至义尽。”白宇哲态度强硬,在这最后关头,他不容许情况有变。
“我只是和她谈谈,你怕什么?”欧阳瑞淡淡反问。
白宇哲气结,竟失去风范大喝:“没必要。等她签了字,我马上让直升机送她离开,从此以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
“不行。”
欧阳瑞的话震惊了白宇哲,眸子微起,射出寒光:“为什么不行?”
“她妹妹还在林微的手上,我答应要救出她,就应该一诺千金。”欧阳瑞知道此时不宜说这些,但他就是不想签字,不想送夏怡洋回e国。
随着和宋晚情的婚事被提上议事日程,他满脑子全是夏怡洋。
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在他心目中占了一席之地,且是十分重要的位置。
“好。我不反对你兑现诺言,也可以先把她送回去,等救出她妹妹,再让她们团聚。她在这,帮不上任何忙。”白宇哲何尝不知道欧阳瑞是在找借口,他希望他能听进他的话,以大局为重。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怡洋挣了挣,语气平淡地说:“瑞少,你让我走吧,白先生说得对。”
欧阳瑞没有松手,转身定定看着夏怡洋:“你说的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