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凝望久久,一丝异样的情愫在彼此心中激荡,回响。
觉察到气氛很尴尬,夏怡洋打开了所有的灯。
敛去所有不该有的遐想,又问了一遍:“欧阳瑞,发生什么事了,请你告诉我。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你时刻保护。”
欧阳瑞又看了她许久才开口:“舅舅生病了。”
“什么病?很严重吗?”夏怡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可能是白血病。”欧阳瑞虽然面无表情,语气却相当凝重。
夏怡洋吃了一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还没有确定吗?”
“舅舅不肯住院检查,医生说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欧阳瑞微微遮眸,遮住了眼底的光芒,可夏怡洋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悲伤。
夏怡洋知道坏消息肯定不止这些,还有更严重的事欧阳瑞没有说出来。
于是,她静静等待。
过了许久许久,欧阳瑞才开口:“舅舅的血型是稀有的熊猫血,想要找到合适的配型,需要等待奇迹。”
“你也不行吗?”夏怡洋问。
“我不是熊猫血,但我妈妈是。如果找到了妈妈,或许舅舅还有救。”欧阳瑞声音低沉,沙哑,凝重如山。
夏怡洋一颗心跟着沉重起来,虽说这么多年来没有找到白书恩的尸体,但她已经失踪整整十五年了。
依照她对欧阳瑞两兄弟的感情,如果她有能力,她不会这么狠心,十五年都不探望一下。
她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欧阳瑞,你还有事瞒着我。”夏怡洋说得十分肯定。
欧阳瑞微怔,眼中掠过一抹赞许,只是,快如流星,一闪而逝。
“白氏出现了问题。蓝家想收购白氏。”这次欧阳瑞没有再隐瞒,和盘托出。
夏怡洋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么风光的白氏。f国第三大财团也会面临着被收购的风险?
看来,蓝家的实力比他们想像的要强大得多。
“你打算怎么做?”商场上的事夏怡洋不太懂,但她相信欧阳瑞的有能力解决。
她也不知道这股自信源自于哪里?反正,她就是很笃定。
欧阳瑞漆黑的眸子紧紧锁住夏怡洋,里面闪动着几许兴奋的光芒。
上扬的唇角隐含着一丝笑意:“你这么相信我?”
夏怡洋被欧阳瑞不经意间浮现的笑容惊艳了,如同春风化雪,瞬间温暖了大地。让万物生长,洪荒变绿洲。
他只是唇角轻扬,就有了蛊惑众人的魔力。
夏怡洋不知道他真的笑起来,会是怎样颠倒众生,倾国倾城?
“怎么这么看着我?”欧阳瑞不自知放柔了声线。
夏怡洋心再度漏跳了几拍,忙敛了敛心神,稳定飘飞的思绪:“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有这样的能力。”
夏怡洋实话实说,这感觉却像是在拍马屁。
欧阳瑞十分受用,又弯了弯唇,倾身向前:“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虽然隔了不小的距离,夏怡洋还是被欧阳瑞的动作吓到,往后缩了缩。
掩饰性地轻咳两声:“时间真的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欧阳瑞却十分固执:“我就在这沙发上睡。”
“……”夏怡洋心底在哀号,不过,她知道一旦欧阳瑞想做的事,谁都劝阻不了他。
睡沙发就睡沙发吧,反正,他们也不是没有在同一个房间住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想越害羞。
赶快跑到床上,拉高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欧阳瑞也不再逗她,关了所有的灯,继续在键盘上敲击。
夏怡洋时不时悄悄探出头偷看他,有几次差点儿被他的目光捉到,羞得只能闭上眼睛,装成熟睡的样子。
一夜辗转反侧,到了天蒙蒙亮才睡着。
……
宋家。
宋晚情的房间里,她如同睡美人一般躺着,却急坏了曲若兰和宋桥。
尽管家庭医生一再表示,宋晚情只是磕破了头,没有伤到了脑子,没有大碍。
可她一刻没有醒来,宋桥夫妇就一刻不能安心。
终于,睡美人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曲若兰忙跑到她身边,半蹲跪在地上,手紧紧握着女儿娇嫩的柔荑:“晚情,你醒醒啊,快醒醒……”
过了半晌宋晚情才缓缓睁开眼睛,一见到身边的母亲,再难压抑委曲,一把扑进她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她的泪水滴滴如蜡浇在宋桥夫妇心头,痛不可抑。
曲若兰跟着哭了起来,半晌才止住泪,拍了拍女儿的肩:“孩子,你快告诉妈妈是怎么回事?”
想到欧阳瑞对她的态度,宋晚情就感到深深的羞辱:“瑞哥哥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要我滚,妈妈,我真的没有故意要撞她,是她,都是她故意激怒我,害我做出失仪的事,好让瑞哥哥讨厌我。”
宋晚情的哭诉深深刺痛了曲若兰的心,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一边怒气冲冲地说:“晚情,你放心,妈妈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宋桥也在一旁帮腔:“这个欧阳瑞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行为乖张不说,还不将我放在眼里。我非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
听到这话,宋晚情从曲若兰怀里抬起头来,满脸泪水,表情仍十分委曲,却对宋桥求情:“爸爸,这不关瑞哥哥的事。他也是受了夏怡洋那个女人的蛊惑,爸爸,你不能怪他。”
“他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曲,你还这么维护她?”宋桥有些无奈,更多心疼。
“爸爸……”宋晚情羞涩地娇嗔了句,苍白的脸上泛起微红。
曲若兰不忍心女儿受了伤,刚刚醒来还要替欧阳瑞求情,就轻斥了宋桥一句:“老宋,你就少说两句吧,晚情刚刚醒来。”
“晚情啊,你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曲若兰担忧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宋晚情,唯恐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暗伤。
经由曲若兰这么一提,宋晚情才感觉到额头很痛。
联想到自己昏迷前,好像撞到了石柱上。
忙掀开被子,不顾曲若兰的阻拦跌跌撞撞跑到镜子前。
一看自己额头缠着纱巾,霎时又泪如雨下。
曲若兰在一旁急得快哭了:“管家,快叫医生来。晚情,你哪里疼,跟妈妈说。”
“妈妈,我额头会不会留疤?”按了按纱巾,宋晚情满是担忧。
听到这个曲若兰才长吁一口气:“你放心,医生说了,不会留疤的。再说,现在美容技术这么发达,就算留了疤,做个激光去疤术就好了。”
“真的吗?”纵然妈妈这么说,宋晚情还是很担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宋晚情从小美到大,她不允许自己身上出现一点点瑕疵。
何况是脸。
曲若兰在一旁保证:“傻孩子,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
翌日,白宇哲拖着病体登门拜访,却被曲若兰晾在客厅里。
白宁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先生,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白宇哲的脸色实在很差,他的烧还没有退,一大清早就急急赶来。
宋家也是过分了,居然只派了个女佣给他们倒了两杯茶,之后就不闻不问了。
白家在f国也是响当当的家族,仅次于宋家。
这次确实是瑞少不对,他不该那么没有风度。
但宋家也不能这么迁怒于人,何况,先生还病着呢。
“白宁,来之前我跟你说了些什么?如果办不到,你马上给我滚回去。”白宇哲用拳头掩嘴,咳嗽了两声。
白宁忙端了一杯茶给他:“先生,对不起,你别生气,先喝口茶吧。”
白宇哲幽幽叹了一口气,接过白宁手上的茶轻啜一口,喝进浓浓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