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瑞迎着阳光而来,浑身却散发着寒冰般的气息。
宋晚情本能往后退,却撞到了夏怡洋。
她还来不及道歉,欧阳瑞已冲到跟前,一把将夏怡洋揽入怀里。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夏怡洋,唯恐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伤。
宋晚情感觉到满满的羞辱,紧咬着下唇想离开,欧阳瑞却伸手挡住了她。
宋晚情抬起头,眼中闪着期待:“瑞哥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阳瑞冷冷开口:“道歉!”
“什么?”宋晚情眼底的期待还没有消失,即被惊恐取代。
“道歉!”欧阳瑞又重复了一遍,语调明显不耐。
“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宋晚情的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从小到大她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的对象?只有欧阳瑞总是对她爱搭不理。
偏偏她就是喜欢他冷冰冰的样子,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成了他的朋友,且是唯一的一个。
只是,她对他的感情不止是朋友,她想要成为他的新娘。
她很幸运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谁知道一场意外,她的瑞哥哥回到e国。没想到短短一年,他变化这么大。
不仅对她再无一丝偏爱和纵容,连起码的情谊都不顾。
处处偏袒这个夏怡洋,还要她跟她道歉。
她算哪根葱啊?受得起吗?
“你故意泼了怡洋一脸的茶,还想撞伤她,要你道歉已经是轻的了。”欧阳瑞面色紧绷,宛如从地狱来的阎王,要做一个公平的审判。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声色俱厉过,她的父母对她都是小心翼翼,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欧阳瑞居然强迫她跟夏怡洋道歉,他这么羞辱她!
“我不。”泪在眼眶打转,宋晚情委曲得不行,仿佛她才是那个被人泼了一脸茶水的人。
欧阳瑞冷眸紧紧盯着她,缓缓扬起右手,宋晚情惊恐尖叫:“你要为了她打我吗?”
夏怡洋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劝阻:“瑞少,算了,宋小姐是不小心的。这茶也不烫,我去洗把脸就好了。”
红色的茶渍蜿蜒至她下巴,形成一滴滴血珠,落入她白皙的鹅颈。
她看上去这样狼狈又无助,或许茶真的不烫,可她伤的是自尊。
他带她来f国,绝不能让她白白承受这样的委曲。
“夏怡洋,你个惺惺作态,口中心非的女人。是你故意激怒我,害我做出不合时宜的行为。不对,你这个心机女,你刚刚肯定看到瑞哥哥回来了。你说过的,人不犯你,你不犯人。下面一句,就是人若犯你,百倍偿还。你太歹毒了。”宋晚情指鹿为马,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夏怡洋身上,口口声声受了她的诬陷。
夏怡洋不想将事情闹大,她真的好同情宋晚情的智商。
她此时这么诬蔑她,只会加深欧阳瑞对她的不满,对事情并无帮助。
如果她聪明点的话,就放下架子说句抱歉,她又不敢对她怎样?
哎,跟欧阳家的勾心斗角比起来,宋晚情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除了有点大小姐脾气外,她的心地并不坏。
“瑞少,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夏怡洋绞尽脑汁想转换话题,替宋晚情解围,她却一味认为她是在耍心机,用更恶毒的言语来形容她。
最后真的激怒了欧阳瑞,指着门的方向:“你尊贵,你是千亿千金,这里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走吧。”
“你赶我走?”宋晚情不可思议捂住嘴,指缝间流露出颤音,令人心疼。
“对,你走,马上离开。”欧阳瑞感觉自己用要尽全身的自制力才能不说出“滚”字。
“哇呜……”宋晚情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掩面痛哭着离开。
她捂着脸没有看路,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从台阶上摔下去。
保镖看见要救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发出惊恐的叫喊:“小姐。”
白宇哲听到声音赶来,就见宋晚情从台阶上摔下来,头撞到了石柱,昏了过去。
他吓得心脏几乎停止,用最快的速度奔到宋晚情身边,蹲下来将她揽入怀里。
宋晚情额头破了,血蜿蜒而下,一张俏脸惨白如纸,脸上还挂满泪痕。
白宇哲急呼:“快叫医生来,快。”
一边轻拍着宋晚情的脸颊:“晚情,你醒醒,快醒醒,别吓白叔叔。晚情,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爸妈交待?”
宋晚情的突然受伤惊动了白园上上下下,白宇哲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儿里,七上八下。
她的身份非比寻常,一个弄不好宋家可能和白家反目成仇。
宋晚情跌下台阶的事,白宇哲不敢对宋桥隐瞒,忙打电话给他。
接到电话,宋桥抛下正在开的紧急会议,带着曲若兰匆匆赶来。
此时,医生刚刚替她包扎好额头的伤,宋晚情还未清醒。
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受伤,裙子还沾着污渍的女儿,曲若兰心如刀割。
不顾白宇哲的阻拦,几个箭步冲上去,弯腰轻抚着女儿的小脸,痛哭失声:“晚情,晚情,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宋桥同样一脸难以掩饰的心疼,但他更在乎女儿受伤的过程。
冷着脸问白宇哲:“宇哲,这是怎么回事?晚情怎么会突然从台阶下跌下去?她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
面对宋桥的质问,白宇哲一脸愧疚:“对不起,宋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在远处看到晚情摔下台阶,当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救她了。”
白宇哲的态度十分诚恳,可宋桥不信。
转向一旁宋晚情的保镖,怒问:“你们是怎么看护小姐的?竟然让她从台阶上摔下来?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保镖吓得面如死灰,急忙解释:“先生,不关我们的事啊,是小姐让我们先到外面等,她要和夏小姐单独谈谈。后来,瑞少回来了,不知怎地小姐就哭着跑出来。由于小姐双手掩面,才没有看清脚下的路跌下台阶。”
“跟欧阳瑞有关?”宋桥勃然大怒,保镖低头不敢多言。
毕竟他当时不在客厅里,他只能陈述他所看到的事实。
听到这话白宇哲也深深蹙起眉,对白宁说:“快把少爷叫来。”
“是,先生。”觉察到事态严重,白宁不敢有片刻迟疑。
一时间气氛十分凝重,白家一方的人都屏气凝神,宋家怒气冲冲。
曲若兰压抑的悲伤啜泣在空气中蹿动,响在每个人心头,一阵阵揪紧。
欧阳瑞很快跟着白宁而来,英俊的脸上如常没有表情。
未待宋桥开口,白宇哲先一步怒问:“阿瑞,你都和晚情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这么伤心,跑出客厅,摔下台阶?”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欧阳瑞身上,尤其是宋桥和曲若兰,他们眼神中的怒意十分明显,只是,碍于身份必须强行压制。
欧阳瑞淡淡开口:“她泼了夏怡洋一脸红茶,还故意撞了她。我要她道歉,她不肯。我就让她走,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欧阳瑞说得云淡风轻,房间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几变。
最后,曲若兰压抑不住怒气,慢慢走上前来:“你所说的都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人谄媚?”
“我对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负责。”欧阳瑞一贯的冷冰和强势。
“好,很好。这么说来,是晚情叼蛮任性,蓄意伤人,她跌下台阶也是罪有应得。”曲若兰一字一顿,从牙齿缝里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