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夏小姐请问。”蒋南没有一丝不耐的样子。
“欧阳瑞和白先生的感情很好吗?”一回到白园,欧阳瑞整个人的感觉全变了,虽仍是冷冰冰的,但他说话有了温度。
不像在欧阳家那样浑身是刺,他变得柔弱了许多。
蒋南点头:“少爷八岁被先生接回白园,一开始他对所有人都十分排斥。几天几夜不吃饭,医生给他打针,都被他打伤了。是先生慢慢劝导他,给他讲大小姐以前的事。少爷才慢慢从自闭中走出来,可以说,没有先生的悉心照料,就没有少爷的今天。”
夏怡洋听了十分震撼,也很能理解欧阳瑞对白宇哲的感情和对欧阳家人的排斥。
在他最弱小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欧阳家放弃了他,白宇哲却给了他全部的爱。
“白先生没有结婚吗?”夏怡洋纯属好奇,欧阳瑞归来,白宇哲高兴成那样,身为他的妻子理应同他一起才是。所以,夏怡洋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
“是的,先生至今未婚。大小姐的婚姻失败对先生的影响很大,这些年他一直孓然一身。夏小姐,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们应该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许多事,你慢慢会了解的。”蒋南一语双关。
夏怡洋抱歉地笑笑:“对不起,耽误你休息,晚安,明天见。”
蒋南想了想刚要开口,夏怡洋已经关上了门。
这是一间十分漂亮的田园风房间,家具并不奢华,却精致自然,让人住着没有拘束感。
陌生的环境,未知的一切。纵然房间舒适,夏怡洋仍毫无睡意。
脑中思绪纷乱,不知不觉天已蒙蒙亮。
她索性起床,简单洗漱了一番。
挑了套显成熟的白衬衫,包臀裙换上。略施淡妆,长发盘起,戴上无镜片的黑框眼镜。
瞬间她又成了职业的造型师,虽然一张脸略显稚嫩,但她会努力表现得很专业的。
夏怡洋拉开窗帘,看着园中忙忙碌碌的佣人们,没有急于下楼。
白天的白园与昨晚的灯火通明的不同,少了几分瑰丽的神秘,多了几分宁静安然。
第一次来,夏怡洋都觉得白园比欧阳大宅更适合居住。
没有刻意显摆的金碧辉煌,田园的风情令人更加放松。不用紧绷的神经,唯恐哪个行为举止出现偏差,徒惹笑话。
“叩叩叩……”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夏怡洋定了定心神,上前打开门。
外面站着的头发花白却精神矍烁的管家,他笑着朝夏怡洋微微躬身:“夏小姐,昨晚真是怠慢你了,很抱歉。”
“没有,没有。您太客气了。”夏怡洋出身不高,对于豪门世家这套刻意的客气,仍不习惯。
“这位是小桃,在白园她供你差遣,有任何事告诉她就行了。”白宁微微侧开身,一名穿着白衣黑裙戴着女佣帽的年轻女孩上前几步,朝夏怡洋鞠了一个躬。
“夏小姐好,我叫小桃,您有任何事尽管吩咐我。”
“谢谢。”夏怡洋无条件服从他们的安排。
介绍了小桃,白宁忙说:“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夏小姐一定饿了吧?请随我到楼下用餐。”
说完,礼貌转身,在前面领路。
夏怡洋虽不习惯被人这样当贵宾伺候着,也只能入乡随俗。
跟着白宁和小桃来到餐厅,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了各式早餐。
中式的,西式的,还有各国的特色早点,琳琅满目看得夏怡洋眼花缭乱。
白宁说:“不知道夏小姐的口味,我就让厨师一样做了点。小桃会记下你的口味,你有什么想吃的或不吃的都可以告诉她。”
夏怡洋有些受宠若惊,她不知道这位管家把她当成了什么人?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欧阳瑞的私人造型师,当不起这种贵宾级的待遇。
“白管家,您太客气了,我不挑食。以后随便做点就可以了。”夏怡洋面露不安,白宁却不以为意。
“夏小姐,你不必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少爷吩咐过了,要好好伺候你,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让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对自己毕恭毕敬,夏怡洋内心有愧。
不过,她也知道每个豪门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她最好的礼貌就是接受并配合执行。
夏怡洋不知该说什么了,只能笑笑。
小桃十分机灵,帮夏怡洋拉开椅子,伺候她吃早餐。白宁见状,躬身退了下去。
食物非常美味,夏怡洋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只水晶虾饺就饱了,拿着一杯玫瑰花茶轻啜着。
“小桃,你们少爷呢?”等了半天,不见欧阳瑞下来吃早餐,夏怡洋不知他今天有什么行程,只好问。
“少爷回来,先生很高兴,两人喝到了早上,少爷这会儿应该还在睡觉。”小桃如实回答:“夏小姐找少爷有急事吗?”
夏怡洋忙摇头:“没有。那我先回房吧。”
虽然白园给人的感觉比较轻松,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家。
她连客人都不算,一定要恪守自己的身份。
“好的,小姐。我陪你回去吧。”小桃明显训练有素,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恭敬,却少了灵魂。
相比较而言,夏怡洋更喜欢容瑞堡里的小琴。
她虽没有小桃的礼貌周到,却有自己的个性,也活泼健谈。
“谢谢。”回到房间,夏怡洋百无聊赖,拿起手机想看看新闻,此时铃声响起。
一看是康诗杨的来电,夏怡洋唇角溢出一抹笑:“诗杨。”
“怡洋,你怎么这么快就接电话啦?”康诗杨心情不好。
“嗯,刚好在看手机。”
“那你现在不是有空?”
“你有事?”夏怡洋问。
“怡洋,你昨晚不肯出来烧烤也就算了,今天能不能陪我逛街?我刚到e城,还没交到什么朋友,一个人好无聊啊。”康诗杨嘟嘴。
“对不起啊,诗杨,我现在不是e国。”夏怡洋据实以告。
“啊?你去哪里了?去干嘛?”康诗杨忙不跌地问。
“我到f国有点事,诗杨,你先帮我请几天假,我回去再跟你说。”许多事,夏怡洋还是不能告诉康诗杨。这不仅关系到自己,还有欧阳瑞,她不能说。
“夏怡洋,我们是不是好朋友?”康诗杨突然沉声问。
“当然是。”
“那你有事还瞒着我?”康诗杨拔高了音调。
夏怡洋一脸为难和愧疚:“诗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只是,这件事关系到欧阳家,所以……”
“我知道了,你怕我会到处去说,是吧?好,不告诉就不告诉,省得以后有人说出了什么,你怀疑我。好了,你忙吧,我先挂了。”康诗杨气呼呼说完,挂了电话。
夏怡洋眉头深锁,想回拨给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好斟酌语句,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她:诗杨,我真的很抱歉。在e国,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一下子解释不清楚。将来有机会,我一定把所有事原原本本告诉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受伤害。诗杨,谢谢你,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相信以后也是。对不起,我要去忙了,回去再向你赔罪。
发完短信,夏怡洋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站着一抹高大欣长的身影。
不禁一怔,他什么时候来的?
放下手机,走向欧阳瑞:“今天我们有行程吗?”
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墨样的深眸蕴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夏怡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沾了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