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一听似乎有希望,于是就迫不及待的答应:“辰沣哥哥,我是真的很愧疚,也很担心刘星姐姐,你能不能让我去看一看她,告诉她,是真的很担心她,真的很后悔当时的一时冲动刺伤了她。”
她以为厉辰沣是相信了她,可她万万不知道,厉辰沣只是冷眼看着她做戏,也就是她这一番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你真的担心她的话,那我现在就带你过去,让她也捅你一刀,觉得怎么样?毕竟一报还一报,这是你欠她的。”
白素素震惊,脸色一瞬间惨白的如同白纸一样,她几乎不敢相信的哆嗦的嘴唇:“辰沣哥哥……”
“怎么了你觉得不行吗?毕竟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的话,让她把这些受过的伤都还到你的身上,那么你就不会愧疚了。”
这话听起来容易,真要做起来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一般人尚且不愿意答应,更何况是白素素,本身就比较讨厌刘星,视刘星为仇人,她那一刀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刘星的命的,如今却让她去给刘星陪礼道歉,甚至让刘星将这一刀给还回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以她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承受这样的伤害,她之前吃的那些药已经极度损伤她的身体。
白素素犹豫了,厉辰沣勾了下嘴唇:“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吗?”一句话含了浓浓的讽刺和轻蔑。
白素素抬头去看,她这个时候才真真切切的从厉辰沣的眼眸中看出了森森寒意,忽然明白,原来厉辰沣来这里并不是来看她,而是来试探她嘲讽她的,也并不是要一个态度,而是不管她今天愿不愿意过去,他都会将她带过去,这是白素素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我不行,我身体虚弱,这也是你知道的,更何况那就是她先惹恼我的,怎么能够怪我,况且你既然来了这里,那肯定她没有什么大碍,既然没有什么事,又何必要我来一命偿一命?”
白素素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哪里有万分的楚楚可怜,分明条理清晰,恶毒的让人害怕。
厉辰沣皱眉,面皮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原来你以前一直是装的吗?还是说你从什么时候变了?”
“变了?”白素素反问,她笑的讽刺:“根本就不是我变了,你从来都没有关注过我,我吃过什么苦你真的清楚了,你根本就漠然的不会去关心,你甚至连一个正脸都没有给过我。厉辰沣,谁都有资格说我唯独你没有资格说我,当年我为了跟你在一起做出了多少努力事,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而你现在居然对我这样横眉冷目。”
她说的仿佛一切都是厉辰沣的说法,不但喜欢厉辰沣是厉辰沣的错,好像她自己是最无辜的人。
如果说稍微道行浅一点的,恐怕就被她给迷惑住了,可厉辰沣是什么人?是能够在商海中也能来去自如的人,他见过的阴谋诡计和一些刻意套话的话有多多,白素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她这一点小伎俩在厉辰沣的眼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怎么能够用来怪罪我呢?况且当年你家庭里的情况我也清楚,那位老奶奶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你,那你也没有对她有多好,你现在来指责不觉得有点过分吗?而且当年是你自己主动要离开的不辞而别,刚刚好在什么时候你自己心中也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更清楚就不必我一一跟你说,明白了吧?”
白素素脸色惨白,原来一切的一切厉辰沣都知道。
“那你现在到底要怎么办?”
厉辰沣目光很冷,其实他心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个人曾经救过他的命,曾经是他的一束光,可是光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比黑夜还要黑夜,他心中也是隐隐的感觉到疼痛的。
可是没等到开口,白素素就率先说道:“但是你别忘了我之前救过你一命,这是你永远欠我的,你不能够杀了我,你如果要把我送到警察局,你一辈子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她就算不说这个话厉辰沣也不会将她送到警察局,可偏偏她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厉辰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他好像都不认识了,分明他们认识了十几年,但现在他看她就像是一副陌生的面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恐怕是她在他面前就从来没有一句实话,也从来都没有用过一分的真心,永远都是在用一份虚美的面孔。
这样的她让厉辰沣一边觉得恶寒,一边又觉得恶心,到底这么多年他都可怜了一个什么东西?
亏得他还认为白素素楚楚可怜,认为她身世比较惨,经历比较坎坷,也跟他一样从小就没有得到父母的关心,所以会怜悯她,甚至曾经对她有过一瞬间的心动,可现在想想可真是可笑。
“我是不会把你送到警察局,我不会让刘星捅你一刀,但是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之前的恩怨也都一并抵消。”
他的话就是要跟白素素划清界限,从此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他也不会再罩着她,不会让她在a城过的衣食无忧,从今以后把白素素就将是a城最普通的一个女人。
白素素心中虽然很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她总算还有底牌,毕竟还有一个沈星耀,她早就为自己找好了后路,所以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慌乱几秒,就昂首挺胸,以一种高傲的姿态对着厉辰沣。
“那是自然,我们就一刀两断吧,从今以后你不能再找我的,麻烦你不能再惯着我,你现在把我关着就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人生自由。”
白素素居然在跟厉辰沣谈言论自由,厉辰沣冷冷的笑了一下,没有搭理她,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从今以后他和白素素不会有任何关系。
这个时候的白素素看着厉辰沣离开房间还没有任何感觉,她甚至很光鲜亮丽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这个房间随后去找沈星耀,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当天那个沈星耀已经是那副模样,如今她再去找他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呢?
……
厉辰沣回到病房的时候,刘星还在继续睡觉,于是他就坐在床边贪恋的看着她睡着的容颜,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去看着她的样子。
刘星醒来时,恰好对上这么一双深邃的眼睛,不由得微微愣住:“你怎么会在这里?”
厉辰沣没有回答她,反而很殷勤的端起桌上的水试了一下温度,然后喂给她。
刘星睡了那么久也确实是很口渴,于是就就着他的手将那水给喝了下去,才喝一两口就已经喝不下去,然后厌倦的推开了。
“你到底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说过的那些话已经实现了,还是说你又打算就这样糊弄过去?”
厉辰沣把剩余的水给放到桌子上,然后有些好笑,又有些宠溺的看着刘星:“怎么听你说这个话这么大的醋意,难道我以前有很多事情都糊弄你吗?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事情糊弄你了?”
刘星轻轻蹙眉:“你还要我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你有没有意思,要是不愿意去履行就不要承诺,你又不能够履行,你承诺个什么劲儿啊?”
见刘星她生气了,厉辰沣又连忙讨饶,他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刘星是这么的在意,不过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想到她胸口中的那一刀,厉辰沣又能够理解。
毕竟谁受了这么重的伤,谁受到了伤害也不可能这样轻易的忘掉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本来就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难题。
所有想让受过伤的人去原谅那些伤害他的人的,都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痛苦的第三者,毕竟这个世界上站在旁边叉着腰是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着风凉话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刀不扎在你身上,自然疼的不会是你自己。
感同身受,本来就是一个虚假的词,谁也不能够感同身受。
厉辰沣叹气:“我知道你现在想找她报仇,但我之前欠她一条命,所以我不能够帮你,但是我保证,我不会再护着她,以后不论她发生什么事儿,也不论你对她做什么我都不会管。”
刘星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本身也没有想让厉辰沣去帮助她将白素素绳之以法。
毕竟厉辰沣和白素素之前那一桩救命之恩的事情,她是听说过那个故事的。
像厉辰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去舍弃这么一个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他这次能够表明以后不会再管白素素,就已经是十分让步了。
刘星知道自己该理解他,但是偏偏她的心在此刻并没有这样想,反而有些泛酸的。
“原来她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连自己的承诺也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