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这是余梦露咬的?
陆韶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纪恬深正趴在床上闷闷不乐,本来白天被元颖攻心就够难过了,晚上又被庄园的下人们集体攻击,她都想回国了。
听到开门声,她知道是陆韶城,赶紧爬起来坐正了身子。
陆韶城进来,顺手关了门,也没看她,脱了风衣,放到一旁。
纪恬深偷偷瞅他,竟然见他手腕上缠着几层纱布,隐约还能看见血迹浸到外面的颜色。刚才阁楼那里太暗了,她还没注意到他受了伤。
她的心不由得一揪,抿了抿唇。
陆韶城放下外套,转身看着床上乖巧坐着的人,他走了过去,在她跟前停步。纪恬深的眼睛也不抬,视线却是刚好对着他受伤的手。又是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肩膀。
一阵沉默。
纪恬深终于绷不住,先开了口,“谢谢你刚才给我面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要骂要罚,息听尊便。”
他却只是看着她,问了一声,“还饿吗?”
纪恬深的心里如同被击中一般,莫明的有些泛酸,她抬起眼睛,看着他,“你不怪我砸坏了储藏室的门?”
他轻抚她的头顶,“我知道他们一定是欺负了你。”
他低沉温和的一句话,纪恬深怔住,这一整天心里面所受的挫磨,那些难过,那些窒息,那些动摇,突然的都散去了,纪恬深抿了抿嘴唇,眼眶有些湿润,她突然的拉起他缠着纱布的手,颤声问,“怎么受伤了?”
他凝眸看着她,“余梦露死之前咬了我一口,她恨我。”
纪恬深的眼睛睁大一些,她知道警方一直在通缉余梦露,他更是想找到余梦露,原来他去伦敦是为了余梦露。现在,余梦露死了,他心里的石头应该可以放下了,再也不用怕余梦露再躲在某个角落,伺机跳出来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纪恬深声音轻了一些,“还疼不疼?”
陆韶城欺身,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低沉地应了一声,“不疼。”
纪恬深知道他昨晚半夜离开,今天晚上回来,来回坐飞机,一定没有休息,她起身,拉着他手说,“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陆韶城顺从地随着她去了浴室,她帮他放了洗澡水,帮他宽衣,不让他受伤的手沾水。洗完澡,纱布被溅到了一些水,纪恬深找琼要了药箱,亲自为陆韶城重新包扎。
他穿着深色睡衣,安然地躺在床上,俊颜在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下朗若清月,眸色温脉地看着她为他忙碌。
几层纱布拆开,纪恬深看着他腕上的伤口,怔了一下,“韶城,你确定这是余梦露咬的?”
他点头,“对。”淡然的话语,亦是不可质疑的沉稳。
纪恬深揉了揉眼睛,“好叭。”伤口长长的一条,上面还有干掉的药膏和血痂,得清理一下,纪恬深拿了棉签蘸着碘酒为他清理。
次日清晨,陆韶城一早起来去书房处理邮件,并电话解决了几件公司的事务。陆江推门而入,“二叔,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陆韶城放下手中的笔,靠进座椅内,“什么事?”
“我早上起来去看了看,爷爷的苹果藤真的被压坏了。”
“雷击,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你说这是不是爷爷的某种暗示?”
陆韶城蹙眉,“我从不相信这个。”
陆江坐到了桌角,倾向陆韶城那边,“我觉得爷爷一个人在国内太寂寞了,他是那么一个爱热闹的人,我想趁着这次回来,把奶奶和爸妈的骨灰带回去,落叶归根,跟爷爷团聚。”
陆韶城看着他,温声说,“小江,现在不是时候。”
陆江歪了头,“为什么啊?你不是不信这个吗?难道还得挑个黄道吉日?”
“你听我的话就是了。”
又是这样霸道。
昨晚阁楼里的惊吓,现在想起来陆江还心有余悸。什么都不告诉他,搞得他以为纪恬深就要知道爷爷已经死去,以为昨晚家里会有轩然大波。
陆江晃着腿说,“我现在是天宇国际海外分部的总经理,不是小孩儿了,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陆韶城沉了脸色,眉目之间是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强悍,“我说现在不可以。”
陆江磨了磨牙,自找台阶地点头,“好好好,你说什么时候可以就可以。那,我去墓地看看他们行吧?”
“那是你的自由。”
“我要带小婶婶去!”
陆韶城笑了笑,“随你。”
陆江跳下桌子,要走,忽又转回头,看着他,“二叔,你不去?”
他也看着陆江,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开口,“我,不去了。”
陆江耸了耸肩,离开书房。
门关上,陆韶城脸上的自若有皲裂的迹像,浮上一抹彷徨,他伸手摸到烟盒,抽出一支雪茄,点燃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雾。他的视线落在桌边的相框上,看着那上面的老人,低声问:“我该怎么办?”
陆江与纪恬深去了墓园,亲人已逝多年,陆江已经不会感到特别悲伤,不似去拜祭倒像是去重逢,还挺开心。回来之后,两个人从庄园门口一直步行进来,还在聊着天。
“其实我当时还小,印象中我爸爸很高,也很结实,像一座山,他很喜欢把我举起来。如果他没出事,现在一定是像二叔那样有能力的优秀的男人。”
纪恬深嘻嘻一笑,“你是不是把你二叔当爸爸了?”
陆江歪了歪嘴角,面上是否认,嘴上却说,“谁让他总是管着我,我从小到大,就挨他的揍了。”
纪恬深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不丢人的,反正他比你大那么多,有时候真的像一个老父亲,我看着都像。”
陆江突然扯了扯她毛衣的袖子,小声说,“他在看着我们,别说了,我悄悄告诉你,我每次说二叔老,他都会揍我。”
谁知,纪恬深抬腿一脚踢在陆江屁股上,“谁说他老了?明明是黄金年龄好不好?”
陆江猝不及防,捂着屁股,看看别墅前抄着裤袋以一个简单又潇洒的姿态立在那里,看着这边的二叔,再看看小婶婶,“纪恬深,你可不要学他,以后动不动就打我啊。”
“谁让你说我老公老的?”
陆江暗自腹诽,护夫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