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月十五日的晚上,我在酒吧谈合作没错,不过包厢里都是男人,别说你,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如果你想借机讹我,对不起,你太天真了,我绝不会承认一桩从未发生过的事!”
宋若词无措的朝他走去,“可是明明是你,你那天的衣服和照片一模一样,怎么会认错,你在骗我,你骗我……”
她哭泣时缺氧,大脑浑浑噩噩了起来,加上低血糖刚缓和不久,没走两步就扑倒在栏杆上,疼的秀气的眉毛都拧作一团。
钟文清对她厌恶至极,扶也不扶,只冷冷的居高临下看着她,“看在池总的面子上,我暂时不追究你的行为,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池君寒也救不了你!”
他冷哼一声,甩手走出。
宋若词呆呆的在栏杆上趴了好一会儿,只有清凉的风和静谧的星月陪着她,可心上的伤口却被越撕越大——
他不承认,他居然不承认……
宋若词凄清的笑了笑,抹干眼泪,无望的拥住自己冷如冰的双臂,神色落寞的回了会场,她纤弱的影子没有引起几个人的注意。
远处,贺进却看着她松了口气,回到了池君寒的身边,“大少,少奶奶回来了,刚才不知道去哪儿了,心情看上去不太好。”
池君寒眉心的褶皱这才平下,淡淡撩了眼藏在人群后的寂寥身影,稍加思索道,“估计是一个人太无聊了,你去陪陪她,我这儿不用人,她一个人谁也不认识,别做了什么糊涂事,还要我给她善后。”
贺进听着他发牢骚的口吻忍俊不禁,“是,大少,我这就去。”
宋若词不是会惹祸的性子,但她可能最近水逆,干什么都有冲,她不找事,事也会来找她。
“少奶奶,是出什么事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贺进走过去轻声问道。
宋若词一看见他来了,立刻背过身子,“没什么……池少呢?”
“他还在谈事情,一会就来找你,少奶奶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不如坐下休息一会?”
旁边走过一位端着托盘香槟的服务生,想要靠近宋若词,贺进将人遣走,倒了杯温牛奶给她,“少奶奶刚才去了什么地方,是在阳台上和人说话吗?”
宋若词睫毛轻颤,目光散落一地,“嗯,见到了个面熟的人,就说了几句。”
贺进若有所思的点头,“是谁?”
“你不认识,无关的人而已。”宋若词语气淡淡的,接过温牛奶走到了一旁坐下,贺进在一旁守着。
不少人不认识宋若词,却认识贺进,知道这位池君寒身边的金牌秘书,纷纷想上前套个近乎,可惜贺进油盐不进,只是微笑点头或是摇头,寸步不离宋若词。
这些人这才发现了独孤的像朵野玫瑰的宋若词,猜测她与池君寒的真正关系。
“这就是池总的女伴?”
“可不是么,真漂亮,要说池总还是有福,自己长那么好看也就罢了,身边的女人还一个赛一个的美。”
“可池总不是从来不带女伴的吗,这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哪来的一群?”
“之前不还有个唐家小姐?也漂亮的不得了,说起来这小姐和唐小姐长的还有几分像,大概池总都喜欢这个款吧……”
“也不知道池太太心里听了什么滋味。”
“还能什么滋味,不是滋味呗……”
离的远,宋若词仍能听见那夹杂着各色情绪的对话充斥耳边,她不断的捏着掌心的杯子,静谧的眸下隐藏着极深的痛楚,这些人从来只知道议论是非,没人在意这些话究竟会对旁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冷冷笑了起来。
“如果你们知道,池太太就是我,肚子里还有个不是他的儿子,谈的岂不是更开心了?”
谁能理解她所要承受的那些伤害与绝望。
宋若词疲惫的抬眸,从一旁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穿过半个会场,带着秘书从门口离去,她眸子一亮,随即站了起来。
钟文清——
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这次错过,下次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就算是豁出面子,她也一定要问问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问问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因为怕承担责任而撒谎。
“贺特助,我去一趟洗手间,你帮我拿着。”她飞快的将牛奶杯塞进了贺进手中。
贺进一愣,连忙问道,“等等少奶奶……”
宋若词走的飞快,直奔门口而去,贺进禁不住皱起眉头来。
到底是什么事,才让她赶的这么急,连撒谎都撒的这么潦草?
贺进放下牛奶杯,往池君寒的方向走了过去。
宋若词像是赶在半夜十二点前离开的灰姑娘,拎着裙摆一路狂奔,终于走出大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见了正在下楼的钟文清。
钟文清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临时离场,他的宾利正在阶梯下等着他,宋若词立即跟了上去,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险些被台阶和长裙绊倒。
“钟先生,钟先生,麻烦等一等!”
钟文清诧异的回头看去,见是宋若词,目光立时沉了下去,他低头吩咐了句秘书什么,然后整了整衣襟加快步伐坐进车中。
秘书转身挡住了追上来的宋若词,“宋小姐,实在抱歉,钟总还有急事。恐怕没有时间听宋小姐说话了,有事的话麻烦预约,我会帮你排档的,我们钟总很忙……”
“请求你,就让我再和他说一句话好吗,这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关乎到我的一生……”宋若词心像被绞了起来,痛的无法呼吸,她惨白的脸与失去血色的唇看上去苍凉又动人,可秘书还是狠心推开了她。
“抱歉,钟总现在没时间,宋小姐,请回吧。”
宾利鸣笛,秘书快步走下台阶,跟上了车。
宋若词拼命的往下跑去,可还是没有赶上,宾利扬尘而去,速度快的像离弦之箭,只剩下淡淡的尾气扑了宋若词一身,宋若词失魂落魄的站在路边,像一抹幽魂,紫罗兰裙的裙摆染了污渍,不复之前纤尘不染的纯美。
她身体摇摇欲坠,抬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夜空,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么作弄人……
回头,那最高的台阶上,犹如王座驾临的身影,是池君寒。
他的眸比夜色更深,比冬雪更寒,像是一面黑色的铜墙铁壁,彻底盖住了自己的心绪与情感。
从他脸上看出不善的宋若词,心尖一凉,下意识转身就走。
可也来不及了。
池君寒的人马三两下便将她拽了回去,池君寒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及脖颈,一手垂在身侧捏成拳头,下颌绷紧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宋若词浑身僵硬,失意的散落着眸光,“我不知道……”
一心想找到孩子的生父,却失败了,她忙活这么久,最后却还是没有弄明白那天晚上的事。
“作为我的女伴,晚宴上却死皮赖脸、三番四次的去勾引别的男人,宋若词,你是不是当我池君寒是个笑话,可以任你玩弄,嗯?”
指尖的力气收紧了一分,女人也像柔弱的猫,丧失了抵抗能力,锐利的爪无力垂落,獠牙不见,甚至连斗意都没有,这样乖巧的模样,却让池君寒腹中的火越燎越盛。
“说话,我让你说话!”池君寒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