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看着池君白那修长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他的眼前,却忽然发现,那张与他十分相似的面孔,竟然愈发清晰可见。
这一刻,威尔忽然开始惧怕死亡的到来!
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威尔对于死亡的态度,一直是在两种极端的情绪下,不断地徘徊。
威尔在刚得知他自己活不了太久的时候,真的很怕会就这么仓促的死了。他不甘心,他还没有将威尔家族内部的隐患全都清除掉,也没有为威尔家族选出合适的继承人!
可是,当威尔选定了池君白之后,看着他一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存活下来,然后与那些老狐狸们不断周旋的时候,威尔忽然觉得可以放下了。
威尔的这份释然,让他做了最后一个决定,那就是,用他的死,来成全池君白坐上威尔家族掌权人那个位置。
这时候的威尔,是可以完全坦然去面对死亡!
可是,直到刚才池君白说起那句,“老家伙,别急着死!”的时候,威尔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他想再活的久一点!
不为了贪恋权利,只为好好欣赏一下,他平生最后一件得意之作!
可是,人生就是如此,有时候,死确实很不容易,但想要活下去,就更不容易!
池君白在威尔房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还是悠然自得的模样。可是,就在他迈出房间门的那一刻,脸上却凛若寒霜一般!
他知道,威尔在说谎!
池君白忽然感觉,那种难以遏制的心慌和躁郁在心头弥漫开来!这种感觉不是怕,只是单纯的因为无法确定,而产生的躁郁不安的情绪!
令他如此不安的根结是……威尔的身体,很可能连一个月都撑不下去!
肖兴!现在,池君白只能指望肖兴这个包打听,能给他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点,他也敢铤而走险的拼上一回!
想到这里,池君白再也没有犹豫,直接快步走向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子后,一阵风似的赶去了肖兴的住处。
不巧的是,英莫也在肖兴这里,见到池君白匆匆开车追着赶过来,英莫和肖兴都是一脸的莫名和惊讶。
“臭小子,刚才嫌我教育的还不够吗,竟然还追到这里来!”英莫端着一杯上帝之水,正一脸愤愤的瞪着池君白。
池君白没有理会英莫,直接从他身边略过,径直向肖兴走了过去。
“我有要紧的事情要问你,现在!”
肖兴正坐在吧台后,十分专业的调着一杯酒,“gocceimperiali,你看这酒的色泽,金黄诱人!听说,这种酒是由帕维亚市的一个修道士酿造而成。意大利人称它为皇帝的眼泪!滴滴如珍珠一般珍贵的酒品,想买都买不到!要不要尝一尝我的手艺!”
说着,肖兴将刚调好的酒推送到池君白面前。
池君白面色凝重,神情萧肃,一字一顿的重新说道,“我有时间耗下去,可是威尔没有时间等下去了!”
肖兴手上的动作一顿,慢慢抬头看向池君白,“你想问什么?”
“勒百当年的那件事!我知道,你或许不清楚整件事的每个细节,但这不重要,你只要那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行了!所有你知道的,关于那件事的所有细节,我全都要知道!”
“你……”
肖兴很想问,池君白这么急着想要知道,四长老勒百从前犯下的过错做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年,现在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池君白现在需要当务之急对付的人,也不该是四长老勒百!
可是,问题到了嘴边,肖兴却看着池君白面若寒霜的那张脸,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口。
听到池君白提起威尔,英莫也转身走了过来。这一次,他十分配合的保持沉默,静静地坐在一旁,和池君白一起听肖兴说起当年那件事。
“那件事事发的时候,我其实并不知道,直到事情已经发生了,勒百带人去将马里诺·卡洛的人全部截杀了之后,我才收到消息!”
“马里诺·卡洛?勒百杀得是马里诺家族的人?是什么人?”池君白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想想。
肖兴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现任马里诺家族掌权人的弟弟!当年,这个卡洛,可是马里诺家族掌权人的小儿子!”
马里诺家族,是继威尔家族、海威家族、孔蒂家族外的荷国四大家族之一。也是与威尔家族来往最少,最疏离的一个家族!
“当年,勒百负责跟海威家族的人进行交易,交易的东西,是我们威尔家族生产的药剂。可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在勒百和海威家族交易的秘密接头点,竟然被人给提前设伏,将货物全部截获了!海威家族因为没有得到那批货,而大发雷霆,勒百也因为丢失了那批货,而使家族损失惨重!”
“是勒百的人走漏了消息?难道就不会是海威家族那边出了内鬼?”英莫听的十分费解,开口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是谁很重要吗?重要的是,对于我们来说,货丢了,钱也没有拿到手!而且……之后的那场混战,勒百手下的人死伤惨重,根本没有办法在继续追查下去,到底是谁泄露了这次交易的秘密!”
“然后呢!”池君白心急的继续追问到。
“之后,勒百不知道从哪里查到的线索,说这次黑吃黑的事件,是马里诺家族的卡洛带人做的!于是,勒百当夜带齐人马,直接将卡洛和他的手下一锅全端了!卡洛死在了乱抢之下,勒百也是差点丢掉了半条命!但更奇怪的是,勒百并没有将货物带回来!”
“货没了!被卡洛出手了?还是有人放的假消息,引勒百上当了?”
英莫越听越头大,他也只是听说过,当年发生过这么一起恶性事件。但是,今天他第一次听肖兴具体讲述整件事,他才觉得,事情诡异的实在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