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词差点气绝而亡。
池君白穿着简约的家居服走进客厅,脸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温暖笑容,冲宋若词打招呼,“大嫂今天起的很早,周末不多睡一会儿吗?”
宋若词刚想笑着回应,突然觉得一束具有强烈穿透力和杀伤力的目光凝聚在背上。
她毛骨悚然的看过去,对上了池君寒阴沉冰冷的眸,他轻轻勾唇,很“友善”的笑了一下。
宋若词打了个哆嗦。
做贼心虚的低下头,无视了池君白的脸。
池君白眯起眼睛,看了眼女人身后气场强大的池君寒,了然一笑,没有放在心上,“大嫂,今天一起去医院看唐小姐吗?”
宋若词手里的叉子焦虑的捣着班尼蛋,鲜美嫩滑的鸡蛋被捣成了一坨难以下咽的糊糊。
池君白总得不到她的回应,声音中听着有几分失望,“唐小姐早晨才给我打来电话,问你的情况……她说你的电话打不通。”
宋若词实在忍不下去了,微微侧过身子,借池君寒的视线死角,偷偷用手比划了几下。
指了指池君寒,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池君白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她满是吻痕的唇,眸光突然黯淡了下来。
宋若词以为他没明白,又多比划了几下。
池君白却端着杯牛奶,转身离开了餐厅,神情冷淡。
身后的池君寒,抿了口香浓微苦的咖啡,冷不丁笑了,“你指望你那个愚蠢的大脑能比划出什么准确的信息?”
宋若词被噎的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捧着早餐回了房间。
她一刻也没法和这个臭男人共处下去了。
早餐过后,池君寒就出门了,听说他今天要去隔壁省参加什么很隆重的典礼仪式,晚上估计会很晚回来。
宋若词谢天谢地,踩着池君寒出门的点,偷偷跑去了医院。
唐千爱又憔悴了几分,背上的烫伤比昨天看上去更严重了,这是想要康复必经的过程,接下来还要面临结疤,褪疤,要很久,才能复原。
“千爱,我来看你了。”宋若词提着一罐保温杯。
“你总算来了,昨晚你走了以后,我很担心你,还问了二少你怎么样了。”唐千爱脸上一点笑影子都没有,眼神脉脉流淌着,“听说你又和君寒大吵了一架,是么?”
宋若词眨巴了两下眼睛,故作无谓,“三天两头吵架,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早不在乎了。”
唐千爱静静看了她一会,犀利的指出,“你骗我。”
宋若词心尖一抖,咬咬牙道,“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烦死他了,要不是没办法,打死我也不可能和这种人一起过日子。”
她急忙岔开话题,将保温杯打开,倒出一碗鲜美的鱼汤递给唐千爱。
“快把汤喝了,早点养好身体,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去逛街呢。”
唐千爱默默接过鱼汤轻抿了一口,“这好像是孕妇喝的,没放什么佐料?”
被看穿,宋若词尴尬的绞着衣服上的穗子,嗫嚅道,“你也知道,我的厨艺,能毒死人的。”
唐千爱扑哧一笑。
这汤是杨妈做给宋若词安胎喝的,每一滴汤水都是精华,宋若词想起病房里的唐千爱,索性带来给她喝了,唐千爱需要进补,而且她最近喝多了杨妈的补汤,也实在喝不下了。
唐千爱低头喝着鱼汤,病房门被推开,走进一抹身长玉立的身影,“大嫂,你来了?”
宋若词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吃惊的回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了池君白的脸。
怕什么来什么,她真是倒霉透顶。
宋若词像鹌鹑一样把头埋了下来,保温杯也不要了,小声叮嘱唐千爱,“你把汤喝了,保温杯我下次来拿,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风一样的往门外窜,可惜门口的池君白身子一转,挡住了她。
“大嫂,是不是我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冒犯到你,才让你对我这么躲避?”
宋若词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看见池君白那受伤的面庞会心软,只是不停挥舞着小手,让他赶紧让开。
池君白寸步不让,无奈的放低了声音,“是不是这儿不方便说话?你跟我过来。”
宋若词本不想去,可想起这儿是医院,池君寒又外出了,应该监视不到这儿来,犹豫着跟着去了。
他们站在安全通道的楼层门后面,隐蔽的连门外行走的人都看不见。
池君白观察了一下四周,温和的问道,“这下可以了吗,你是在忌惮什么吗,可以都告诉我了吧?”
他目光灼灼,逼的宋若词不忍心再闭口不言。
池君白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任何女人只要一被他没有底线的温柔腐蚀,就像掉进大海里。
“不是我对你有什么意见,是你大哥他……”
池君白敏锐的问道,“是大哥,他不让你和我说话?”
宋若词正要继续说下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下来电显示人,差点魂飞魄散。
池君寒——
宋若词不敢拒接,小心翼翼的点开接听键,“喂?”
“你已经开口说了第一句话,第一个惩罚,要来临了,准备好了吗?”池君寒磁沉的声线性感而醇厚,这会听来,却像催命一样。
宋若词快哭了,“你的规则本来定制的就很不人性化,我要抗议!”
“抗议驳回,你没有资格抗议,明白吗?”
电话被挂断,宋若词认命的捏紧手机,调出一个相当复杂而无奈的眼神,看了池君白一眼后,决绝的离开。
池君寒这个疯子所说的话,她必须要听。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疯子到底能做出多么没有下限的事情。
下午那一通电话,让宋若词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她熬到了十一点,眼看着零点的钟声就要敲响,她虚脱的倒在床上,以为今天池君寒不回来,自己快熬过去的时候。
男人沉稳矫健的步伐,极有规律的从楼梯上传来声音。
几分钟后,池君寒扯了扯自己束的一丝不苟的领带丢在床头,一寸寸逼近了脸色苍白的宋若词。
“我是不是很明确的告诉过你,不许和池君白说话,嗯?”
恶魔回来了——
宋若词脚一软,跌在了床上,“说句话而已,人之常情吧?”
“人之常情——你对池君白有情?”池君寒单膝抵在床沿,修长的影子笼罩了女人的全身,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散漫,却极有威慑力,“没有情的话,怎么会情不自禁呢?”
宋若词呼吸紧了紧,鼻尖溢出委屈的轻哼,“就算有情,也是……亲情,没有其他的。”
“亲情……”
池君寒好似听见了笑话,夸张的哼笑道,“那你对我呢,你对我是什么情?”
这个问题问住了宋若词。
她和池君寒的感情很复杂,绝不是亲情,离爱情还差的远,难道是……
宋若词结结巴巴道,“友情?”
池君寒沉下了脸,一把将她压在了床上,“你在故意激怒我,是吗,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