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这毒药还没有伤及要害就已经厉害到了这种地步,谢韫欢扶起萧绝,从医疗空间中取出橡胶绑带来捆在萧绝的胳膊上,遏止萧绝的血液循环。
这里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谢韫欢心跳的飞快,命长风快些将萧绝带到御王府中。
长风与文书玉一起抬着萧绝的身子,然而不过上刚刚上了马车,文书玉扶着的腿部就猛地下沉,砸在地上。
长风不满的瞪他,见文书玉跪在地上不动,不自觉的发起火来,一把推向他:“文书玉,你什么情况,王爷现在中了剧毒,命都要没了,你还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文书玉借着长风的力,猛地向下栽去。
谢韫欢将文书玉扶起来,见他眼神中并无焦点,浑身蔫蔫的,与萧绝的症状相似,立刻拦住长风:“文小将军也中毒了。”
谢韫欢拉起文书玉的胳膊,果然,在指尖一共可见两个细小的伤口。
这些伤口对文书玉这种整日厮杀的将军来说的确不算是伤口,可这是剧毒,萧绝的血还未止,二者不过是稍一接触,就能够要了文书玉的命。
谢韫欢再次取出一个橡胶绑带。
她现在只有两柱香的时间,可是就算是现在让医疗空间研制解药,也只能够救下来一个人。
马车飞快的疾驰在盛京正街之中,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御王府门前。
“快,准备热水,毛巾,剪刀。”
刚一进入到王爷的院中,谢韫欢就已经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条件反射的看过去,那日被她下了蒲毒的毒医现在正立在门前,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拄着拐杖,问她:“王妃娘娘可是需要老朽搭一把手来?”
现在情况紧急,她草草的扫了一眼毒医上次中了她蒲毒的身子,毒药虽然没有被清理干净,但也仅剩那么十之一二了。
一个现代毒素能够被古人破解成这个样子,足以证明毒医的医术了。
萧绝和文书玉被抬进去,谢韫欢抿唇:“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你能否……”
“王妃娘娘总是不相信老朽。”毒医拄着拐杖,拍了拍自己的药箱。
“是我冒犯了,还请毒医不要放在心上。”谢韫欢见他要离开,立刻拦住他的去路,“人命关天,文小将军就交给毒医了。”
她来到萧绝的榻前,给萧绝服下败毒散,用银针逼出来萧绝体内的毒素。
只是时间耽误的太长,这黑血却是怎么也流不干净。
眼看着萧绝的身子就要干瘪塌陷下去,谢韫欢取出一个红色的药丸,又给萧绝服了下去。
一瞬间,萧绝的面色和缓了不少。
这是上一次萧绝将血丹给她带过来的时候,她取了一丁点粉末放在医疗空间之中复刻得出来的物件。
没想到药效与当初的血丹一般无二。
谢韫欢有些激动,学着上次医治容贵妃时的样子,一番忙碌下来,她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总算是将萧绝救了下来。
慢慢走出房门,毒医已经坐在了院中的凳子上,浅笑着看她。
谢韫欢愧疚的走过去,福了福身子:“之前,是韫欢冒犯了。”
堂堂司南国王妃向一个毒医行礼,并且自称韫欢。
虽然谢韫欢并未觉得不妥,但这毒医好歹也应该有些什么表示才对。
剪枝拧着眉头在一旁看着,却不想这毒医果真是不识好歹,真就坦然的坐在凳子上,摆摆手示意谢韫欢起来。
她刚要理论,就被谢韫欢拦下。
“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这蒲毒是我所创,不如也就让我为先生解开吧。”谢韫欢态度诚恳。
蒲毒发作的时候四肢百骸都像是撕碎重组一般,哪怕现在仅剩一点点,也能够要命。
谢韫欢担忧的看着毒医,他这一把年纪,尽管已经把蒲毒带来的伤害降到了最低,可威力仍旧不容小觑。
毒医点了点头,安然的进入厢房之中,伸出一条腿放在谢韫欢面前。
“王妃娘娘的毒术果真是出类拔萃,往前追溯五百年,往后就算再拨一千年,恐怕也只能够出来王妃娘娘一人。”
毒医盯着谢韫欢,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在心中。
谢韫欢不语,用剪刀将他腿部的布料剪开,解开被纱布缠绕的伤口,被蒲毒侵蚀的死肉已经被毒医挖出,露出拳头大的空缺,还在不停的向外渗出血液来。
谢韫欢抬眼,她并未感觉到手镯有什么异样。
可是这样重的伤口,他当真不恨自己?
谢韫欢张张嘴,毒医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摇了摇头:“我知道王妃娘娘想要问些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间,等到王妃娘娘该知道的时候,老朽自然不会隐瞒王妃娘娘。”
“老朽这么做,也是为了娘娘着想。”
毒医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谢韫欢抿唇,给毒医的伤口上敷上解药,将疗伤的药膏倒在缺口上,一时间,透明的凝胶液体立刻和着血液变成粉红色,像新生的肉一般,将毒医的这一整条腿都复做原样。
毒医虽然觉得惊奇,却也不问什么。
蒲毒的走向四散,这些日子的耽误下来,毒医的脚已经麻木僵硬,完全不能够自主的行动开来。
谢韫欢剥下他的鞋袜,刚要施针,黑色的面具纹样便进入她的视线。
谢韫欢手一抖,银针险些掉在地上。
“王妃娘娘,很多事情知道的多了,反而是对你自己的不好。”毒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韫欢不回答,找准他腿上的穴位刺下去,将毒素逼上去。
没过多久,毒医发麻的脚就已经得到了缓解,他下床走了几步,发现的确一如从前一般,笑着谢过了谢韫欢,回到自己的院中。
谢韫欢唤来剪枝:“你可知道刚刚那毒医是什么来头?”
“回娘娘的话,他是云游到盛京的江湖人士,说是与太妃有缘,之前太妃还是嫔位的时候,回家探亲就被他看出了肚子中的孩子被人下了毒,救了太妃母子二人的性命。”剪枝稍作回忆。
“如今十多年过去,太妃念在往日情分上,将他留在御王府中。”
谢韫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指描摹着面具的样式,看向毒医刚刚离去的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