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欢欢的变脸速度,沈刘氏面色一僵,显得有些难看,嬷嬷在身后悄悄的拍了拍沈刘氏的后背,沈刘氏这才挤出一片笑容来,对着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会意,立刻找了个借口,出了这镇国将军府中。
很快,沈欢欢便拿着五千两银子的银票来到首饰铺中,招摇的摔在桌子上,得意的扫视一眼室内。
“怎么了?看什么看?买不起还不准别人买了是吗?”有了银票,沈欢欢说话都硬气了一些。
场内的人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区区镇国将军府,给女儿家买首饰的钱就能够有五千两之多,她们盯着桌子上那几张白花花的票子,又是嫉妒,又是酸涩。
一些官宦家的女儿见状,连忙上来说着几句好话:“欢欢,你家中原来这般富裕,怕是赵家来,也不如你这么阔绰吧?”
沈欢欢本就享受着被人簇拥的感觉,又听闻这些人将她跟赵环那个装模作样的假清高相比,更是觉得欣喜,见这些女子手中的首饰并不贵重,正巧她手中也有多余的银子,索性大手一挥,将几人的首饰一并解了去了。
下午,赵环来拜访谢韫欢,二人在房间里面唠了一会儿后,突然间提起来沈欢欢今天在首饰铺里豪掷千金的事情。
赵环捂唇,低低的笑着:“这个时候巴结上她的,她倒也真舍得。”
谢韫欢也觉得沈欢欢无脑,不过好端端的,沈欢欢怎么可能会花五千两买那么多的首饰?
正思忖着,外面突然间传来响动,长风匆匆的走进来,面上带着喜色:“王妃娘娘,夏日宴即将来临,几日前王爷送来的布匹里面娘娘留下了一匹天蓝色的,王爷记挂娘娘,今日经过玄武大街时,又为娘娘寻来了一些饰品,还请娘娘过目。”
长风轻轻拍了两下掌心,又是和昨日一样的阵势,盯着珠宝盘的小厮源源不断的涌进来,挤满了整个大厅。
里面的饰品,无一不是天蓝色的。
“天哪,王爷该不会是把整个盛京的蓝色首饰都给你搜罗来了吧?”赵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也太多了,当初我娘要出席宴会的时候,我爹也不是这么送的。”
谢韫欢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先是布匹,再是饰品,萧绝这到底是在搞哪样?
但看着长风期待且殷切的眼神之后,谢韫欢口中的话欲言又止,讪讪的笑了两声:“那还麻烦你告知一下王爷,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
说完,她招呼着这些小厮,将这些首饰放在库房之中。
草率了,刚刚不应该嘲笑沈欢欢的。
她身边居然还有比沈欢欢更加无脑的购物狂。
“是。”长风重重的点头,迈着轻快的步子出去了,一见到萧绝,立刻激动的上前表示:“我就说这招没错,不仅不需要自己挑,而且王妃娘娘还特别喜欢您送的首饰!”
萧绝笔尖一滞,扬眉:“哦?何以见得?”
长风一拍大腿:“您是不知道,方才赵小姐也在王妃娘娘身边,告诉王妃娘娘这阵仗赵夫人都未有过,王妃娘娘听完之后很是害羞,特意嘱咐臣要谢谢您,还说这些个首饰她都已经挑花了眼,哪个都喜欢。”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萧绝将笔放下,盯着长风。
见长风严重一片清明,萧绝有些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正常。”
长风嘴角抽了抽。
当夜,萧绝来到谢韫欢的房中,见谢韫欢与剪枝坐在一起,正在商讨着什么的时候,他轻轻咳了咳嗓子,还没开口,就被谢韫欢拉进了当中,坐在茶几旁边,对上谢韫欢严肃的脸。
“王爷,春梅现在在宫中,可是皇上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你觉得他想要做什么?”左右二人也是同床共枕,下半辈子绑定好了的夫妻,谢韫欢面对萧绝的时候,也很是放松。
萧绝愣住,嘴角的笑容凝固,片刻,才缓缓开口:“皇兄此刻,大概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谢韫欢明白萧绝的意思,她条件反射的看向自己的镯子,手指覆在上面微微摩挲。
“若我是皇兄,要么,我会严刑逼供春梅在你头上扣个莫须有的罪名,要么,我会让春梅,为我所用。”
萧绝黝黑深邃的眸子在烛火的映照下有种阴森可怖的感觉,谢韫欢打了个冷战,想着皇上对他们二人这般的赶尽杀绝,哪怕萧绝现在是对他皇位威胁极小的王爷,也要下此狠手。
琢磨出来不对劲,谢韫欢想起来上次交给容答应的东西,还有一两个月,作用应该就要来了。
萧绝待着待着,只觉得气氛越来越沉重,一早酝酿好的兴致也早就被谢韫欢破坏掉,他拧了拧眉头,正巧一阵冷风透过窗户吹进来,萧绝拢上谢韫欢的肩膀:“天色不早了。”
剪枝一见,马上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谢韫欢只觉得怪怪的,她伸手挡在萧绝的肩膀前,想要隔开二人的距离。
萧绝察觉到谢韫欢的抵触,在外打仗的时候也听闻过不少这类说法,想来是谢韫欢怕疼,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萧绝顿了顿,也并未坚持:“本王这是怕你冷。”
鬼才信!
谢韫欢瞪了一眼萧绝,刚刚他眼中的火明明都快把谢韫欢给烫死了好吗?
欲盖弥彰,谢韫欢指着外室的软榻:“你睡这里!”
萧绝顺着谢韫欢的手指看去,面上一黑:“我不。”
“那你出去。”谢韫欢手中捏着银针,威胁着要刺进去。
萧绝只能够一脸黑线的来到外室的榻上,去了外袍,憋屈的躺在这张小床上,哀怨的看着谢韫欢:“我伸不开腿。”
“那你出去。”谢韫欢毫不留情的拉开屏风,将内室和外室遮的严严实实。
“……”萧绝自认吃了哑巴亏,不再说话,安静的躺着,呼吸平稳,不多时就没了声响。
谢韫欢呆呆的做了半晌,一直到确定萧绝真的睡着了之后才僵硬的躺下,辗转翻了几次的身子,终于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