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绝不说话,谢韫欢一愣,有些迟疑地道:“怎么了?你觉得我做的太过分吗?”
萧绝立刻回神,朝着谢韫欢安抚的笑了笑。
“怎会如此?只不过,是没想到连从未涉及的蛊毒,你也能在短短几日之内就摸清其中的关窍,只觉得自己……捡到了个宝藏罢了。”
萧绝难得说这样插科打浑的话,显然很是有用,顿时将谢韫欢哄得眉开眼笑。
在床上睡着的子衿也像是也听到了萧绝的话,哼哼唧唧地发出几声响动来,像是在附和着萧绝,夸奖自己的娘亲一般,萧绝和谢韫欢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房中一片岁月静好,让人忍不住想要流连于此。
然而,在另一头,沈黎安的宅院之中,气氛却是十分的冷凝。
原本沈黎安虽然查到了萧绝和谢韫欢给毒医传了消息,也并没有过于担心。
毕竟,苗族的蛊毒一向是让世人最为痛恨,却又束手无策,避之不及的东西,毒医虽然医术过人,却并不曾研究过苗族的东西。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已经过了好些时日,也丝毫不见萧绝和谢韫欢主动来找自己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有些摸不到底的慌张之感。
可想到蛊毒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力,沈黎安便又总是在心中安慰自己,莫要过于杞人忧天。
直到今日,他一早就从噩梦之中惊醒,总觉得心里有些慌张,正想派人去查探,突然觉得心痛如绞,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宅子中的仆人有听到声音的,连忙进来将他扶起,可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如此痛苦,而丝毫没有其他的办法。
过了好些时候,沈黎安才觉得,这样深刻入骨的疼痛,有些许的缓解。
只是,他看向窗外的眼神,却是十足的狠毒。
沈黎安作为苗族圣子,对于蛊虫自然已经十分熟悉,知道这样毫无征兆的疼痛,除了由母蛊造成之外,没有任何解释,可他研究蛊毒这么多年,也从未听说,有人能将蛊毒发作在母蛊身上。
毫无疑问,这样的法子,毒医并没有办法做到,否则,苗族之人只怕早就已经将他重金招揽入族。
此前,他只觉得,谢韫欢的医术了得,如今却发现,何止是了得,几乎可以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更何况,谢韫欢还如此年少,也并不曾拜谁为师……
沈黎安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冷,此女天赋太过惊人,已经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
当然,此时再知道谢韫欢的能耐,也已经为时已晚。
沈黎安每日都觉得心口疼痛难忍,手下的人几次想要替他去请大夫,都被沈黎安厉声喝斥着拦了下来。
这样的蛊毒之痛,沈黎安和谢韫欢两人都心知肚明,除却主动去找谢韫欢认错、求药,就没有任何其它的法子了。
可沈黎安骄傲一世,自出生起,就已经被奉为苗族最为尊贵的世子,又怎么会容许自己向一个女人低头?
自然是每日都在硬撑,只希望等回了苗族之后,再找族中长老将蛊毒解开。
苗族之中,或许的确有人能破解谢韫欢的法子,可沈黎安却漏算了一点——
此时此刻,他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子,而是被亲兄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的权力争夺之人。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之中,谢韫欢与萧绝便都听说,沈黎安的宅院之中,这几日以来,所遭受的袭击越发多了起来。
而在三日之后,萧绝的手下就传来了,沈黎安已经暴毙身亡的消息。
“看样子,沈黎安在遭到刺杀之前,身子十分不适,便是今日出意外,也是因为骤然疼痛难忍,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手下的人如是说道。
萧绝和谢韫欢对视一眼,显然都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
而隔日,就已经传来苗族之中族长传人的消息。
两人这才知道,留在江南刺杀沈黎安的人,并非是他的兄弟本人,不过只是那人手下的一员大将罢了。
而那位运筹帷幄的世子,早就已经回到苗族之中,接过了族长之位,稳坐军中帐。
沈黎安身死,手下的人群龙无首,便是再想如何力挽狂澜,也是不能够了。
加之,新族长上位后,便以雷霆之势,将沈黎安的势力谋划铲除的一干二净,丝毫不曾留下任何潜在的星火。
只不过,之后再发生的事情,便是已经和谢韫欢与萧绝没有任何关系了。
此时此刻,他们正忙着替子佩和子宁两兄妹,举办百天宴会。
子衿已经安全回到身边,两人自然也不再隐瞒,将这个好消息,和子佩子宁出生的消息,一道传到了京城之中。
皇上得知以后,龙心大悦,在百天宴之上,由京城传来的圣旨也恰好抵达。
谢韫欢和萧绝抱着子佩子宁双双领旨谢恩,都有些惊讶。
却是他们兄妹两人都被封为了世子和郡主。
尚未成年,仍在襁褓之中,就已经有了封号,这样的殊荣,放眼京城之内的。高官王族,也是少有。
众人虽然越发对御王府恭敬起来,萧绝和谢韫欢却也是一时间又成了京城之中人人津津乐道的话。
好在,他们如今尚且远离京城千里,并不曾处于话题中心。
不过,圣旨之上,除却给子佩子宁的封号与赏赐以外,还下了命令,让萧绝和谢韫欢尽快回京。
百天宴办的红红火火,流水席更是办了十日之久。
李婶此刻也已经知道了他们夫妻两人的真实身份,还颇有些惶恐,被谢韫欢劝了下来,得知两人就要离开,又十分的舍不得。
两人同镇上之人好生道了别,才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踏上回京的路程。
一路之上,谢韫欢因为子衿得而复失,越发心情愉悦,看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穷人,也越发觉得难以忍受,常常施粥布斋,乐善好施。
还未回到京城之中,便已经美名传遍,倒是越发让京城之中的人愤恨于他们出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