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背就像听懂了一样,再次拖拽着黄琛,看上去有点着急。
黄琛越想越不对,跟着它跑。
很快,黑背就在蛇窟前停下,它看着底下再次呜咽起来,那模样就像失去主人的可怜小动物,让黄琛心跳不止。
他立刻朝下望去,突然瞳孔紧缩,气血瞬间逆流。
底下的那个血人是嫂子?
天,嫂子怎么会浑身是血地躺在蛇窟里?
黄琛头脑发白,四肢冰凉,他想都没想就冲下去将安桃桃给救了上来。
还快速掏出手机给九爷打了个电话。
*
卧室里。
气氛沉默压抑冰凉。
陆朔阴着脸坐在床边,一身阴鸷,煞气浓浓。
有私人医生在为安桃桃做检查,各项检查完之后他才松了口气,“还好及时处理了伤口的毒素,和止了血,不然等你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就……”
私人医生吞吞口水,完全不敢接下去说。
“早就怎么了?”陆朔盯着他,幽黑阴鸷的双眸令人毛骨悚然,更带着凌凌的杀意。
私人医生吓得心脏骤停,过了好久才缓和过来,“早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
呜哇,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医生,害怕!
陆朔收回目光,死死盯着安桃桃不放,眼里晦涩不明,“她什么时候会醒?”
私人医生擦掉额前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这个还不能确定,她身上伤太多了,甚至腰椎这里都摔得不轻,大概得两三天才能醒吧。”
陆朔没说话,可双手却死死捏着被单,泛白的手骨节凸起,青筋爆出,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给夫人开店消炎药,和止疼药。”私人医生战战兢兢地说,“她的伤太重了,万一发炎可不得了。”
会死人的!
当然这句话私人医生可不敢说,他默默开药,希望能早点离开。
陆朔紧盯着安桃桃,再也无暇顾及私人医生。
私人医生把药留下后,飞也似的离开。
床上的安桃桃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全身上下都有不小的伤口,再加上她肌肤雪白看上去就更明显了。
陆朔满脸阴郁,眼底的冷意像是要将所有人绞杀。
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她还蹦蹦跳跳,像只欢快的兔子,可转头就成了这样。
陆朔的双眸变得赤红,就像一只被困的猛兽,正无声嘶吼着,那浓浓的压迫感让整个卧室都凝结了一层寒霜,如坠入冰窖。
大概又坐了二十分钟,陆朔站起身,朝蛇窟方向走去。
蛇窟里的雄黄粉已经被鲜血染红渐渐失效,晕掉的毒蛇渐渐苏醒,它们吞吐着蛇信子,神情凶煞而冰冷。
陆朔穿着深黑色的大风衣站在蛇窟之上,风吹过,衣摆古荡不停,一身戾气,还带着嗜血的肃杀。
他紧紧锁定着蛇窟里的毒蛇,眼神幽黑阴郁,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动了,然后,直接跳入了蛇窟中。
“砰砰——”
“砰砰砰——”
他幽黑嗜血的双眸隐在细碎的刘海下,手里拿着枪,对准里面的毒蛇一顿扫射。
顿时,鲜血飞溅,一滴两滴飘在他苍白的脸上,更衬得他如同嗜血的修罗,那双眼更是弑杀又无情,尖锐的像是一把利刃。
毒蛇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立刻撤退。
陆朔冷冷一瞥,如同出鞘的利刃,带来寒意和杀意。
“砰砰砰砰——”
子弹飞射,毒蛇的身体被贯穿,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直到蛇窟里没了活物,陆朔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可那双眼依旧阴戾,像是能毁灭一切。
黄琛循着枪声而来,“九爷,我已经查到了……”
话说到一半,他就吓得顿住了,那些毒蛇都是九爷精心养护的,现在九爷竟然全杀了,点点鲜血衬得他的双颊更加妖冶冰冷,尤其是那双眼如冬日寒冰,战场利剑,冷得让人颤栗。
“说。”陆朔抬眸,和黄琛对视。
黄琛只觉得双腿有些软,他吸了口气,道:“九爷,我刚刚查了监控,发现今天沈婳婳和安定然来过,嫂子是被安定然推下去的。”
“安定然。”陆朔低喃,双眸更沉更寒。
黄琛哆嗦了一下,觉得安家这次铁定玩完。
“九爷准备怎么处置?”黄琛搓了搓胳膊,小声问。
陆朔现在就想冲到安家把他们全杀光,可他忽然想到什么,垂眸说:“等她醒来再说。”
黄琛愣了一下,是想等嫂子醒来一起商量的意思吗?
他们家九爷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雷厉风行的,什么时候需要过问别人的意思了?果然,嫂子才是这个家里最大的,九爷还杀光毒蛇为她出气了呢。
“九爷,你还是先上来吧。”黄琛找了根粗麻绳丢下去。
陆朔顺着麻绳爬了上来。
他身上也染着血迹,浴血的样子让人悚然心惊。
“九爷,这蛇窟怎么办?”黄琛看着一地的尸体,有些头皮发麻。
“再弄一批蛇来。”陆朔把声音压低,又补了一句,“等她醒了,让她丢着玩。”
黄琛下意识点点头,帮她出气还不算,竟然还想再购买一批毒蛇,让嫂子自己出气玩,这宠妻宠得真是无法无天了。
黄琛在心里吐槽,嘴上却是应道:“好的九爷,我现在就去联系。”
“把遣散的人都叫回来。”陆朔正视前方,整个人阴恻恻的,“再加强戒备。”
黄琛连连点头,不敢耽误。
就是因为祭日的事才将人遣散的,如果没遣散,嫂子也不可能受伤,九爷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黄琛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而陆朔快速回到房间,见安桃桃依旧闭着双眼,他半眯着双眼,眸底恍若旋涡勾勒着无边冷意,他用手轻轻拂过她的眉间,再是眼下的泪痣,还有苍白偏薄的嘴唇。
一笔一划,像是在尽心描绘着什么。
“快点醒来,不然,把你的药草,制药机器全部丢出去。”
他的声音幽沉,带着浓浓的威胁。
安桃桃像是没听到,仍旧昏迷。
陆朔哼笑,眼里蒙了一层执拗的碎光,骇人,心惊。
陈妈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朔一直坐在床边,眼神幽黑执拗,像是要将人看穿,连一点边边角角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