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送着筝筝和孟凝离开之后,陈衍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回转身来看向沈一笠。
沈一笠此时正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仿佛只是随意的在那儿站着似的,只是陈衍却是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请坐。”
陈衍朝着沈一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则是重新走回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世子又什么要说的,请说吧。”
陈衍走过来坐下的这几步距离,短短几息的时间里,就已经将自己的心态给调整好了。
他能成为大颖朝堂上最年轻的内阁大臣,自然不是一般人,对于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他心里也是了如指掌,只是他并不准备自己开口,而是选择让沈一笠先开口提出来,只是想要让自己不要那么被动罢了。
沈一笠眸光一闪,心中了然。
“陈大人,想不到也是性情中人。”
沈一笠淡笑着开口,眸光中闪过一抹深意,见陈衍不动声色,于是唇角的笑容变得越发大了些。
“陈大人,不知道您对现如今朝堂上的事情,有何感想?”
沈一笠十分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后背轻轻靠在椅背之上,单手放在旁边的茶几桌面上,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放松,只是说出的话却十分的尖锐,竟是半点儿都不含糊,直奔主题。
陈衍深深的看了沈一笠一眼,沉默片刻方才开口:“现如今,朝堂之上局势混乱,摄政王独揽大权,皇上式微,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不过好在有镇南王和一众大臣护佑,还算能有分庭抗礼之相,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所有的对抗总有结果的一天,然而我所看见的未来,只怕情况并不乐观……”
陈衍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忧心忡忡,似乎是对摄政王把持朝政的局面十分担忧。
这样的话并不是能够随便在外人面前说出来的,而陈衍现在来口说了出来,也算是表明了一下自己的心意和立场。
沈一笠点头,认可陈衍的说法,然后继续追问道:“陈大人,您觉得该如何解决这样的局面?”
陈衍看着一脸笑容的沈一笠,却觉得沈一笠此刻的笑容越发像是算计人的小狐狸,这种问题问出口,他还能怎么说?
他如今虽身为内阁大臣,也算是深处权利漩涡的中心,然而他却一直努力保持着不偏不倚的姿态立足于朝堂之上,不管摄政王和镇南王的拉拢,他都一股选择了无视,一心只想为天下黎庶做实事,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大颖海晏河清。
说句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在陈衍的心中,上面那个龙椅上坐着的到底是什么,他其实根本就不怎么在乎,只要不会发生让外面生灵涂炭,百姓民不聊生的事情就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这样的想法太过大逆不道了,他也只能将这样的想法放在心底,暗自忧虑。
“这件事情,世子心中所想,便是最正确的做法了。”
陈衍犹豫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沈一笠,意味深长的说道。
保皇派的做法不外乎就是要将摄政王手中的权利抢回来,只是这一条道路并不好走,新皇年幼,魄力还不足以震慑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而摄政王的手段有时候又太过狠辣了些,自然对一些心里倾向于皇上那边的人,有着一股无形的威慑。
沈一笠知道陈衍是个滴水不漏的人,但听他这般拐弯抹角的回答自己,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嗤笑。
“陈大人还真是谨慎。”
沈一笠饶有兴味的开口,稍稍坐直了身子,目光沉沉的看着陈衍,开口询问道:“若是我想问,在陈大人的心中,更愿意站在哪一边?陈大人怎么选择呢?”
陈衍心中苦笑,对于这个根本不在朝堂的世子,升起一阵无奈。
自己现在算不算是受制于人?陈衍心中问着自己。
答案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终的结果却让陈衍无奈的叹息。
“我忠于皇上,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试图挑衅皇权的威严。”
陈衍直直的看着沈一笠,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孟凝在他的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只是和自己身上的责任一起做选择的话,陈衍就算是心痛也会选择那万千黎庶。
这一刻,陈衍突然想明白了,沈一笠刚才的那些话虽然是在逼他做决定,但却并没有威胁过他半句,最终做出选择倾向于新皇这边的决定,终究还是取决于他自己最真实的内心……
听到陈衍的回答,沈一笠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起来,他坐直了身子,朝着陈衍拱了拱手,说道:“陈大人,果然是个有大义之人。”
沈一笠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暗芒,脸上的表情也显露出了他对与陈衍的答案十分的满意。
陈衍也笑着朝着沈一笠拱了拱手,算是做了一个还礼,原本以为自己会有很多的不甘心,因为从今天以后,他就不再是站在漩涡之外的人了,而是直接被拉入到了这场权利交织的漩涡当中,甚至接下来还需要他绞尽脑汁,让这一场权利漩涡斗争的胜利标杆倾向于他们这边,光是想一想,陈衍就觉得十分的麻烦了。
前厅之中,沈一笠和陈衍在确定了最重要的事情之后,就开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而后院属于孟凝的卧房之中,丫鬟们在引领着筝筝,护送着孟凝回到屋子里之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只是所有伺候的丫鬟们都没有彻底离开,而是等候在了房门前,随时听候里面之人的吩咐。
筝筝待那些丫鬟走了之后,就直接搀扶着孟凝朝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心一点,躺下。”
筝筝扶着孟凝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之上,等她躺下之后,筝筝就直接动手开始解起了孟凝的腰带和衣襟。
“世子妃,您,您这是做什么?”
孟凝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腰带和衣襟,不解的看着面前神色如常的筝筝,不明白对方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筝筝见她这般紧张,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解释道:“自然是要解开的,不然要怎么给你治病?”
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她要找人安排一个空房间的原因,因为待会儿躺在床上的孟凝,很快就要变得“衣衫凌乱”起来了。
孟凝听到了筝筝的解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了自己的手,重新躺了下去,任由筝筝对她施为。
“放心吧,我很快的,你忍耐一下。”
筝筝看着紧张的孟凝安抚道,只是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这让孟凝突然有一种自己面前的筝筝是个登徒子的感觉,当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