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夫看到那些行人的反应,脸上满满的全是得意之色。
他昂着下巴,从上到下打量着筝筝,仿佛在说:看吧,没人敢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
筝筝自然也将那些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凝重起来。
看来,正如马车夫所说的那样,此刻马车里坐着的人,身份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
筝筝正想着,到底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个事情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沈一笠的嗤笑声。
“呵呵,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摄政王竟是个纵容家仆草菅人命的人,还是说,你这狗仗人势的奴才狐假虎威?”
筝筝诧异的侧头看去,正好瞧见沈一笠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半个身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沈一笠目光灼灼的盯着前面的马车,眼中满是嘲讽意味。
如此表情,自然惹的马车夫十分不快。
然而,当他上下打量了沈一笠之后,原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却又不自觉的变得谨慎了起来。
马车夫有些拿捏不准,眼前这个站出来的男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从对方的一身打扮来看,显然身份也并非寻常百姓。
而且对方还认出了他家主人的身份,光是这一点,就不得不让马车夫慎重对待。
“啪啪——啪啪——”
几个漫不经心的掌声自马车之中响了起来。
原本还趾高气扬的马车夫,立刻回身朝着马车走去。
刚刚还昂首挺胸的马车夫,这会儿身形微微佝偻起来,快速的走到马车旁边放好马凳。然后才恭敬的掀起了车帘。
他刚出完这一切,紧接着便瞧见马车之中,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一笠看着那走出来的人,面沉如水眸光犀利,整个人都好似微微紧绷着,宛如一只待发的利箭,仿佛下一刻并要脱手而出一般。
筝筝还从未见过沈一笠这般反应,不由得对那马车之中走出来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只见马车之中走出来的人,看上去年纪约莫四十左右,嘴唇上方留着两缕胡子,面容看上去也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筝筝仔细想了想,突然脑海里像是什么地方亮起来了一样,终于在记忆里翻找了出来。
这人不就是和当今皇上,长得有六七分相似吗?
难道这人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筝筝猛的想起刚才沈一笠说出的那句话。
刚才筝筝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沈一笠的身上,但隐约间还是听到了沈一笠所说的,马车的主人是摄政王。
如果真的是摄政王的话,那他和皇上长得如此相似,也就说得通了。
那人走出来,缓步走下马凳,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直接朝着沈一笠走了过来。
“见过摄政王。”
沈一笠对于来人丝毫不意外,十分淡定从容的行了一礼。
只是在垂首之时,原本淡漠平静的眼神,却在一瞬间变得阴鸷了起来。
筝筝听到沈一笠的称呼,便也确定了男人的身份,见他行礼,便也连忙跟着沈一笠一起朝来人行了个礼。
不过筝筝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站起身之后,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摄政王,然后又在心里对眼前之人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人给筝筝的第一感觉,不好!
“这不是在镇南王府上的世子吗?还真是凑巧。”
摄政王开口,十分随意的说了一句。
沈一笠再次抬头,脸上原本阴鸷的表情已经散了个干净,此刻的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上去有种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的脸上尤带着病气,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样子,因此摄政王只是稍稍打量了沈一笠一眼,并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马车夫上前来,恭敬的站在摄政王的身边,唯唯诺诺道:“王爷,就是那个小孩儿刚才不长眼,站在马路中间惊扰了马,才让马儿车失控,让王爷受了惊吓……”
“啪!”
马车夫是准备告状的,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狠狠的巴掌,就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他打的倒退了几步。
马车夫连忙跪在了地上,垂着脑袋求饶:“啊,王爷息怒……”
马车夫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摄政王突然之间发怒,但本能告诉他,此刻只能求饶,希望摄政王能够宽恕自己。
摄政王眼神冷漠的看了马车夫一眼,冷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当街行凶的?街上那么多行人,你若伤了人的性命,你可担待的起。”
摄政王冷冷地看着马车夫,眼中的冰冷吓得马车夫一个激灵。
“小人不敢了,小人知道错了,求王爷饶命。”
原本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马车夫,这会儿已经变成了跪地求饶的蝼蚁,哪里还能看到刚才的趾高气昂。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任人践踏的卑微奴仆罢了。
摄政王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卑微蝼蚁,没再多说一句,而是看向了沈一笠。
“多年不见,想不到世子已经成家立业,如今玉树临风的模样,倒是让本王差点没有认出来。”
摄政王就像一个寻常长辈一样,与沈一笠寒暄起来。
筝筝在旁边静静看着,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的摄政王。
在她的脑海之中,却在回忆着原剧里的摄政王这个人。
摄政王就是一个老狐狸,而且还是一只野心勃勃的老狐狸。
先皇驾崩之时,之所以会委派摄政王辅佐新皇管理朝纲,盖因摄政王之前一直表现出,对皇位没有任何的想法的样子。
对于临终之时的先皇来说,与其选一个精明的大臣辅佐新皇,让小皇帝受尽掣肘,还不如选一个有一点能力,但没有野心的王爷当摄政王。
然而谁又能够想到?当先皇驾崩之后,摄政王这只老狐狸,才慢慢的显露了自己的贪心和欲望。
他不止没有辅佐新皇收拢散落的权利,更甚至独断专横,几乎让整个朝堂成为了他的一言堂。
恐怕这也是新皇霍雍黎迫不及待的,想要扳倒摄政王的原因。
现如今摄政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然而此刻朝堂之上,却没有能够遏制住摄政王野心之人。
长此以往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权力加身,才会让摄政王如今变得越发肆无忌惮,就连家中奴仆都好似比其他人高人一等似的。
思及此,筝筝的眸光都不由得变深沉了许多。
今天的事情,若不是她及时阻止,恐怕那个小孩今日就要命丧当场了。
可摄政王对那马车夫也仅仅只是训斥一句,实在叫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