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筝拿到了沈千笑的血,和一只贪图她血液的蛊虫,便开始迫不及待的研究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里,筝筝几乎都将自己关在了,那个周管家给她准备的房间之中,除了一日三餐会出来之外,几乎都是待在里面的。
期间沈一笠在知道筝筝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之后,便派了周管家过来询问了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都被筝筝含糊着蒙混了过去,不过沈一笠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心,于是只能亲自过来看了一眼。
当得知筝筝是在给沈千笑研制解药的时候,沈一笠也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他听筝筝说过会想办法帮沈千笑摆脱多年来的折磨,却只把她的话,当做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而已,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是真的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知道是这个原因之后,沈一笠也就不打算打扰筝筝了,只是要走的时候,却被筝筝给留住了脚步。
“这个,是我特地给你配制的药丸,上次见你胸闷难受,我就想着给你做一点缓解的药物了。”
筝筝说着,将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瓷瓶放到了沈一笠的手里,认真叮嘱道:“下次你若是感觉不舒服,便吃上两颗,应该能够缓解不少。”
温热的指尖和冰凉的瓷瓶,几乎同时碰触到了沈一笠的掌心,那一瞬间,沈一笠突然感觉心中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奇怪,让他一时间有些怔愣在原地。
筝筝在将玉瓷瓶塞进沈一笠手中,便立刻放开了手,她并没有察觉到沈一笠的一样,只是见沈一笠半晌没有说话,有些奇怪而已。
沈一笠垂首看着自己的指尖,还有手中的那和个冰凉的玉瓷瓶,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沈一笠就着那垂首的姿势,喃喃自语一般询问道。
筝筝原本在把药塞给了沈一笠之后,就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的,只是在听到沈一笠的询问之后,又堪堪停下了移动的脚步。
“啊?这不是看你很难受嘛?既然有缓解的法子,干嘛不试试?”
筝筝说得很随意,然而沈一笠听在耳中,却感觉心情有些起伏。
他沉默良久,最终收拢掌中力度,将那一个玉瓷瓶紧紧握在掌心之中,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多谢。”
沈一笠沉闷的道了一声谢,喑哑的嗓音里暗藏着诸多无法言明的情绪。
筝筝闻言,只是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便弯了眉眼,她知道沈一笠这样的人,能说出道谢的话已是不易,于是也没有再这上面多和沈一笠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应了一声。
“你记住我的话,不舒服的时候吃两粒,要是更吃了还难受的时候,就一定要来找我,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筝筝说着,就自顾自的准备做自己的事情了。
沈一笠见她忙碌了起来,想着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准备离开,只是刚要走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在过几日是祖母的寿辰,你也准备一下。”
说罢,沈一笠便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
筝筝回过神来的时候,沈一笠已经走出去了,顿时不知该作何表情才好了。
老太太的寿辰?
这可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让我准备?准备什么呢?”
筝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眉头紧蹙的一脸苦相。
真是难办呢……
沈一笠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让筝筝头都大了,他在回东暖阁的路上,便没忍住将那一个玉瓷瓶从怀里拿了出来,放在掌心之中把玩了起来。
心情有些奇怪,是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心底最深处微微散发着热量,又像是有什么调味瓶翻倒了一样,五味杂陈。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在意呢?
他的身体已经病弱不知多少年了,府里的人虽然也关心他的身体,但也仅仅只是口头上的关怀,却从未有人只是看他胸闷气短,便废心思做出缓解不适的药物来。
明明自己之前一直不待见她的……
难道……她喜欢我?
沈一笠的脚步猛的顿住了,一个连沈一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就这么手握着玉瓷瓶,站在原地愣神了半晌,好似彻底魂游天外了似的。
“大少爷。”
就在沈一笠怔愣出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立刻就将沈一笠拉回了神。
“咳咳……”
察觉到自己刚才居然走神的沈一笠,连忙干咳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随即将手中的玉瓷瓶揣进怀里,然后朝着声音传来都方向看了过去。
周管家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脚步有些着急,似乎有什么事情急着跟沈一笠汇报一样。
“怎么了?”沈一笠询问。
周管家走来,并没有察觉到沈一笠的不对劲,只是恭敬回答道:“大少爷,四少爷过来了,他说要见少夫人。”
四少爷和大少夫人之间的不对付,整个世子府的人可能都知道了。
毕竟之前四少爷在世子府里住着的那几日,可是天天都去找少夫人麻烦的,这要是关系好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次四少爷过来,点名了要找少夫人,这难道不是要找少夫人吗?
所以周管家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找沈一笠,这要是让两人碰了头,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儿来呢?还是大少爷能让四少爷消停下来。
沈一笠闻言眉头微皱,好似对沈万葟的到来颇有意见似的。
然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在想着沈万葟突然来找筝筝的原因罢了。
“走吧,带我去看看。”
沈一笠淡淡开口示意,周管家立刻引着沈一笠去了前面的花厅之中。
花厅里,沈万葟正有些焦躁不安的坐在轮椅上等着,若非这里是沈一笠的府邸,他这会儿只怕已经让阿四推着自己,直接进去找人了。
“大哥怎么还没出来?”
沈万葟像是轮椅上扎着细针一样,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躁动,若不是他的腿脚不放便,只怕这会儿已经坐不住了,他翘首以盼着,口中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后的阿四。
不过就算是在问阿四,以阿四那个沉闷木讷的性子,只怕也仅仅只会应一声,给不了他想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