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珺澜抬眸凝了他一眼，姜怀迅速垂眸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夜珺澜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酸涩，“坐下来，陪本王一起喝。”

姜怀惶恐不安地坐下来，既想替夜珺澜分忧解难，又害怕夜珺澜触碰某个伤痛突然大发雷霆。

“殿，殿下……”

夜珺澜将另一瓶酒递给姜怀，声音苦涩地道：“这一次，是本王伤害了她。或许她正在伤心，记恨本王说了那么直白伤害她的话，可她并不知道，本王其实心里不是那么想的。拒绝她，就像是在本王心里割了一块肉似的。”

姜怀听明白了，愤慨喝了一口酒壮壮胆，神色愤愤地道：“殿下！你这就不对了！既然喜欢县主，县主也喜欢你，你为何拒绝？她是女孩子，要面子的！你这白白辜负了她的心意，让她觉得自己一厢情愿！”

夜珺澜心中更加酸涩，一副心被掏空了的样子，声音带了冰雪般的凉意，缓缓道：“或许放手，从此并不欠她，她也能安生。如果跟了本王，本王非但顾不住她，还会让她卷入复杂的皇权之中。”

“今日，遇到了南疆将士，本王亲手斩了他们。但本王从黎儿眼中看出她的不忍和失落，本王清楚，她的内心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悲惨血腥。她希望天下太平，可是本王恐怕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换来所谓的天下太平！”

姜怀感慨万千，“不论南疆，还是大燕的陛下，亦或者是表面友好的北翎，都希望天下没有殿下的存在。倒也是，这样的复杂，县主的确无法跟你安生在一起。”

夜珺澜眼底淡漠，默默起身出了营帐，风沙越来越大，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默默看着那一处的营帐里的方向。

姜怀站在他身后几步处，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变得落寞。

良久，夜珺澜这才收回放空的事先，低声道：“陪本王进去再坐会儿。”

他们一杯接着一杯喝下去，最终酩酊大醉。

没有人能体会到萧梦黎此刻的心情，她伤心欲绝，哭得声音嘶哑。

萧梦姜心疼地道：“黎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希望你放下眼前，多看看未来。”

萧梦黎哽咽地道：“小时候，不论我怎么调皮怎么不知好歹，小哥哥都会饶我一死，对我与对别人从来不一样。自从，他舍生忘死一次又一次救我脱离凶险的时候，我认定，此生一定要报答小哥哥，不希望他痛苦，不希望安贵妃欺负他，不希望他为大燕付出一切却被有心之人污蔑为忤逆谋反之人。”

“世人皆误解小哥哥，而我永远相信他。只是，因为今天遇到了南疆杀手，我颇有感慨。小哥哥后来态度大变，与我疏远。”

“我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和他说明心意，自恨自己太懦弱，不能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反而给他添乱。”萧梦黎懊恼悔恨着。

萧梦姜坐在床边，抚摸萧梦黎柔软的发丝，静静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