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看到电梯指示灯闪烁,顾洛慈眼眸转动,立马装出委屈的面孔,还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角。
“连爷爷都是同意了我来照顾奕秋的,我真的只是想尽尽一个做母亲的职责而已,没有想和姐姐你抢什么,要是你生气的话,那我就不出现在你眼前了……”
轮椅撵过地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想也知道这幅白莲花的姿态是装给谁看的。
顾梦溪冷笑一声,指着门口掷地有声地道:“大门敞开的,你要走还有谁能拦着你?”
顾洛慈只咬着下唇没搭话,红红的眼眶直勾勾地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两夫妻一坐一站,宛如看小丑一样。
“傅先生。”顾洛慈暗恨,却不得不黯然开口,“您不会阻止我见奕秋的,对吧?”
她眼中带着希冀,像个慈母渴望见到爱子。
然而,要是真心想疼爱孩子的话,何必等到现在。
傅允昂转动轮椅,和她靠得更近一些,这才抬眼细细打量她,看得顾洛慈心头又忐忑又欢喜。
她为了能给傅允昂留下惊艳的感觉,今日的穿着可是想了很久,很有讲究的!
清纯的衣裙加上热火的身材,还有楚楚可怜的妆容,哪个正常男人抵挡得住。
“傅先生……”见男人还没移开目光,顾洛慈低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飘上两朵害羞的红晕。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这套衣服是昨年的款式。”片刻后,傅允昂冷淡的语调响起。
顾洛慈还没完全扬起的唇角顿时僵在脸上。
她万万没想到傅允昂不仅对衣服有研究,还会直接点出年限!
自诩为名媛典范的顾洛慈又怎么会穿往年宽呢?
她强撑着笑容辩解:“可能今年的新款延仿了昨年的。”
事实却是她真的快要揭不开锅了,顾夫人的遗产她动不得,公司效益不好,分红根本不够她嚯嚯的。
顾梦溪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挑着她的脸皮往地下踩。
“穿旧款又有什么不能说的,要是妹妹那么喜欢当季款的话,姐姐可以送你。”
一再被揭短处,顾洛慈恼羞成怒地道:“姐姐这些年在外面,可能不了解时尚圈,不懂就少说话,免得惹别人笑话。”
“我确实不懂。”顾梦溪大大方方点头确认,下一秒,她把手搭在傅允昂的肩膀上,“但架不住我有一个出息的老公啊。”
“他给我的钱,别说买当季流行款了,就是买空几个奢侈品店也是绰绰有余,巧的是我刚好买了你身上这套裙子的今年新款,消瘦是b市只有一条。”
每一句话,都是插在顾洛慈身上的刀。
她紧紧攥紧拳头,任由修剪得体的指甲掐进肉里,心里涌动满满的恨意!
这些福利都应该是她来享受的!
凭什么,顾梦溪抢了属于她的东西,还能这么心安理得!
“哒哒哒……”
拖鞋落在地上的声音。
家里会这么走路的只有一个,顾梦溪的心思立马就落到了身后。
此时,被极度愤怒驱使的顾梦溪借跑两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顾梦溪脸上。
啪。
清晰响亮的声音让整个客厅都安静下来了。
傅奕秋顿在原处,原本空洞的眼眸多了几分茫然,视线触及到顾梦溪红肿的脸颊时,瞳孔一缩,连连后退几步。
“滚出去!”傅允昂反应最快,拖着她的肩膀硬生生地把顾洛慈推的跌倒在地上。
他冷冰冰地看着地上的女人。
闹几句就算了,居然敢在他面前打他的人,当他是摆设?
“傅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是被鬼迷心窍了,我不是故意打姐姐的!”
经过几秒愣神之后,顾洛慈反应过来他话里面的意思,顾不得脸面的问题,飞扑过去抱住傅允昂的大腿苦苦哀求。
入手的是比想象中还要瘦好多的触感。
顾洛慈的眼睛刚好落在傅允昂健硕的胸膛上。
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双腿残疾的人,还是平时掩饰得极好的傅允昂。
上半身与常人无异甚至有着更好的身材,下半身却……
顾洛慈不由打了个寒颤,不自觉松开手。
她这一反应,加深了傅允昂眉宇间的阴鸷,声音愈发冰寒:“叫保安把她拖出去。”
顾梦溪没应他的话,而是直接上前,托住她的脸,眼神冰冷,手高高扬起。
她向来信封有仇当场加倍报。
只是在手臂落下的那一刻,莫名其妙的,顾梦溪回头看了眼,就见傅奕秋正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她的方向。
顾梦溪的心顿时一紧。
她险些忘了,导致奕秋病的原因之一就是暴力,在他面前打人的话,有可能会加重病情。
顾洛慈瞬间找到能让她留下来的东西。
趁着顾梦溪愣神的时候,顾洛慈猛地推开她,连滚带爬地跑到傅奕秋身边,无视他惊恐的目光,直接将人塞进怀里,嘴里哭哭啼啼的。
“奕秋,妈妈刚刚不是故意打你大姨的,你帮妈妈跟爸爸求求情好不好……”
她当然没指望傅奕秋这个傻子能帮她。
但只要展示出慈母的样子,但凡有点心疼儿子的傅允昂就不会阻止他们母子相聚。
她偷偷用余光看过去,果然,傅允昂寒着脸,却没再说让她滚的话,顾洛慈顿时在心头窃喜不已。
下一刻。
“你弄疼他了!”顾梦溪强行拉开她,认真把傅奕秋身上检查一遍。
看到熟悉的人,小家伙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些,试探性地朝她怀抱靠了些。
“如果你想待在这,就好好照顾奕秋。”傅允昂阴郁的声音结束了一早上的闹剧,下最后通牒,“但要是你敢伤害到他……,我会亲自帮顾家教女儿。”
顾洛慈被他凛冽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紧,心生暗恨。
不过是一个神经病的孩子,也不知道傅允昂宝贝他什么。
要是和她结婚的话,她一定能生出一个健康的比傅奕秋优秀一百倍的孩子!
只是一想到刚刚手碰到的地方,顾洛慈就觉得反胃。
她勉强笑了笑:“我好歹是奕秋的妈妈,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