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到校长办公室。就被一群老师簇拥而上,看她的神情隐隐充斥着慈祥。
傅时衿视线往后看去,在看到建筑系的卷子之后,上面隐隐还有红笔批改过的痕迹,心中了然。
一位建筑系老师面色含笑,坦然道:“正好刚改完你建筑系的试卷,满分的成绩。”
众人对于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傅时衿初学建筑时根本没接触过这一行业,很难想象她竟然在刚接触的一个月之后考到满分的成绩。
所以有的时候,天赋真的挺重要的。
他走近校长室之后,面色清冷淡定,十分从容的接过七八张试卷,随后随便找一处地方坐下。
黑色钢笔写出的字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想要取得改卷老师的好印象,一手好字便是其一。
在考场上为了不让其他考生紧张,她刻意放慢速度,但现在并没有考生,有的只是一群等着改卷的老师。
也因此,她手下的动作加快不少,七八张试卷,两个小时足够了,毕竟考题对她来说并不算难。
校长在她面前守着,其他老师暂时去了办公室改其他卷子,大概两个小时后,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将写完的试卷放在办公桌上。
垂眸看了眼正在批改试卷的梅校长,他注意力被傅时衿手中的试卷吸引了目光,看起来颇为惊诧,“这就写完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有些迫不及待的垂眸看卷子上黑白分明的字迹。
赞赏的点了点头,继续出声:“比我预想的快了一个小时,不错,行了,写也写完了,你走吧。”
傅时衿轻轻应了一声,目光一如既往的冷,但语气却是染上不少温色,“提前预祝您新年快乐。”
这一年以来,校长对她的帮助也挺大的,傅时衿很尊敬这个学识渊博的中年男人。
校长轻笑了一声,调侃傅时衿道:“我可没有红包提前给你。”
傅时衿闻言沉默一瞬间,接着回复道:“我不用红包。”
接着便走出校长室,期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顾许姒发给她的地址,随便在路边叫了辆车,让司机把她拉到京都中心的一处别墅区内。
见到顾许姒时她唇瓣扬了扬,此刻笑容甜美的女生正徒手拿着一整只炸鸡,左手有预谋的放在一只鸡腿上,正准备往下扯。
嘴上不知道沾了什么酱料,吃的不算狼狈,莫名的透着些娇憨。
她偶然间侧目看向傅时衿,这才注意到她来了,连忙用空闲的手和傅时衿打招呼,她目光澄澈,嗓音软糯,“衿衿,你终于到了。”
脸上带着笑,嘴角的酱汁还未拭去,“我等你好久了,饿了吧?噔噔噔噔,特意给你准备的炸鸡。”
傅时衿进入别墅客厅,发现里面除了顾许姒,还有一个胡子花白,面容苍老的男人,看起来岁数不算小。
起码也得有六十多岁。
顾许姒后知后觉的为傅时衿做介绍,“你瞧我这粗心大意的,差点忘了介绍,这是赵爷爷,我家的管家。”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因为我家里人不放心我一个人在京都,所以才特意让赵爷爷照顾我。”
她这话听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比傅时衿还大一岁,已经二十岁了,就是长的显嫩了一点。
二十岁还要别人照顾,说出来却是挺羞耻的,不过在现实中,她确实有点丢三落四的。
她低着头,因为害怕傅时衿嘲笑,声音也越来越低。
她就记得傅时衿一直住在一个小公寓里,平时独来独往的,那几个哥哥也没来学校探望过她。
哪知傅时衿对别人的私事向来不怎么关心,只是敷衍的随口一句,还漫不经心的和一旁的赵爷爷点头算作打招呼:“挺好的。”
忐忑不安的顾许姒:“.......”
果然嘲笑什么的全部都是错觉,能让傅时衿闲的没事干随便嘲笑一个人,那那个人得多有本事。
她不动声色之间又恢复成温柔的样子,刚才的沮丧似乎都是错觉,她伸手指着自己身后桌子上的炸鸡,高兴道:
“知道你要来我家,我特意让赵爷爷做的炸鸡,你都不知道他的手艺有多好。”
她话中溢满了幸福感,拉着傅时衿坐下,大方壕气的道:“吃,不够还有。”
两人吃的满足时,傅时衿声线清冷的问出声:“你们的私人飞机打算经过那条航线,有证吗?”
顾许姒一脸茫然,嘴巴微微长大,不知所措的问道:“什么证?”
显然,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东西。
顾许姒大手一挥,并不担心,“衿衿你放心吧,这些东西,赵爷爷会注意的。”
傅时衿有些无奈的拧了拧眉心,干脆和一旁的赵爷爷交流,“是这样的,我们就不要在二号航线飞了,从旗山出去后,直接绕路到三号航线。”
闻言,赵爷爷心底升起微弱的不满,蹭飞机也就算了,还对航线飞行指手画脚,即便心里如此想,可面上却未曾显露半分。
毕竟是他家小姐的朋友,还是要给些面子的,而且这人和自家小姐相处不错的样子,想必关系很好。
想到这,他轻声建议,“可是直接绕路去第三航线的话,会比原定计划要多用一个小时。”
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航线,自以为自己从网上查够了攻略所以便能给他们这些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路的人建议了。
既然能绕近路,那为什么不绕?
干嘛要多费一番功夫去走第三航线?
此刻赵爷爷面上已经升起些许不悦,可身边的小姐却跟着求情,可怜兮兮的扯着他的袖子,“赵爷爷,您就同意吧,说不定衿衿她有什么别的用意呢?”
赵爷爷并不觉得傅时衿这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其他的用意,不过当顾许姒和她求情的时候,他这个看着小姑娘长大的爷爷自然要纵容着。
他缓缓的在顾许姒殷切的期待下点了点头,走三号航线也没什么,总归也只是比原来的计划多了一个小时而已。
他如是想道。
二人吃完之后,佣人提着两人的行李上了飞机,顾许姒悠闲的拉着傅时衿的手,两人没费什么力气的上了飞机。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顾许姒吵着要和她一个房间,她这个早睡早起的好学生的标准作息便是八点睡觉。
她安然入睡,傅时衿却没什么困意,只是独自看着窗外,忍不住拿起随手提着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后,房间内亮起微光,照在她精致的面容上。
傅时衿瓷白修长的指尖不断在键盘上敲打,声音清脆,她正在入侵s洲州长府的数据库。
拿到戒指的第一部,得是知道s洲内部的布防才行,但s洲州长府又岂是那么轻易便能进去的地方。
其中布防便是最能防御外敌的地方,而州长府的布防,每个一个星期就会换一次,还有一些重型武器被守卫装备着。
她不可能硬闯,但如果让州长随便提个条件去换他脖子上的项链的话,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可能会被当成变态?
飞机总共行驶了五个小时,她也就这么查了五个小时,顾许姒还在熟睡时,傅时衿已经准备收起电脑准备睡觉。
可门外突然进来一个女佣,急急忙忙的进来,刚好看到她电脑上的内容。
傅时衿眉间染上燥郁,她合上手上的电脑,抬眸视线微冷的看向那位女佣,“发生什么事了?”
她似乎为自己刚才的冒失感到抱歉,在顾家,没有敲门便进入房间的女佣算作失职,是会被辞退的。
她想到这,难免有些慌张,只低头唯唯诺诺的道:
“赵管家说二楼的水管出了问题,正好与两位小姐房间的是同一个管道,所以让我看看房间内漏水了没有。”
她口中的赵管家自然就是赵爷爷了。
傅时衿也没在计较,而是缓声道:“你去检查一下吧,我并未听见什么声响。”
女佣点了点头,随后动作迅速的在浴室查探一番,之后并未发现什么问题,便兀自离开,还小心翼翼的关了门。
离开傅时衿和顾许姒的房间之后,她站在走廊上,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身边的另一个女佣刚检查完隔壁的房间,见她这副样子,险些笑出声,“你不就是检察了一下房间有没有漏水吗?这么害怕干嘛?”
那女佣平息着砰砰砰的心跳声,有些气急败坏的像身边人解释,“你都不知道,小姐的朋友有多可怕,那个眼神,像是杀过人一样。”
她本来胆子也不算小,但傅时衿,给她在一瞬间吓得不敢吭声了。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小姐不是说只是她的同学吗?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杀过人?”
“但我刚看见她就是那个感觉,可能也就看上去唬人吧,但说起来也奇怪,她大晚上不睡觉竟然在玩电脑,而且电脑上全都是我在电视上看见的代码,说不定人家真有本事,是个黑客呢。”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但另一个女佣根本不信,只是觉得好笑,一边忍不住笑她的天真没文化,一边附和道:“还真有可能。”
进过傅时衿房间的女佣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她说的话都不是假话。
偏偏另一个女佣只当笑话听,赵管家站在两人身后不知道听了多久,但他苍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确实是把两人吓了一跳。
“你们俩在这闲聊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在顾家待的时间久,面对底下的佣人也很有威望。
许多人都差不多把他当成半个主子了,毕竟看着小姐长大,自然与旁人不同。
待到佣人着急忙慌离开走廊之后,他才作沉思状,眸底情绪意味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又多了一个年轻人,站在赵管家身边,言语间有些庆幸:
“爸,我刚查了一下,幸亏您有远见,没从二号航线过。”
此人正是赵管家的亲儿子,赵远行。
赵管家闻言突兀的抬起头,语气有些着急。
赵远行看到赵管家的态度懵了一下,但立马回复道:“原来您不知道这件事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天那一片有严重的台风,早就被封路了。”
接着,他又嘀嘀咕咕的道:“如果我们按照原计划走二号航线的话,估计会被扣留,还得办一系列手续,到那个时候,估计就得逗留到第二天早上了,哪还有现在这么快。”
他话说完之后,赵管家难得呆愣了好几秒,如果航线真的被封,那傅时衿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事可不像天气预报一样会在电视上报导,更有甚者,有些人根本不知道一号航线和二号航线在什么地方。
他又忍不住回想起在走廊里女佣的对话,难得想了又想,代码,黑客?
这个傅时衿,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说不定接近小姐也是别有用心,目的就是为了谋害顾家。
虽然他们顾家在s洲算不得什么,但只要在京都,就是谁也比不上的大佬。
或者傅时衿受人指使,她背后的人想要借着顾家当踏板,正式进入s洲也说不定。
但偏偏现在小姐和她关系好,还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一直信任她。
赵管家有些气的打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叹气道:“这都是什么事啊?”
可怜的儿子自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不过面前这人是他老爹,只能默默承受,来自老爹的怒火。
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面前的赵管家道:“爸,已经这么晚了,快洗洗睡吧。”
话说完之后,还打了个哈欠,一副浑然无知的样子伤透了赵管家的心。
他被气的又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睡什么睡,爸给你派个任务,你从今天开始,跟着小姐,监视傅小姐的一举一动,随时给我汇报情况。”
赵远行觉得莫名,疑惑的问出声:“爸,我无缘无故的监视小姐同学干什么,人家好不容易放假来小姐这里玩,我们得有点待客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