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皆是用鄙夷的视线看向她,“反正你也不懂,但我们也没有偏颇谁,判处时间是则疗所正常判的。”
曲娴此刻情绪有些崩溃,她内心一直压抑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歇斯底里的大声尖叫,“就因为她是傅时衿,所以就要有优待吗?”
她想说的是凭什么因为傅时衿就判处她二十多年。
但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想给她机会,直接将她带进了则疗所,哪怕她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
当一切都告一段落时,微博上关于傅时衿的传说又多了不少。
?
傅时衿难得空闲一段时间,此时,关于洛忽晚的事也有了回复。
盛泽落座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深邃,他视线看向傅时衿时多了些复杂。
一旁是一群身穿制服的男人,他们大多数身上都带着腥甜的血气,朝着傅时衿微微弯腰,半低头恭敬的道:
“洛忽晚新派的任务,还是让我们杀了你,另外还有,让我们找一个人的信息,就是曾今和她同居过的南晚。”
这些话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洛忽晚根本不知道南晚已经死了,还以为她只是失踪了。
不仅要天南地北的找她,还不允许别人破坏那栋郊区的房子,也难怪,洛忽晚到现在都不知道,南晚已经死了。
傅时衿瓷白修长的指节撑着下巴,神情散漫惺忪,音色慵懒,淡淡道:“让你们下的药呢?给她吃了吗?”
亓星的领头人神情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快速道:“只找到两次机会,你总共给了五粒药。”
洛忽晚实在太过警惕,生存能力又高,他们有时有机会不愿意冒险,全部都是稳扎稳打,那两粒药也是他们看着洛忽晚吃下去的。
潜伏在天澜湾门口的人已经被亓星领头的人调走,他们暂时也可以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盛泽身后跟着其余的七个人,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傅时衿闻言轻笑一声,“两粒药也够了,算算时间,后天就是药效发作的时候。”
她垂落在单人沙发侧扶手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目光格外轻描淡写,似乎解决掉国际神偷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两人聊天暂时告一段落,终于轮到盛泽问出心中的疑虑,“老,老大,他们不是要杀我们的人吗?”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亓星的人啊,亓星近几个月一直和他们不对付,之前还想刺杀他们,也不知道天澜湾那里惹了这尊大佛。
按理说,目前两方是有点仇的。
可狱京第一特组,名叫亓星的,为什么对他们家老大点头哈腰,就差满足所有要求了。
此时震惊这个词已经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情绪了,他们简直被颠覆了人生观好吗?
面前这几位,哪个出去了不是震慑一方的大人物,可眼下,怎么对傅时衿一脸尊敬的样子。
傅时衿不是没什么本事吗?
况且,就算是和他们一样受人之托跟着傅时衿,那也没必要态度如此谄媚吧?
盛泽吞咽一口口水,可对他造成无限暴击的傅时衿确实是云淡风轻的撇了他一眼,旋即轻声道:“这几位是狱京亓星的人,你们互相认识一下,过几天还要合作。”
亓星的老大似乎格外听傅时衿的话,见此,连忙朝盛泽伸出手,包括盛泽身后的七个人,全都握了个遍。
包括他身后的人也是,领头都做了表现,他们总不能干站着,于是盛泽在懵逼的情况下被迫接受比他强十倍的人握手。
包括之前在天澜湾门口堵他们,准备随时击杀他们的人,在牵手时还对盛泽友善的笑了笑。
盛泽:“……”他就有亿点想死而已。
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老大,您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
就在前几天,这些人不是还对他们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吗?
他其实想问,傅时衿是怎么巴结上这几位的。
但面对傅时衿多时的他不敢直接问出声,所以说有时候身上的气势还是有些用的。
傅时衿顿了顿目光,饶有兴味的看向他,“你很好奇啊。”
盛泽目光微微发亮,怔愣着点点头,“嗯嗯!”
傅时衿眸色倏地冷下来,“哦,不告诉你。”
盛泽:“……”
她将手中的东西随意甩给身后的亓星组员,盛泽一惊一乍的沉声斥道:“老大!”
傅时衿扭头看向他,微不可察的拧了拧眉心,“怎么了?”
盛泽神情小心翼翼的观察几位组员的神色,发现他们非但没有任何不满,还一副早就习惯的样子,他瞳孔地震,试图掩盖住内心的震惊。
只微微张了张唇瓣,最后憋半天憋出两个字,“没事。”
他原先想说,听说狱京亓星的人全都杀人如麻,性情狠辣阴毒,尤其是脾气格外的不好,和他们相处,千万要小心翼翼。
不能平白无故的触犯忌讳,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傅时衿和他们相处,竟然更像是上位者,目空一切的态度,让他随时怀疑,有一刻那些亓星的人被惹怒,随后毫不犹豫的杀了傅时衿。
盛泽身后的人也因为这件事诚惶诚恐,毕竟眼前这些人,大名远扬,是他们试图赶超数年也远远不及的。
亓星的领队来到盛泽跟前,“傅小姐去休息了,我们来讨论一下,两天后的计划。”
盛泽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旋即带着剩下的七人来到会议室。
而傅时衿,身为两队的老大,非但没有出来管事和主持大局,反而去了隔壁房间睡觉。
更离谱的是,亓星领队一身的腱子肉,明明是个高大又威猛的男人,此时却弯下腰,将食指竖在唇边,“嘘,我们不要吵到傅小姐。”
众人:“……”
你们能想象到一身肌肉的大男人摆出这幅表情吗,他们实在是难以忍受。
关键这公寓,隔音效果还行吧。
盛泽试探性的提醒一句,“领队大人,其实这个公寓隔音效果还可以,老大她是听不见的。”
领队神秘的摇了摇头,“你不懂。”
盛泽几人陷入迷茫之中,不过也顾不得思虑这些,因为亓星领队已经轻手轻脚的向他们介绍接下来的计划,他们得将全部心神都放在文件上才是。
后开盛泽才知道,原来亓星刚跟着傅时衿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不服气。
关键他们受了沈默栖的吩咐,必须要完成任务,几人即便心里略有不满,但面上还是认真完成任务。
但谁能想到这几个大男人,一有时间有聚成一桌斗麻将,每次糊了还一脸兴奋恨不得大喊出声的样子。
一开始他们并不畏惧傅时衿,所以喊出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忌,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房子隔音好。
后来偶有一天,他们刚好赶在傅时衿睡觉的时候打麻将,然后傅时衿拖着双截棍出来把他们一个个全部来了个过肩摔,狠狠揍了一顿。
亓星的人觉得受到了侮辱,他们竟然连傅时衿都打不过,可后来互相切磋过,发现是真的打不过。
打不过=伤心=必须缓解心情=缓解心情方式=打麻将。
他们避免吵到傅时衿,还在客厅偷摸的打,后来发现他们太兴奋,隔音又差的离谱,然后又被打了一顿。
站着挨打=更伤心=必须缓解心情=必须打麻将。
然后他们又偷摸在客厅打起麻将来,最后傅时衿实在受不了了,又打了一顿。
硬生生把亓星这个特组,全组都给打服了。
然后,一听到傅时衿要睡觉,他们心里就一激灵,尽管为了再次打麻将,会议室已经被他们安装上顶级的隔音设备。
但几个接近一米九的大汉还是战战兢兢,做事小心有度,恨不得将无声这个词贯彻到底。
傅时衿这一觉睡得很香,盛泽这一次的谈论也谈的好累。
安排好注意事项之后,亓星领头朝他眨了眨眼,“好兄弟,要不要一起打麻将?”
说着,还送给他一个暧昧的眼神。
盛泽一脸懵,声音因为惊诧难免打了一些,“打,打麻将?”
尾声被突然伸出的骨节分明的手狠狠堵住,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见亓星领头一脸愤恨的看向他,“好兄弟,不打就不打,可别害了我们。”
他身后的组员也一脸赞同。
就是让他别发出太大声音的意思。
盛泽:“……无缘无故打麻将干什么?”
他从来不碰那些东西,连规则都不知道。
但亓星的人好像对麻将特别热衷。
盛泽被迫做在麻将桌旁边,在他身旁一脸笑意,正揽着他肩膀的人正是亓星领队。
只见他声音小的过分,“好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麻将这么好玩的东西,这辈子不玩一次,你就会后悔一辈子的,这次我一定带你赢钱。”
盛泽:“……可是我根本没玩过。”
亓星领队眼底闪过狂喜,面上还是认真安慰他,“没事没事,谁还没个开头了。”
嘻嘻,新手小白的钱最好坑了。
一整个下午,在盛泽耳边的全是,“糊了!”
“我又糊了!”
“各位,对不起了,拿钱拿钱!”
“盛泽兄弟,快拿钱。”
盛泽欲哭无泪,只觉得自己都快被掏空了,“哥,我真不行了,压箱底的老婆本都快输没了。”
这是亓星领队出来打圆场,“别那么小气嘛,都是第一次玩,让大家尽尽兴!”
盛泽:“可是……”
他欲言又止的话直接被打断,“不然这样,你换个人来,你看看我手下这几个,个个都赢了上百万,换个人看看手气怎么样,如果手气好的话,赢一千万也是轻轻松松。”
这话摆明了是画大饼,可盛泽身后却有人实打实的动心,刚好盛泽不想在输钱了,于是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男人站出来,顺势问出声:
“老大,不如让我来试试,我跟我妈玩过,当时赢过不少钱呢。”
大概是想一雪前耻,也想赢过对面一局,于是他非常果断的让了位置。
那人顺势落座,一开始是赢了一局,光是这一局就赢了三十万,那男人觉得这钱来得快,于是继续扬声道:
“来,继续继续,我非得帮我家老大报仇不行。”
他笑骂道。
盛泽暗道没白培养这些属下,虽然平常没什么用处,可这关键时候,能力不就体现出来了吗?
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男人再也没赢过一局,非但没赢,还垫付出去不少钱。
亓星领队笑了笑,言语间有些嘚瑟的意味,“小兄弟还是太年轻。”
他这话就快把“你继续嚣张啊”这一句话挂在脸上了。
于是经过三轮循环之后,换了足足四个人,家底都至少被掏走了一半,气的他们咬牙切齿。
妈的,这次是真的赢不过了。
就在亓星领队大手一挥,喊出“下一个”的时候,盛泽果断阻止,“好兄弟,不来了不来了,我们真不行了,下手别太狠,好歹以后也要一起共事。”
话音落下,亓星领队似乎想到什么,刹那间脸上变了个表情,对着盛泽笑的欢快,“那是那是,到时候可要好兄弟帮我在傅小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他忍不住道:“傅小姐性子冷清,我们是后来被调过来的,自然和傅小姐的关系没有你们深厚。”
他话中的意思被盛泽听在心里,他不由得蹙了蹙锋锐的眉,还未说什么,就被眼前的人打断。
亓星领队面色严肃,声音难得带上几分缓和,“都是好兄弟了,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吧?”
盛泽:“……”
你坑好兄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这些话满足了他的优越感,他点了点头,“好兄弟放心,老大她其实不难相处的。”
亓星领队顿时眸色一亮,“还要多多仰仗好兄弟才是。”
盛泽迷惑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和老大搞好关系,不是单纯的暂时合作吗?”
亓星领队的脸色一僵,“是暂时合作。”
他们原来走哪都是被人巴结的存在,现在打个麻将都得被打一顿,谁还敢使架子。
不讨好关系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