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言和许知墨也跟了过来。
这场宴会毕竟是许家操办的,许梓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出来露个面,最后主持大局的还是许家其他人。
现在基本没有他们小辈什么事情了。
城萧嗯一声,回了一句,“玩儿得愉快。”就转身去倒果汁了。
许知阳觉得自己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气得牙痒痒。
行,你小子有种!
惹不起还躲得起,我们走!
陈雨薇目送几个人出门,还在摇头感叹,“女儿就是块小宝贝啊,多可爱啊!”
郭志在外面等着他们。
看到几个人出来后,立马打开了车的后门,他很自觉的当起了司机,等到兄妹四人坐好后,他才开始缓缓的开动了车子。
暮色很沉,像是全世界都睡了。
灯红酒绿却给城市添了一些热闹,忙忙碌碌的年轻人下了班急匆匆往家里赶。
行道树上挂着的彩灯随着车的快速行驶,变成残影。
车子往城市边缘驶过去。
许梓难得的紧张了,手心里有一些细密的汗渍,揪着衣摆,小脸肃穆认真看着窗外。
许知言咳一声,在她身边说道,“小梓,一会进去的话就抓紧哥哥的手,别害怕。”
小姑娘点点头。
终于,她看到了一所医院,医院大概有八层楼高,前前后后有好几栋,楼顶红色的大字带在黑夜中格外亮眼。
精神病医院算偏僻了,周围也有小摊贩卖水果和礼品的。
他们是被院长迎进去的,中年院长两鬓都有些斑白了,穿着白大褂,整个人显得暮年不少。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
本应该是病人睡觉的时间,
一路上还有几个零零散散的病人一脸疑惑的盯着他们看,然后拍手原地跳跃,嘴里不停说着,“好看!好看好看!他们好好看哦,我也要和漂亮小姐姐玩儿!”
许梓抓紧许知言的手,心跳如雷,不敢抬头打量周围,只能低着头往前走。
终于走到了一扇铁门前,
冰冷的铁门折射着走廊里幽幽的绿光,让人头皮发麻。
精神病院的病房门都是铁门,为了防止病人破坏和限制行动。
许梓咽了咽口水,心跳的更快了,看着门把手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
病房里没开灯,但是窗户洒进来的月光成了唯一的光源。
病房里一张床,一个柜子,简简单单。
窗户前趴着一个人,头发污糟糟的乱,听到声音后,慢悠悠转过头来,借着幽暗的安全出口的绿灯许梓依稀看清了他的脸。
胡子许久没刮,他手指很修长,头发挡着半边脸,看不清面部表情。
他把头发往旁边拨了拨,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只是眼里带着纯真无暇。
忽然露出来一个笑容,“嘿嘿,你们是来找我玩儿的吗?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哦。”
院长谟鸿志叹气摇摇头,解释道:“他叫敖子期,自从进医院后,病情就没有好转过,反而一直恶化,看到谁都是这种表情。”
许梓往前走了一步,女孩儿的声音在空气里面都有些颤抖,“我是来找你玩儿的呀~”
尾音打着旋儿,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虚。
敖子期突然一愣,他揉了揉眼睛看清楚女孩儿身上穿的衣服后,立马向四周看了看,把食指放在嘴上,压低声音,“嘘,这个裙子会带来不幸哦,不要告诉别人!”
不幸!
曼陀罗花在裙角处极致绽放,在昏暗中显得更加诡异妖娆。
许知言皱着眉头,
虽然他们不信怪力乱神,但是这种话却让他们格外的不舒服。
毕竟这裙子还穿在他们许家小公主身上,面前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说话。
不和精神病计较。
“小梓,我们走吧,人也看完了,没必要逗留了。”
小姑娘好似没听到他的话,再往前走了一步,眼里带着期艾,声音很小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会带来不幸?”
他疯了以后裙子才被传成受了诅咒,招来霉运。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敖子期歪头,蹲下来,和小姑娘对视,朝她招招手,“过来哦,这个秘密我只说给你听,他们都不能听。”
许知阳连忙喊道:“小梓,快回来,我们现在就回家。”
那可是精神病,
小梓一个人过去受了伤怎么办?
许梓转头朝着许知阳笑,“二哥,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虽然嘴上让许知阳放心,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她往前走了几步,在敖子期面前站定,朝他笑了笑,“现在你能告诉我吗?”
敖子期盯着她裙子的曼陀罗花忽然桀桀的笑了起来,眼里的纯真骤然消失不见,再次抬起头,像鹰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看,像是致命的刀一下就能捅进人的胸膛。
他微微侧身,用一只手挡着,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其实这些我都是骗你的哦!”
“哈哈…哈哈哈……”他好像说了个玩笑把自己逗乐了,趴在地上大笑起来。
小姑娘蹲下来要去扶他,敖子期猛然回头,狠狠盯着她,忽然抓住她的手,“其实这条裙子不会带给你不幸哦。”
许梓连忙挣脱开,往后退了好几步。
敖子期摇摇头,爬起来背对着他们,摆摆手,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反正你已经绽放了,它多衬你啊。”
许知言连忙把小姑娘拉到怀里。
他满脸担心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我们回家好不好?”
许梓讷讷的点头,她扑进大哥怀里,把脑袋埋在大哥的肩头,声音很闷,“哥哥,我困了。”
“好,我们回家睡觉,我们再也不来了。”他只当小姑娘是吓坏了,拍拍她的背安抚。
谟鸿志一边叹息建议道:“小小姐本来就不该来这里的,要是那些人发病了,小小姐受伤怎么办?特别是这个病人,曾经还生生的剜了一块护士的肉呢。”
他说的血淋淋,好像在科普精神病院的危险性。
许梓的手紧紧的攥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久久无法平静。
走廊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坐在地板上的男人眼神恢复了清明看着天空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