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脸皮薄,尴尬的轻咳一声:“抱歉师妹,我看原公子武功了得,一时技痒,就和他切磋几下,没想到把屋里搞的这么乱,都是我不好。”
宋成怕她担心,没说真话,但沈惊蛰也不是三岁的小孩没那么好糊弄,她严肃的瞥向容行渊。
“是这样吗?”
容行渊臭着一张脸,半晌才给面子的嗯了声。
他弯腰开始拾掇地上的残渣。
宋成一看,赶忙加入。
两个男人勤快又速度的把房间打扫一新,沈惊蛰的脸色才好看几分。
“惊蛰,你看,都收拾好了,我保证下次不再犯了。”宋成温和一笑,笑容自带治愈人心的功效。
沈惊蛰早不生气了,点点头往外走:“那我去做饭,你俩和解吧。”
她走出去没两步,就回来瞪了两人一眼:“可不许再打了啊!”
打碎的那个花瓶可贵了,她肉都疼死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医馆名义上的主人,损失的东西四舍五入可都是她的钱呐!
沈惊蛰做饭的手艺又快又好,不一会儿七八个菜就摆满一桌,盛出炖了四个时辰排骨汤的时候,门外一道爽朗浑厚的笑声传来。
“惊蛰,原来你如今住在这儿,真让师傅好找!”
沈惊蛰放下汤勺,惊喜的扑了上去:“师傅师娘,你们回来了!”
只见两位年过四十的男女并肩而来。
男子胡须飘逸,目光睿智,女子温柔似水,风韵犹存,正是沈惊蛰的师傅宋忍,和师娘史玉娘。
“师娘,惊蛰想死你了。”沈惊蛰不顾形象的扑进史玉娘怀里撒娇,比起沈夫人,更像她才是师娘的孩子。
史玉娘拍拍她的背,眼里满是怜爱与关怀:“许久不见,惊蛰过的可好,师娘采了不少药材给你,省的你跋山涉水的去采了。”
她把身后的布袋张开,沈惊蛰把头探过去,只见里面满满的全是各种珍稀药材,市面上买都买不来。
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还有师傅师娘疼我,你们快坐,惊蛰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你们!”
宋成住在医馆里不便移动,因此宋忍和史玉娘便也跟过来了。
“还是我们惊蛰贴心,师傅早就馋你这一手好厨艺了!”宋忍捻着胡须哈哈大笑。
沈惊蛰给他们三人盛汤,大家有说有笑。
说到这家医馆的来历时,沈惊蛰心思一动:“师傅,这家医馆如今在我名下,正缺一个坐馆大夫,您医术高明,不如您来坐镇,也好让百姓们病了有个地方可去。”
以前宋家三口隐居在小村庄里,很多得病的人寻不过去,只能遗憾等死。
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有地契的人了!
宋忍呵呵一笑,摆摆手道:“师傅老了,做不动了,你继承了师傅的真传,这些病人有你就足够了。”
“可是我哪里能有您十分之一的医术,师傅,看在百姓的份上,您就留下吧,师兄,你快劝一劝师傅!”沈惊蛰冲宋成使眼色。
宋成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若是宋忍能在这里当坐馆大夫,那他也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这儿,时间足够他完成刺杀了。
想到这儿,宋成笑道:“是啊爹,惊蛰你是你看着长大的,当亲女儿一样,如今惊蛰她一个人在医馆忙不过来,爹你要是不帮帮她,她一个人真要累死了。”
史玉娘也道:“惊蛰一个女孩子家家,哪里应付的来那么多病人,惊蛰别怕,若是你师傅不肯,大不了师娘留在这里帮你就是!”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宋忍没办法,只好瞪了自家儿子一眼:“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那我就留在这儿帮惊蛰一阵子,不过先说好,只是一阵子。”
能让宋忍这种神医坐馆一阵子,那也是无上荣幸了,沈惊蛰喜出望外,激动的握紧了手。
“我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
正其乐融融的时候,容行渊从楼上走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经过四人,空气不由一静。
沈惊蛰连忙招呼他:“原公子,快来吃饭,我给你留了饭。”
容行渊脚步一滞,目光不动声色掠过宋家三人,拿起筷子坐了下来:“多谢。”
“这有什么的,不必客气。”
沈惊蛰早就习惯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宋家人有些摸不准他的脾气。
宋忍和史玉娘对视一眼,笑着开口:“不知这位公子年方几何,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怎的一人在这里开医馆,想来公子也有医术在身?”
容行渊好像没听见他们的问题一样,垂眸吃着碗里的饭,吃相斯文却一点也不慢。
沈惊蛰戳了戳容行渊的胳膊,一个劲使眼色。
“说话呀,那可是我师傅,你别不给面子!”
容行渊抬起头,冷冷看了她一眼。
“嗯,你们说的都对。”
说完,他又低头吃饭去了。
宋忍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原本温暖融洽的氛围,因为容行渊的到来,冻的跟冰坨子一样。
沈惊蛰气的不行,但想起她也是在人家地盘上,没有太大的底气,只好帮忙解释道:“师傅师娘你们别误会,他天生就是这种性子,不爱说话,绝对不是不尊敬你们!”
宋成轻飘飘来了句:“可我刚才和他切磋的时候,他话可真不少。”
沈惊蛰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偏偏宋成和容行渊一个赛一个的无辜。
就她夹在中间最可怜。
无奈之下,沈惊蛰憋着气,举起手中杯子:“大家以后都同住一屋檐下,都多担待些,我们也都是为了病人着想,喝了这杯酒,就都是朋友了!”
一桌子人没一个动,史玉娘不忍心拂她面子,笑盈盈端起酒杯:“惊蛰说得对,这医馆本就是原公子的,说起来我们还都得先谢过原公子收留呢。”
看宋忍父子还不动,她挑了挑眉:“夫君,阿成?”
听见妻子和娘的召唤,父子俩才不情不愿端起酒杯:“惊蛰,都听你的。”
沈惊蛰心里感动的同时,真想踩那个臭着脸对人爱答不理的容行渊一脚。
“你呢?”
半晌,容行渊端酒一饮而尽,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自便。”
沈惊蛰松了口气。
容行渊这意思,应该是愿意接纳师傅一家三口了吧?
这时,一支箭在所有人不备的情况下,穿透窗纸,直冲沈惊蛰而来!
宋成离沈惊蛰最近,眼疾手快把她拉开,那支箭一击粉碎了沈惊蛰手里的酒杯,酒水四溅!
男人的怒吼声从窗外传来:“沈惊蛰,你给我滚出来!”
沈惊蛰一愣。
这声音,好像是她七哥沈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