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样子,瘦瘦小小,嗓门却很大。
他这么一喊,围观的人更多了。
“肚子疼,我的肚子疼呀!”他一见人越来越多,直接开始躺在地上撒泼犯浑。
宋萌芽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围观的人群,果然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提了提唇角,刚想上前就见一道黑影从旁边闪过,直接上前将闹事儿的人从地上提起来了。
竟然是沈殷山。
宋萌芽微微惊讶,他什么时候来的?
一边的卖糖人的大叔立刻暗暗叫好,在宋萌芽耳边说道,“萌芽,你这个夫婿好样的,天天来买你的糖人。”
“啊?”宋萌芽更惊讶,甚至都忘了去解释对方不是自己的夫婿了。
难道沈殷山一直在暗中跟着自己?
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宋添瑞。
宋添瑞勾唇一笑,他如今说话已经与正常人无异了。
他在宋萌芽耳边压低声音,“应该是那日我说有人闹事,后来他就一直跟着咱们。”
宋萌芽了然,她猜测也是这样。
沈殷山将那男孩提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脉,沉声问道,“你说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拉肚子?”
“是……是呀。”男孩刚刚被提起来,就感受到了沈殷山的力量,此时有些打怵。
“胡言乱语!”沈殷山将人丢在地上,扬声冲大家解释,“他的身体好得很,根本没病。”
男孩脸色一红,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又发狠似的指着沈殷山,“你,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当然说我没病。”
他又开始在地上打滚,“疼呀,我的肚子真疼呀,你们这果茶害死人呀。”
沈殷山神色一冷,又要上前,却被宋萌芽拉住了。
宋萌芽冲他摇了摇头,“我来看看。”
她几步上前,蹲在男孩旁边,去扶男孩。
沈殷山注意到她将一张纸贴在了男孩腋下。
“小哥哥,”宋萌芽笑眯眯的问道,“你感觉肚子疼吗?”
男孩没想到宋萌芽对自己这么亲切,愣了一下,才张嘴说道,“不疼。”
啊?
男孩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刚刚明明想说疼,怎么一张嘴就说了真话。
他忙立刻纠正起来,“不疼,一点都不疼。”
男孩脸色煞白,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嘴巴不听话了?
宋萌芽又接着问道,“你是收了钱过来闹事儿吗?”
男孩赶紧摇头否认,嘴上却诚实的说道,“是,客来香酒楼的人给我了十个铜板,我……”
男孩赶紧闭上嘴巴,回头往人群一看,刚刚那人已经走了。
他也不敢久留,红着脸匆匆忙忙的跑了。
众人一阵哄笑,有细心的人发现他刚才的反应,都有些纳闷的看了看旁边放着的竖幡。
难道是小姑娘捣的鬼?
宋萌芽笑而不语,她也注意到刚刚在人群中的客来香小二跑了。
她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找上门来添堵。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小二一溜烟跑回客来香,见那个男孩跟了过来,便直接踹了一脚。
“滚,废物,还敢跟来!”
男孩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的嘴巴不听使唤了,我不是想要出卖你们。”
“滚!”小二懒得理他,赶紧去给李富贵回话。
“那姑娘邪门的很,”小二也觉得其中有古怪,“不是一般人。”
李富贵点了点头,他早在看见宋萌芽算账的时候就发现了,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他还有些不甘心,刚想说什么就感觉脖子上一凉。
“啊啊啊!”李富贵瞬间吓的要跪下去,“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一看对面的小二,不知什么时候晕了。
沈殷山脸上戴了一块黑色面巾,只漏出冷峻的眉眼,“你再敢去找果茶摊的麻烦,小心你的狗命。”
说着,他把一个药丸塞进了李富贵嘴里,逼迫他吃了下去。
“这只是个小小教训,好自为之。”一转眼,他便消失了。
李富贵吓的瘫倒在地,很快便晕了过去。
果茶摊那边,宋萌芽搞起了大酬宾,卖一碗果茶附赠一只桃子味儿的糖人。
一瞬间,果茶摊前面又排起了长龙。
吃到桃子味糖人的都惊呼味道非常好,以后还会买。
也有眼尖的人发现,这个桃子味儿糖人捏的是宋萌芽,一瞬间,买的人更多了。
大叔本来准备了不少捏好的糖人,可没想到竟然不够卖了。
他手上捏糖人的动作不停,脸上的笑容也没停过。
结果,没等宋萌芽他们的果茶卖完,他的糖人先卖完了。
大叔一瞬间直接傻掉了,他出来摆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竟然把糖人全卖完了。
他心中的情绪简直无以言表,看着宋萌芽直接哆哆嗦嗦的要跪下。
“大叔!”宋萌芽哪里受得起,她赶紧将人扶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让我折寿吗?”
“不会,不会。”大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着宋萌芽的手,“萌芽,你是好孩子,你是善良的孩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他高兴的不行,拉着宋萌芽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的事儿。
他全名叫梁喜忠,家中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还有一个痴傻的女儿。
他的娘子因为女儿痴傻,跟别人跑了。
这么多年梁喜忠就靠着卖糖人养活母亲和女儿,好在母亲身体还算硬朗,女儿虽然痴傻但是也懂事儿。
他卖糖人的钱都用来了给女儿买药了。
这几天,梁母的身子忽然不行了,一日难过一日。
梁喜忠愁的不得了,但是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夜一夜的合不拢眼。
就想着赶紧把果味糖人研究出来,好卖钱给母亲看病。
这儿的糖人都卖出去了,梁喜忠是真的高兴的不行,如果母亲不在了,他和女儿只会活的更艰难。
宋萌芽等人是第一次听见梁喜忠说这些事儿,不由得有些伤感。
宋萌芽看了沈殷山一眼,见沈殷山点了点头,她便笑着拉住了梁喜忠的手,“梁叔,你真是命好呢。”
“恩?”梁喜忠擦了擦眼泪,“怎么?你这丫头要给我算卦吗?我可没钱付你。”
宋萌芽笑了笑,好在梁叔天生乐观,否则别人遇见这些事早就郁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