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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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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一听, 羞窘的脸一红, 闷头转身就下去了。www.mengyuanshucheng.com

牧斐心情愉悦地端着水盆进了屋, 见秦无双歪在榻上的几案上合目小憩。

连日赶路回来,累坏了吧。

他放轻脚步, 来到榻边,弯腰放下脚盆, 又找来一件薄披风轻轻地搭在秦无双的身上,然后蹲在榻下,用手试了试水温, 见正好,这才将秦无双垂在榻下的双脚褪了鞋,缓缓放进水盆里。

刚一入水, 秦无双就突然包裹住双脚的暖意给惊醒了, 睁眼一瞧,见替她洗脚的竟然是牧斐,下意识想抽脚。

却被牧斐轻轻摁住,“别乱动, 水都溅出来了。”

“你何时回来的?”秦无双感受到脚上半是强迫半是轻柔的手劲, 垂头看着牧斐的头顶心问。

“刚回,”他轻柔地捏着秦无双白皙的玉足, 就像在把玩着珍奇美玉似的爱不释手,“水温可好?”

秦无双羞赧地说:“恩,正好……,这样的事让下人们做就是了, 你都累了这么多天,赶紧去沐浴歇息罢。”

牧斐却抬头咧嘴冲她笑着说:“可我就喜欢伺候你。”

秦无双的脸顿时烫起来了,一时羞赧地说不出话来了,只得任由牧斐替她洗脚。

洗完脚后,牧斐迫不及待地将秦无双打横抱起,朝床边走去。

床帷垂下,暗香盈盈,一夜极尽缠绵相思之意。

隆冬过后,预料中的吴越造反的消息没有来,吴越少主纳土归降的消息却来了。

不用动兵戈就收服了吴越,新帝大悦,当即封吴越主为吴越指挥使,放回吴越指挥使钱乔回吴越养老,又封其子钱白为吴越明珠世子,并且任命钱白为大内殿前司督虞候,专门负责掌管殿前诸司纪律整肃。

这样一来,钱白就不得不入汴都述职,整日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与其说重用,不如说监视。

钱白也心知肚明,却欣然接受册封,十分爽快地来汴都述职了。

新帝十分欣赏钱白,特意花重金替钱白在汴都里修了一座世子府。

与此同时,牧斐被新帝直接从武院里破格提升为五品翊卫,履随行护卫新帝之职。

而秦无双的丝绸庄也因为钱白的全力合作开起来了。

冬去春来,正是百花齐放时,一日,薛静姝想着许久未见秦无双了,便召进宫来一叙。姐妹二人见了面,自是要好好叙一番。

正说着,薛静姝低头摸着平坦的肚子叹道:“也不知道何时我才能怀上龙种。”

闻言,秦无双一侧的太阳穴突突急跳了两下,她稳定心神笑了一下,“这事急不来,得随缘,”顿了顿,她谨慎开口,“姐姐很想要个孩子?”

“身为后宫之主当然想为官家诞出嫡长子,”说着,她又叹了一息,“眼下看来长子是不能了,韵贵妃与华嫔都已经有喜了。”

司昭登基之后,为了稳固帝位,娶了不少朝中权臣之女,若不是牧婷婷还小,估计也是其中之一。

听说近来薛丞相上朝时,新帝对其赐座奉茶,一发膨胀了,开始公然结党营私,俨然在朝廷里面形成了势力不小的薛派。功高盖主,焉能不防。

前世,薛静姝因服了秦家的保胎丸一尸两命,这一世她已经将秦家保胎丸彻底与皇宫断了联系,希望薛静姝可以躲过此劫。

不过看着薛静姝求子心切,她隐隐替薛静姝感到不安,便压低了声音问:“姐姐,官家他,对你好吗?”

一提到司昭,薛静姝的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爱慕的神色,连着眼里的光都亮了几分,含羞而笑道:“他待我自是极好的,一月里竟有一大半的时日都在我这里……,”眼神紧接着又议暗了下去,“我只可恨自己体寒,不能替他诞下龙嗣。”

她突然想起什么来,黯然失色的眼睛陡然亮了几分,“妹妹,你不是会医术吗?你替姐姐看看,姐姐这体寒可有得治?何时才能怀上龙嗣?”说完,她将手腕递给秦无双。

秦无双也正好有此意,到不是为了让薛静姝怀上孩子,而是想知道薛静姝的体质究竟怎么样。待她一把脉后,却是发现其有些体寒,但应该并不影响受孕。

她将脉象如实相告,薛静姝听了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恰值宫女换香,殿中很快弥漫起一种飘渺的异香。秦无双吸了吸鼻子,微微蹙起了眉,她瞥向香炉垂眸沉思了一瞬,转头面色如常的向薛静姝道:“姐姐殿里的香很是独特呢,好像不是本土香吧?”

薛静姝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真真是个好鼻子,这香是波斯国进贡的,官家知我喜欢熏香,便全赐给我用了,起初这香我闻不太惯,久而久之了就觉得别有一番沁人心脾,时常便用上了。妹妹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带一份回去。”

“多谢姐姐让妹妹沾光了。”

姐妹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秦无双见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坤宁殿,秦无双本想转道去宝慈宫看望一下太皇太后,结果刚出坤宁殿角门入西夹道时,竟迎面遇到了皇帝步辇,秦无双赶紧退到一侧避让,跪在地上行礼。

步辇途径她跟前停了下来,司昭坐在步辇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似笑非笑地问:“牧家少夫人?”

“臣妇在。”

“可是刚打皇后那里出来?”

如今的司昭身为帝王之尊,身上散发出一种泰山般的王者威仪,叫人不敢直视,秦无双轻轻咽了下口水,道:“……正是。”

司昭突然不说话了,气氛静的有些沉重。

半晌后,司昭淡淡地开口了,“听说少夫人精通医理?”

闻言,秦无双的心骤然一缩,一股凉意蛇似的从后背上爬到脑门上,汗毛紧跟着战栗起来。

她刚发觉薛静姝的香里有异常,司昭好像早就料到她会察觉似的,特意过来敲打她。

那香里的东西如今不用查,她也已经明白肯定是能让薛静姝不易受孕的东西。原来司昭早就忌惮薛丞相了,所以不想让薛静姝怀上孩子,以免薛丞相利用这个孩子威胁到他的帝位。

“陛下许,是听错了,民妇……并不精通……”

“那就好。”司昭打断她道,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就一直不懂下去吧。”

显然,司昭是在暗示她对皇后不能怀孕一事莫要在管下去。

秦无双叩头道:“是。”

这时,有个太监上前,似在等待她交还什么东西,她赶紧将薛静姝送给她的香双手奉上,那太监拿了香退了回去,喊着起驾。

步辇逶迤而去。

出了宫后,秦无双深深吁了一口气,想着薛静姝的处境不由得忧心忡忡,朝中有薛丞相野心勃勃,也许不要孩子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只是苦了薛静姝了,一腔爱意终究错付了,这深宫里哪里容得下儿女情长。

而且牧家如今的处境也是扑朔迷离的,她不知道这一世牧家的命运轨迹会不会因为牧斐的改变而改变。

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半夏在车头撩起帘子道:“少夫人,有人拦住了我们的马车,他说他是曹嬷嬷的儿子,有事求见您。”

秦无双一听,探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曹嬷嬷的儿子杨大壮,“大壮哥,你怎么来了?”她私下里一直有救济曹嬷嬷,素日里跑腿传信的就是杨大壮。“

杨大壮面有急色道:“五娘子,不好了,景大官人病重了,娘让我赶紧叫您回去看一眼。”

“什么?!”秦无双惊了一大跳,赶紧让车夫先车回去通传牧家,她有急事回秦家一趟,又让杨大壮上车驾马车,急急忙忙地赶往秦家。

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是金乌西沉时,等他们敢到牧家后,已是掌灯时分。

她与半夏从偏门入,急急忙忙地直奔三房时,杨大壮却叫住了她,“五娘子,景大官人不在三房里,在前厅。”

前厅?她虽心里生疑,但觉得毕竟在秦家,不会出什么大的幺蛾子,便脚步一转,急急地往前厅去了。

甫一近前厅院门,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远远地看见大厅内灯火辉煌,秦家阖家竟然齐聚在前厅,除了主位上端坐着的祖母,和右边下首坐着的爹娘,其他人都站着,包括长房,二房的,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敢吭声,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

再看左边席位上也坐着一个人,露出半边白衣绣团兽的衣角,不过因为有个黑衣人挡着光,她看不真切容貌,却只觉得身姿有些眼熟。

这时,杨大壮从身后大喊了一声:“五娘子回来了。”秦无双明显的听见杨大壮的嗓音在颤抖,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这一声喊叫,如同惊雷似的,瞬间将沉默中的秦家人扎醒了,全都扭头看了过来。

座椅上的秦光景慌忙起身,起到一半看了一眼对面椅子上的人后,又缓缓坐下,然后一脸担忧地望着秦无双。

此时,秦无双已经预感到了大事不妙了,她急步跨进院内,这一进院方发现抄手游廊下,整整齐齐地立着几十个身穿胡服戴鞑帽全副武装的奇丹士兵们,身上散发着一种藏也藏不住的粗矿杀伐之气。

这时,拦住座椅上那人的黑衣人正好让开了身,露出身后一张温润如玉的脸。

那人一双凤目如平湖似的,初看时无波无澜,平和而亲切,然而近了一看,却觉得那双平湖似的眼睛深沉的如同看不见底的潭水,敛着不可捉摸的光。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惯有的笑,“好久不见,小双。”

……

秦无双怎么都没想到萧统佑竟然会是奇丹的新可汗耶律佑,更是没想到他竟会以帝王之尊,只身冒险,深入祁宋汴都,带兵入秦家“拜访”,竟然只是为了“请”她去奇丹为他治病。

一年多的相处,早就让萧统佑知道秦无双最大的软肋是什么,所以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将她“请”上了马车。

起初蒙着她的双眼,出了城后,便将蒙眼的黑布取了下来,没有再对她进行任何约束,只将她与半夏一起放在马车上。

秦无双掀起车帘,只见那些奇丹士兵不知何时打扮成了客商的模样,一行人竟没有北上,而是来到了归元寺。

到了归元寺后,乌雷将她与半夏安置在一间事先准备好的禅房里。

禅房里一应铺陈已经换成了闺阁之样,像是特意为了款待她所准备的。

看来这归元寺实则是萧统佑安插在祁宋境内的一个联络点。

整整三日,乌雷亲自镇守在禅房门外,萧统佑自从将她带离秦家就再也未出现过。

秦无双不明白萧统佑究竟有何用心,既然已经带走了她,为何不马不停蹄地离开,而在这距离汴都不过几十里的归元寺呆着。

难道萧统佑就不怕万一被人发现他的行踪的话,司昭一定会用举国之力来活捉他吗?

已经三日过去了,秦家的人应该早已派人通知牧斐她被萧统佑带走的事情,估摸着牧斐现在应该是在四处寻找她。

也不知道牧斐神什么时候能找到归元寺来。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牧斐若是知道萧统佑是奇丹的新可汗,一定会以为萧统佑已经带着她回奇丹了,必定会带着人一路北上追踪。难怪萧统佑要藏在归元寺,他是在故意等牧斐北上后,再准备带着她改道悄然离开吧?

想到这里,秦无双心里顿时五味杂陈的,为的是萧统佑,竟然是一个心思如此深沉之人,与新帝司昭简直不遑多让,竟然一脸无害地骗了她这么久,亏她那般信任他,恨不得把他当做亲大哥对待,到头来不过是个骗局而已。

啪啪啪!

秦无双拍打着房门,冲门外大喊:“乌雷,我要见萧统佑。”她必须和萧统佑好好谈谈。

乌雷没回应她,不过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秦无双知道乌雷去找萧统佑了。

夜幕四和时,房门打开了,萧统佑站在门外,乌雷率先进屋带走了半夏。

萧统佑微笑着迈进屋内,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你要见我?”

自从她离开秦家,登上萧统佑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后,她就再也未见过萧统佑。

“萧大哥,你真正的目的到底要做什么?”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她不认为萧统佑以身犯险只是为了请她替他看病这么简单。

萧统佑看着她,言简意赅道:“带你走。”

带她走直接让乌雷打昏她悄悄带走就可以了,“可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

萧统佑抿了一下唇,“不那样做,你会这般听话地跟我走?”

她现在之所以如此顺从就是因为萧统佑不动声色地威胁了她,只要她敢轻举妄动,以萧统佑的实力想伤害秦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她也想和平解决萧统佑的问题,可是她不知道萧统佑的真正的目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她试探道:“如果你想让我替你看病,大可不必这样……”

萧统佑扯唇笑了笑,那笑看似和煦,实则清冷,甚至带着几分讽刺的意味,“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亲来祁宋只是为了让你替我看病?”

“……”秦无双心里忽然有个不好的猜想,她难以置信地盯着萧统佑,身体渐渐紧绷,抿唇不说话了。

萧统佑开始步步逼近,凤目里流露出不再掩饰的占有欲,来到秦无双面前,他抬起了手,想向去碰触秦无双的脸颊,声音微哑,“我真正想要的……是你。”

“别碰我!”秦无双急速后退了两步,避开了萧统佑的手。

萧统佑愣了下,手在半空中僵了一瞬,随即落下,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苦笑,低头叹息了一声。

轰隆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闷闷的巨大声响,像是什么野兽从地底下正要破壳而出似的。

秦无双吓了一条,稳住心神,向外一瞄,只见半空中隐有火光冲天。

火光的方向竟然是汴都城。

她急忙冲出门外仰头一看,果然是汴都城,归元寺地势高,站在门口依稀能看见远远的汴都城内,七零八落地亮起了火点,黑烟混着通天火光将汴都的夜空照得血红一片。

发生了什么事?

整个汴都城里像是发生了什么骚乱,到处都是火光。

“开始了。”萧统佑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喃喃自语道。

“是你……”秦无双立马意识到城内之事乃是萧统佑所为,她偏头瞪着他,“你究竟做了什么?”

萧统佑平静地眺望着汴都城,似笑非笑道:“只是为了能够顺利带你走,做了一点声东击西的伎俩而已。”

当夜,萧统佑就带着她动身离开了,只不过他们走的不是大路,而是归元寺后山的地道,地道约有二三十里长,曲曲折折,且岔路极多。

归元寺方丈领着他们一路穿洞,秦无双早就被转晕了,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这些地道里弥漫着一股火油的味道,所以每次借着亮光她四处打量,竟发现地道里藏着不少火油桶。

难怪汴都城里会爆发骚乱,一定是萧统佑的人用这些火油在汴都城内四处放火。

她一面又暗自庆幸牧斐没有发现他们在归元寺,不然追到地道里来,后果不堪设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她见到天光时,已经是次日午后了,洞口早已站满了人马。

那些人看打扮像是行走天下的游商,他们见了萧统佑纷纷下马行礼。

萧统佑从始至终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放,这会子他拉着她的手准备登上马车,秦无双却站着不动。

她知道,一旦上了马车,这辈子恐难再回到祁宋了。

萧统佑也不催,耐心地等待着她下定决心。

秦无双瞥见半夏站在不远处,乌雷正站在她身旁,一只手摁在刀柄上,半夏眼里闪动着莹光,紧抿着嘴唇,一脸的决绝之色,她是在告诉她,不用顾忌她。

内心暗叹了一声,萧统佑实在太了解她,只用一个半夏便能掐住她的七寸,她低头闭上了眼,再次睁开眼后,一片漠然地上了马车。

她同萧统佑同坐一车,她却装作萧统佑是陌路人再也不去直视他一眼,也没再掀开窗帘记住外面的路线,因为她知道,落在了萧统佑手上,她是逃不走的。

一路北上,遇到几处祁宋关卡盘查,皆被前头的人给打点过去了,直到途径一个险要的大关卡,上来一小队巡境的祁宋兵马上来盘问。

秦无双心下一动,抬手要去撩帘子,却发现萧统佑靠在车壁上静静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打算阻止她的动作,可那眼神分明写着你可以试试看,但代价一定是惨痛的暗示。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放下手,巡境士兵哒哒的马蹄声渐渐地从耳畔走了过去,她握紧拳头,双肩塌了下去,自此之后,再也没想过逃的念头。

大概是舟车劳累,秦无双一路上总觉得精神不济,胃里泛酸,食欲不振,经常恶心,但她不想在萧统佑面前表现出一丝不适,便强忍着没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乌雷在车外喊了一声:“可汗,南京城到了。”

秦无双倏然睁眼。

南京城,幽云十四州的南京城,他们竟然安全地达到了奇丹境内。

到了南京后,他们住在南京府里,萧统佑一如既往地并未限制她,甚至连出大门都没有人拦着她,但秦无双知道,暗处一定有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到了南京城约有半个月了,秦无双见萧统佑没有继续要北上的意思,又时常看不见萧统佑人影,若不是他每隔几日会来她这里看一下脉,她几乎以为萧统佑不在南京府里。

这日,她与半夏在南京府里散步,空荡荡的南京府里除了侍女就只有她与半夏了。

也不知道牧斐如今怎样了?

得知她被萧统佑掳走心里一定很着急吧,而她却只能乖乖地听从萧统佑的话,跟他来到了奇丹,心里越想越烦躁,便脚步一转,突然很想不顾一切地离开这个牢笼。

半夏急忙跟着,二人出大门时,门外的守卫并未阻拦。

秦无双站在南京府的大门外,放眼望去,忽然发现自己的想法可笑之极,就算她出了南京府又怎么样?

萧统佑敢放她出来,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她逃不了,南京城不过是一个更大的牢笼而已。

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秦无双决定在南京城里逛一逛。

这一逛她才知道原来奇丹大军已经压境雁门关了,两国大战在即,而南京距离雁门关不过百余里,秦无双终于明白,南京府就是萧统佑的前线指挥部。

前世,牧守业就是在雁门关大战中战死的,只是前世奇丹大军压境一时,汴都那边并不知情,所以并无准备,奇丹破了雁门关后,当即一路南下,烧杀抢掠了一个多月才回去。

不行,她一定得想办法阻止奇丹攻破雁门关。

可她一介女子如何阻止得了奇丹铁骑?

思来想去,她决定从萧统佑身上下手。

是夜,秦无双熬好了汤药亲自送到了萧统佑的书房,只是书房里亮着灯火,却没有人在。

问了侍女才知道萧统佑出门去了。

秦无双遗憾地看了一眼碗里的汤药,她在里面做了些手脚,不至于要萧统佑的命,但是可以让他卧床不起,两年内全身没有力气。

一国之君病倒,这仗一定打不下去。

秦无双刚想离开书房,无意间瞥见书案上铺着展开一般的牛皮图卷,上门用汉字写着“军事布防图”,秦无双放下汤药走到书案前展开羊皮图卷一看,竟是一张完成的奇丹与祁宋的全版地图,上面不仅标明了此次作战奇丹境内的军力布防,还标明了奇丹放在祁宋境内的暗桩,极其被收买的祁宋朝臣等。

秦无双心中骇然一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布防图,心里恍然明白了,原来萧统佑在汴都十年里,根本不是单纯的花农,而是根深蒂固的细作,而她竟然还将萧统佑推荐到那些高官府上种花,这才让他有了更好的途径去打听祁宋的各种机密吧,她真该死!

想到这里,她胸口一阵发闷,全身的血液似被冻住了似的,手脚凉的吓人。

她已经来不及自责懊悔,趁着萧统佑回来之前,找来纸笔,将这张军事布防图草草的抄录了一遍,藏在了身上,若无其事地回屋了。

回屋后她想了许久要怎样把这张抄录的布防图送出去,最后决定让半夏带出去。萧统佑的目标一直是她,只要她呆在南京府里,萧统佑就不会怀疑到半夏。

她和半夏商量了一番,由半夏装扮是侍女,混在那些后厨采购食材的侍女中出府,然后找一镖局,请他们想办法送半夏出城去,而秦无双则是闭门不出,这样乌雷就不会察觉到半夏消失了。

她们按照计划行事,半夏果然顺利地出了城,出城后,半夏借了镖局的马,一路南下。

秦无双每日在南京府里等的心焦,这日萧统佑前来看望秦无双时,发现半夏失踪了,竟然也没问,秦无双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顿感不安起来,但面上却什么都不显。

素日里萧统佑既是来看她,也只是在她这里坐坐就走,今日却留在她房里打算一起用午饭。饭菜端上桌上,秦无双被一阵油腥味熏得胃里翻江倒海地呕了起来。

萧统佑忽然间抬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她下意识抽手,萧统佑强行摁住她,号了一会儿脉后,脸上的神色犹如乌云遮月,彻底沉了下来,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起身离开了。

秦无双莫名其妙,看着萧统愤然而去的背影,再联想起近日来自己胃口不佳,时常恶心的症状,她心头突然急急一跳,忙左手搭在右边脉搏上,细细一诊——竟是喜脉。

她……怀孕了。

巨大的惊喜涌来,她激动的无以名状,紧接着又被深陷险境的忧愁包裹住,敛了笑意,她捂住肚子,目光坚定道:“孩子,你放心,娘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她开始每日想方设法地给萧统佑下药,萧统佑似乎有所察觉,最近并不见她。

直到祁宋大军攻陷幽州城的消息传入南京,萧统佑这才现身带着她北上,她才知道原来祁宋大军分三路,牧斐为伐北左先锋,钱白为伐北右先锋,牧守业为中军,三军齐发,势如破竹,伐北大军一路北上,连克三州。

看来,半夏已经成功将布防图送到了牧斐的手上。

他们到达滦平城之后,萧统佑命人请秦无双到了他的书房,书房里摆着一张沙盘,上面插着两军作战的旗子,沙盘上面的木架上,挂着一张超大的羊皮军事布防图。

秦无双很快发现那张军事布防图与她抄录的那张军事布防图不同之处。

萧统佑看着她,将她脸上的慌乱尽收眼底,这才走过来道:“你抄录的那张是假的,这张才是真的。”

秦无双震惊:“所以,你……早就知道?”

萧统佑道:“那张图是我故意让你看见的……,你一向聪慧,这次怎么会轻而易举地上了我的当?”

所以,半夏也是萧统佑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借她的手将假的布防图送到牧斐手里。而牧斐得了假的布防图后一路势如破竹,深入奇丹腹地……

秦无双认真地看了一眼真的军事布防图,发现幽云十四州的南大门平洲城的军力布防是十万人,根本不是一万人,也就是还有至少九万人是藏在暗处的,他们要做什么?

难道……

“我是故意放走半夏的,有了那张假图,牧斐就会以为我的布防都是真的,等他带兵一旦攻陷南京之后,就会被我藏在平洲的大军切断尾巴,困死在南京城内,还有……,祁宋那些所谓的暗桩都是假的,那些所谓收买的祁宋大臣也是假的,他们才是奇丹的真正威胁,我只是想借祁宋皇帝的手斩草除根而已。”萧统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像恶魔在耳边低语,惊地秦无双发自内心地产生了一阵战栗的恐惧。

良久后,秦无双才颤着声音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牧斐?”

“我说过,我想要的是你……”萧统佑深深地望着她,薄唇轻启,“想要救牧斐,那就嫁给我。”

秦无双怒道:“我已经嫁给牧斐了,怎么可能再一女二嫁?”

萧统佑不疾不徐地说:“你可以亲手给牧斐写一封休书,我保证会送到他手上。”

女子写休书给丈夫,那可是极大的侮辱,秦无双断然拒绝道:“不可能!”

萧统佑的目光开始下移,最后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如两道火刀子似的刮着她的皮肤,她下意识捂住肚子往后退,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萧统佑皱了皱眉,沉吟道:“我在想,牧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哪个重要?”

秦无双杏眼圆睁,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萧统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卑鄙无耻的小人!”

萧统佑似笑非笑道:“你不是也想对我下药吗?”

“……”

就在这时,有人急报:“禀可汗,祁宋左路军已经进入南京城内。”

萧统佑挥手,那人退下去了,萧统佑便看着她不说话了。

秦无双早已听得心惊肉跳,思忖了半晌,只好咬牙切齿道:“我写!”

几日后,秦无双的休书与喜帖一起被送到了牧斐的营帐中。

当夜,牧斐大怒,单枪匹马的出了南京城,一路北上滦平城。

萧统佑看着站在大门外,手握红缨枪一身是血的牧斐,勾唇笑了笑:“没想到你倒是真敢来?”

奇丹士兵从四面八方纷纷围住了牧斐,似乎早就等待着他的到来似的。

牧斐对黑压压的奇丹士兵们视若无睹,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喊道:“我夫人呢?”

萧统佑道:“小双已经给你了休书,从此以后,她会是我的夫人。”

牧斐一抖手中血染的红缨枪,恶狠狠道:“那得问问我手里的红缨枪答不答应。”

萧统佑冷冷地俯视着牧斐,挥手下令:“拿下。”

秦无双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刀握在手上,从背后的宅子里杀了出来,一眼看见门外血战的牧斐,惊喊道:“阿斐!”

萧统佑身边的侍卫立马冲过去拦住秦无双。

那些侍卫们不敢真的伤了秦无双,缩手缩脚的,秦无双却是不要命的似的硬闯了出来,萧统佑一把拽住秦无双的左手喝道:“站住!”

“放手!”

萧统佑冷冷威胁道:“你当真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顾了?”

秦无双气急败坏道:“是你出尔反尔,你不是说我写了休书就放给他的吗?”

萧统佑道:“我只说不围困南京,如今可是他自己跑上门来送死的。”

“萧统佑,你卑鄙!”骂完,秦无双提刀就朝自己的手臂上砍去。

“你!”萧统佑见状,目眦欲裂,秦无双为了离开他,竟然不惜断臂也要斩断与他之间的联系。

混战中的牧斐正好瞥见这一幕,大喊了一声:“茵茵,住手!”

然而秦无双就像铁了心似的,宁愿断臂也要冲出去,然而,就在冷刃落下的一瞬间,萧统佑一把拽住了刀刃扔了出去。

他红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秦无双,似要将她吞灭了一般。

这也是秦无双认识萧统佑以来,见他最为愤怒的一次。

萧统佑低吼:“你就这么想回到他身边?”

“是!”秦无双咬牙道,她原是断定萧统佑不想她受伤,才故意砍向自己的胳膊,只是为了逼萧统佑松开手,这样她就能冲到牧斐身边,有她在,萧统佑多少会顾忌她不会下狠手,不成想萧统佑竟然徒手夺刃,宁愿伤自己也不放开她的手。

她不由得有些气馁。

萧统佑凤目深沉的如浓浓的墨汁,静静地盯着她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滦平府后方突然起了大火,紧接着两路神秘人马从两面冲杀了进来,顿时搅乱了府前的奇丹大军。

一时,场面大乱,一杆红缨枪破空而来,直袭萧统佑。

萧统佑冷冷地盯着直奔而来的红缨枪,手里拽着秦无双,若想自救,要么松开秦无双避让,要么拉着秦无双挡在身前。

此时的乌雷正在与突然而来的钱白缠斗,回救已然来不及,眼见着红缨枪就要穿透萧统佑的身体,萧统佑终于松开了秦无双的手,往后避开了红缨枪。

也就在是这一瞬间,牧斐纵身而跃,踩着人头转瞬落在了秦无双面前,一手护住她,一手从腰间拔出佩刀指着萧统佑的脖子。

萧统佑面色不改了扫了一眼钱白的右路军,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才抬眸正视牧斐:“看来,终究是我低估了你。”

“你当真以为是还是以前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看不出你的诡计?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就在你以为引君入瓮的时候,我的右路骑兵早就潜入你的后方,切断了你的后路。至于你藏在滦平的十万精兵,早已被我方中军识破,全数歼灭了。”牧斐勾了勾唇,挑衅地笑了笑,“耶律佑,你输了。”

噗——

萧统佑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出来,牧斐大概是想捉活的回去,见他吐血,将刀后撤了几分。

就在此时,从暗处闪出几个暗卫出来,眼疾手快地将萧统佑带了出去,掠到了房顶上。

紧接着,房顶上变戏法似的出现一排黑衣人,个个手持连弩,正要对着秦无双和牧斐发射。

这时,萧统佑气息不济地喊道:“别伤她。”他在房顶上深深地看了秦无双一眼,才下令道,“撤!”

一道蓝色烟火冲天而起,城内奇丹士兵见状,纷纷收戈向北撤去。

祁宋大军的战线拉的太长,滦平一战打的是出其不意,他们根本不知道滦平城里奇丹大军的实力,见奇丹败退,牧斐选择见好就收。所以他并未下令去追,而是带着秦无双,在钱白的右路军护送下,马不停蹄地赶到幽州。

奇丹撤兵后,见祁宋大军撤到了幽州,便整顿了兵力,重新占据了滦平与南京,并以南京为界线与祁宋大军对峙,却并不前进。

幽州四城从此以后,重新回到了祁宋的版图里。

三个月后,牧斐回朝,因连夺四城,皇帝论功行赏,封牧斐为威武大将军。

两年后,薛丞相因结党营私被查,皇帝免其罪行,准其告老还乡。

次年,薛静姝产下嫡皇子。

因牧斐伐北战功赫赫,封为定北侯,封其妻秦无双为一品诰命国夫人。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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