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斐一面瞪着秦无双腹诽,一面气呼呼地踢椅踹桌摔帘子的进了西屋,众仆人吓得浑身一抖,秦无双依旧无事人似的吃着饭。www.xiashucom.com
须臾后,西屋里传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来个人进来伺候爷安寝啊!”
牧斐的丫鬟和小厮们知道牧斐正在火头上,又见着秦无双在屋里,一时谁也不敢进去,俱是你看我,我看你的往后瑟缩着。
“都死了么?”牧斐又喊。
秦无双又叹了一息,放下筷子起身回东屋里。
这时,丫鬟里有个黄衣大丫鬟闻香看了一眼秦无双的背影,这才壮着胆子进了西屋。她一进去,后面立时又跟了两个粉衣丫鬟进去了。
牧斐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将要入睡时,突然有个东西钻进被窝里来摸了一下他的大腿。
当即吓得他一个激灵惊坐了起来,急忙掀开被子一看,是一截白嫩的细手臂,而手臂的主人正是歪坐在地铺上靠着床沿的闻香。
只见她薄衫轻透,媚眼如丝地正勾着自己,牧斐吞了吞口水,问:“你作什么?”
闻香娇软道:“小官人,你不是叫人进来伺候您吗?闻香来‘伺候’您可好?”
此伺候非彼伺候,牧斐当然听得懂。
不过,虽说他牧斐年及十六,身边所谓的通房丫头也有好些个,也经常流连风月之地,不过他却是个正儿八经的雏儿。也不是为了装什么正经,只是委实对那件事情有一种莫名其妙地恐惧。
闻香是他的一等大丫鬟,也是他娘特意挑选的屋里人,迟早是要给他暖被窝的,素日里看起来也很是规矩,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她却变得这般大胆主动。
牧斐下意识想扯开闻香的手,后转念一想,——秦无双答应进府给他冲喜,除了贪慕虚荣的可能,莫不是对他还怀有一丝爱慕之情?
毕竟他乃汴都三俊之首,英武神俊,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秦无双见了他难免不动心,故而才对他此前的诸番戏弄一忍再忍?
牧斐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意思。
不然,若他死了,秦无双冲喜失败了,那等待她的只有独守空房一辈子的凄惨下场。她能冒着这样的下场嫁给他冲喜,可见她是有几分爱慕他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既如此,他决定好好刺激一番秦无双,最好能扶个人把她气走。如果气不走,好歹能压压她的势,看她还敢嚣张到他的头上。
于是,往床上一趟,冲闻香招了招手,豁出去一般道:“来罢。”
闻香一听,双眼放光,脱了衣裳就扑将上来,牧斐吓了一大跳。
闻香忙安抚他道:“小官人,别怕,闻香也是第一次呢。”说着,就坐到他身上,要去解他的衣裳。
牧斐双手紧紧抓住被褥,盯着闻香香艳的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见闻香的唇就要落下来,牧斐抖了一个激灵,猛地一个翻身,竟直接想闻香从床上掀到了地上。
“咚——”地一声闷响,闻香脑门着地后,又翻了一个跟斗儿,趴在地上捂着头直吸冷气,一面哀怨地看着床上愣怔怔的牧斐:“小官人?您这是怎么了?”
与此同时,秦无双在东屋里听见一声闷响,惊地她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旁守夜的半夏连忙从地铺上坐起来问:“小娘子,可是吵醒了?”
“什么声音?”
半夏:“……是,小官人屋里传来的。”
瞧着半夏欲言又止的神情,秦无双心中已有几分了然,只问:“今夜伺候小官人安歇的是谁?”
“是闻香。”半夏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她是吕嬷嬷的外孙女。”
秦无双听了后,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话,又躺下睡了,只是睡的并不安稳。
牧斐不好意思与闻香坦白他怕做那事,只胡乱地说是天色已晚,人累了,又命闻香把衣裳穿好,把地铺挪远一些,晚上不准再碰他。
闻香只好委屈丧气地穿好衣服,挪铺睡去了。
牧斐复又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的一瞬间,脑海里莫名其妙地迸出了秦无双的脸,吓得他忙睁开眼睛。如此这般,反反复复,竟一宿没能睡着。
次日一早,闻香早已穿戴妥帖,刚要开门,牧斐迷迷糊糊中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喊道:“慢着。”
闻香吓了一大跳,忙回身到床边,问:“小官人怎么了这是?”
“你且等我一齐儿出去。”闻香只好伏侍他更衣梳洗。
临出房门时,二人一前一后,闻香正要打起帘子,牧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拉回闻香上下看了看。
闻香被看得莫名其妙,只见牧斐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了半晌。
须臾后,牧斐抬手将她方梳好的鬓发打乱了些,又将她的领口故意扯开了些,这才搂着她的腰肢,昂首挺胸地踏出了房门槛。
正值东屋那边,秦无双已经梳洗妥当,人正坐在堂屋里吃着早饭。
听见这边的动静,秦无双扭头扫了他们一眼。
牧斐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极淡的一眼,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就撤回去了,依旧埋头静静地吃着早饭。
他心中极为纳闷:难不成是他猜错了,秦无双对他并无半点意思?
这个猜疑顿时让他心头索然无趣起来,他随手推开了正暗自心花怒放的闻香,径直走到了桌旁的凳子旁坐下。
半夏见状,忙拿起空碗替牧斐舀了一碗鸡丝粥。
闻香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总不能就这般模样站在牧斐身后伺候,只好撇嘴咬唇地先出去了。
蕊朱,半夏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种情景下,牧斐多半是有话要跟秦无双说,一个个都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牧斐拿起筷子,假意去夹菜,一面叹道:“你也看见了,我牧斐就是一个花花浪荡公子哥,什么通房丫鬟,青楼知己的,要多少有多少。”说完,乘隙拿眼觑秦无双,见她面色丝毫未起波澜,吃饭慢条斯理,他只好放下筷子,点明其意道,“我对你没有半点意思,就算你嫁与我,也只能是年纪轻轻守活寡下去,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