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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回到湘园,便同老夫人说起了这件事。www.mengyuanshucheng.com
老夫人气的手颤,咬牙切齿道:“林晚这个臭丫头,竟敢如此嚣张?”
在整个沈家,没有人敢忤逆她的话,当然,除了沈砚之外,而如今,又多了一个林晚。
两个人都是这般身份卑贱、令人厌恶。
见老夫人气的不轻,张嬷嬷说道:“依老奴看来,那丫头不就是仗着二爷的身份,才敢如此耍威风。”
沈老夫人冷笑:“哼,那个小野种身患怪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归西了,她还想仰仗着他?呵,若沈砚真的在乎她,又岂会将她丢在苍园。”
说到这里,张嬷嬷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神秘兮兮的对老夫人说道:“老奴打听了一下,二爷新婚当晚确实是在苍园睡下的,只是,二人好像并未圆房。”
并未圆房?
沈老夫人早就猜到,不由冷笑道:“没有圆房更好,沈砚那低贱的血脉,最好就此断了才好。”
张嬷嬷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
张嬷嬷叹道:“老奴今天早上听说,昨日,林晚敬过茶之后,在园中好像跟二小姐起了争执,二小姐言词不敬,说了很多的浑话,恰好被二爷给听了去,结果,二小姐被二爷罚闭门思过一个月,并抄了家训五遍。”
闻言,沈老夫人蹙了蹙眉头,脸色倒是平静:“明珠那个丫头,都是被她娘给宠坏了,眼看都快到了嫁人的年龄,还不知轻重,得到一些教训也好。”
听老夫人这么说,张嬷嬷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说。
张嬷嬷问:“事到如今,林晚并没有将您赏的丫头收下,夫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老夫人想了想,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老夫人虽然忌惮沈砚,可却并不把林晚放在眼里。沈砚不在乎林晚,而林晚也不过是仗着沈砚的身份狐假虎威罢了。
再者,林阳现在可还在牢里关着呢,就沈砚那脾气,也是不可能去理会这件闲事的,林晚就只能依靠她,别看林晚今天是如此得意,迟早有一天,林晚会来求她的。
……
待吃了午饭,林晚便领着绿禾出去逛了一圈。
东院的庭院布局很有讲究,那条湖横穿整个东院,将苍园和麒园分别隔开了。
沿着小河一直走,很快,林晚便来到了一处廊桥。
廊桥的另一边坐落着一座二层的小楼。
远远看去,那座小楼分为上下二层,屋顶的瓦片采用的是琉璃瓦,在阳光的照映下,琉璃瓦隐隐透着一丝浅浅的绿光,屋檐四角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尾。
而小楼的后面,便是那片静谧的桃林。
那染着朱漆的廊桥、别致幽静的小楼,同不远处的桃林相互辉映,看着风景极美。
春风一吹,湖面泛起粼粼微波,伴着飘来的淡淡桃花香,让人心情格外的舒畅。
林晚领着绿禾,刚准备踏上廊桥,正巧,迎面同十四遇到了。
十四手里正端着小食,看到林晚,连忙走了上来:“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这廊桥十分僻静,周围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林晚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十四,连忙说道:“在房中闷着无聊,便寻思出来逛逛,对了,这是哪儿啊?”
十四笑眯眯的对林晚说道:“这座小楼名叫风雅涧。”
“风雅涧?”林晚望着那风雅涧,悠悠道:“好别致的名字。”
这小楼给人一种幽静而雅致的感觉,名字也恰到好处。林晚很是喜欢这个地方,无论是环境还是名字,都很喜欢。
十四看了一眼那座小楼,又看了一眼林晚,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只见,十四忽然眉头一皱,捂着肚子便哀嚎道:“哎哟喂,奴才得肚子有些疼。”
肚子疼?
林晚忙问:“怎会突然肚子疼,没事吧?”
十四笑道:“奴才没事,就是需要去一趟茅房,这盘小食,就麻烦夫人送去风雅涧。”
闻言,林晚一愣。
反应过来之后,林晚一脸慌乱:“这……这不好吧?!”
十四是沈砚的奴才,他肯定是去给沈砚送东西的。
林晚还记得沈砚说的话,他不许她随意乱逛的,林晚自然不肯。
十四知道林晚在担心什么,连忙说道:“夫人放心吧,这盘小食是给小少爷准备的。”
沈星河?
而且,听十四这意思,沈砚不在?
还没等林晚考虑清楚,十四就将托盘交给绿禾,之后,便向林晚行了一礼:“就麻烦夫人了,哎哟~可疼死我了。”
说着,夸张的捂着肚子,便匆匆离开了。
林晚:“……”
见十四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林晚莫名感觉有些不太对,可等她再回神,十四已经走远了!
绿禾端着托盘,一脸迟疑的问道:“小姐,这怎么办啊?”
林晚想了想,无奈叹道:“送过去吧。”
走过河中廊桥,林晚来到风雅涧门前。
屋檐下面挂着一个牌匾,写着三个大字“风雅涧”,看下面的落款,乃是沈砚亲自所提。
虽林晚不懂书法,却也能看出他的毛笔字功底极强,每一个字都张弛有度,遒劲自然,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
林晚推门而入。
房中的布局极为简单,除了临窗的榻子,便只剩下一些桌子和板凳,家具都是上好紫檀木制成的,看着虽简单却极为奢侈。
屋子里一面墙上,还摆放着几个大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竹简和书籍,墙上也挂着许多出自名家之手的山水画。
林晚收回视线,下意识去寻找沈星河的踪影,只是,下一刻,林晚却立刻警惕起来。
只见,偌大的书案后面,沈星河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正认真的习字,而旁边教沈星河读书习字的,不正是沈砚。
看到有人进来,男人眼神凉凉的望了过来。
他所有坐的地方,光线有些昏暗,再加上他视线有些冷,被他这么无端一瞪,林晚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林晚伫在门前,是进退不得。
所幸,沈砚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冷淡的收回了视线。
林晚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连忙从绿禾那里接过小食托盘,便放在了厅中的圆桌上面,刚想不声不响的退出去。
就听那人冷悠悠的问道:“本官许你擅自出入了吗?”
林晚浑身一颤,僵硬的回过头来。
只见,他的目光停留在手里的书籍上,并没有直视她。
沈星河也看到了林晚,本想搁下笔,朝林晚跑过来,可感觉到气氛不对,便乖乖的坐着不动。
林晚紧张的说道:“我……我不是故意要进来的,是十四突然有……有急事,让我来给星河送吃的,我……我不知道你也在这!”
“……”
听了林晚的解释,男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他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淡淡的看着她。
林晚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我……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沈砚:“……”
男人依旧没有回答,没有他的允许,林晚也不敢走。
自打林晚出现,沈星河便转移了注意力,他一边写字,一直偷偷的冲林晚笑。
刚对露出笑脸,就被沈砚拿书敲了脑袋:“认真习字。”
他敲击的力道极轻,并不会弄痛沈星河,只是他声音太冷,让人有些发怵。
沈星河眼巴巴的望着桌子上那盘小食果脯,问道:“二爷爷,待星河吃过东西,再来习字成吗?”
沈砚斥道:“写完才准吃。”
沈星河:“……”
沈星河性子比较倔强,也很泼皮,整个沈家都没有人能治的了他,哪怕是作为沈星河老子的沈瞿也管不了他,可沈星河独独不敢忤逆沈砚。
见沈星河在认真习字,沈砚的视线重新落在林晚的身上,他突然起身,向她走了过来。
林晚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你要干嘛?”
沈砚逼近她,冷笑问道:“你还记得,本官说过若你敢到处乱走的下场,是什么吗?”
林晚一步步后退,颤颤的回答:“知……知道。”
沈砚逼近:“说来听听。”
林晚红了眼眶,委屈道:“打……打断腿!”
她身后无路可走,后腰也抵在了窗边,而窗外便是深不见底的湖水。
林晚心头一颤,她连忙用手撑着窗框,很怕沈砚会发疯,提前将她给溺死在湖里!
沈砚:“既然知道,你还敢乱跑?”
所以说,她现在后悔了!
见他还一步步逼近,林晚已经无处可逃,她身子已经在窗边摇摇欲坠,林晚吓的都快哭了。
她再顾不上什么脸面,在他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时候,她立刻伸出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夫君~”
突然被人抱住,沈砚身子顿时一僵,有些懵,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去推开她。
林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虽然,她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现在小命要紧,这些规矩礼节都不重要。
只见,她小声的抽泣了两声,哀求道:“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绝对不会再乱跑了,你……你别打断我的腿,也别把我推湖里,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