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含恨而终
“祖母，你看孙儿昨天才练习一套拳法，我一会演示给你看看。”
“祖母，你怎么老是在发呆……”
“祖母，你是不是生病了……”
“祖母……”
杨家老太太突然间就想起小时候，杨不缺其实跟他很亲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杨氏的身体不好，就将杨不缺放在自己身边。
她照顾他的时候也不是很用心，可这孩子好像天生就很懂事，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逗自己开始，哪怕是知道自己有心事，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知道自己更喜欢的是不惑，他也不排斥，甚至还能跟不惑相处得很好。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其实也不是没有动摇过自己的恨是不是很值得？
甚至还有想要放弃恨的念头！
可最后的结果呢？
杨家老太太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随着两个孙子的长大，杨不缺越来越聪明，甚至是文武双全，但是不惑呢？
花天酒地不说，还喜欢惹是生非，原本就是庶出的，被杨不缺这么一存托，直接就没有办法见人了。
慢慢的，杨家老太太心中的不平衡又开始了，加上之前的事情，心中所有的埋怨都加在了杨不缺的身上。
可是……那个时候杨不缺已经长大了，翅膀也变得硬起来，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拿捏不住他。
如今薛敏臻告诉她，这一切跟她想象中都不一样，她怎么能够接受？
她怎么接受得了？
她就像是疯了一般，看着薛敏芝，又看着杨不缺，“你们两人不要在这里演戏了，我是不会相信你们的，不惑就是被你害死的，我这一辈都不会原谅你的。”
没有想到她到了如今还冥顽不灵，薛敏芝觉得自己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带她走吧。”杨不缺闭上眼，一句话也没有说。
尽管不情愿，可杨家老太太知道自己也没有后路可走，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灵隐寺。
佛堂里面顿时又变得了安静下来，杨不缺静静的坐在轮椅上面，目光似深浅一般的看着佛堂里面的陈列。薛敏芝知道他心中的苦，可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的性格，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便只是在一旁静静的陪着。
“这个佛堂是我小时候经常来的，那个时候这里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杨不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脑海里想起年幼的时候在佛堂的时候的那段时间，他竟然还觉得有一丝的温暖，“我娘的身份地位你也应该知道，她虽然是花魁，琴棋书画虽然样样都精通，可是她却忌讳自己的身份，也从来不教我。”
也许是觉得进了杨家之后，那些身份都变了不堪吧。薛敏芝其实很能理解，毕竟谁都有不堪的过去，谁都不想提起那件事。
“后来我就跟着祖母，那个时候她在这里抄佛经，我就在一旁玩，渐渐的我就开始识字了。”杨不缺说道，“我爹的心思都在我娘身上，平日里对我也不是很关心。”
“小时候我便知道祖母对我跟不惑是一样的，我以为那个时候是因为我是嫡出的，所以要严厉一些，所以她不管教我做什么，说什么我都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可不惯我怎么努力变好，总是换来祖母的复杂神情，那个时候我不是很懂她的表情意味着什么，可是后来……我长大了，就明白了一些事情……”
提起往事，不善言辞的杨不缺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有些硬噎，薛敏芝的心却越发的心疼这个男人。她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仅仅的抓着他的手，似乎想要给他安慰。
杨不缺心情不是很好，突然就一把搂着她，将自己的脸仅仅的贴在她的小腹上面，“一开始就有结缔的东西，无论你怎么努力改变都没有用的，我跟祖母之间的沟壑早已经不是血缘关系这么简单。”
“其实……我觉得祖母心中还是有仁慈的吧。”薛敏芝说道，“也许她曾经也动摇过，要不然你小时候怎么会过得这般顺风顺水？”
“是呀？我还以为我若是死了，她不好跟族人交代罢了。”
也不能说他说的一点道理没有，也或许是杨家老太太其实都有考虑过，只不过犹豫的瞬间杨不缺已经长大了。
“那……你昨晚在佛堂里面到底找到了什么？”薛敏芝知道他这会心情不好，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好奇的问道，“还有，母亲真的是因为祖母而去世的？”
白日里，四嫂来的时候就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不过那会她觉得自己跟杨不缺之间还有些间隙，并不想问。
但是近日来到这里，她早已经知道他的一切，两人之间便再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是……也不是！”杨不缺说道。
薛敏芝听不太懂，杨不缺解释道，“之前我也怀疑过是不是祖母杀了我娘，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其实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但是那晚上我在佛像的背后找到一个烙铁。”
“老太太平日信佛，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薛敏芝貌似已经猜到了答案，可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我娘死的时候，身上就有这个烙印。”
薛敏芝惊愕，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怎……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杨不缺冷笑道，“不过，我娘并不是被老太太害死的，我娘是服药自己杀了的。”
自……自杀？
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
“是不是你也觉得奇怪？”杨不缺冷笑道，“我那个时候还小，并不懂什么，但是却知道我娘有一次进了佛堂，出来之后整个人就衣衫不整，而且郁郁寡欢。”
衣衫不整，郁郁寡欢？
薛敏芝面色一白，有些不敢相信，“不……不会吧，老太太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吧？”
难道是找来男人……
只是想想，薛敏芝便觉得杨老太太怕是疯了！
“我娘不堪忍辱，最后含恨而死，我爹回来之后也郁郁寡欢，最后……到死也不知道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