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我做贼心虚?”顾绯雪挺起小身板,站在少年的面前,她抬眼瞪着少年,哼哼一声,“你多大?我多大?是你心怀鬼胎的可能大,还是我图谋不轨的可能大?”
少年说不过她,便侧过脸去冷哼一声:“我不跟你这娃娃浪费口舌,反正不是我。”
顾绯雪倒也没觉得一定是眼前这家伙把粮食藏这里的,她只是想少一个人知道这里藏有粮食的事,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
“哥,你饿了吧?先吃点!”顾绯雪从框子里拿了个苹果给顾亭川,接着就往自己身上不停地塞着食物。
少年看她那副好似抢劫的样子属实有点震惊,但并没有开口阻止。
少年收回视线,认真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他断定这地方一定有机关,这么干净整洁的山洞,食物整齐堆放,一看就是有心人布置的。
如果逃不出去,等有心人回来了,那就死定了。
他伸手在石壁上一点点摸索过去,把耳朵靠在石壁上,不时敲击石壁,听里面的声响。
直到最后把能够到的地方全部敲击了个遍,也没有任何发现,神情凝重地来回地踱步。
顾绯雪见他愁眉不展,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不由得一笑。
但她根本不担心出不去,因为她也和少年的想法一样,知道这里必然有机关。
少年肉眼看不到的机关结构,她有透视眼可以看到,想出去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当务之急是想法子运走这些粮食。
她收回放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和哥哥坐在一起,“哥,你说这些粮食带出去,可以救多少灾民啊?”
“粮食是有限的,灾民也是有限的,有限的灾民在有限的时日内就能把这里有限的粮食给吃完了。所以关键不在于多少粮食能救助灾民,而是怎么把灾民安置妥当,恢复灾民们原本的生计,让灾民生生不息地自给自足下去。”顾亭川边说边比划着,想让顾绯雪听得更加明白。
而顾绯雪却在心中给这个便宜哥哥打了个红勾勾,这哥哥智商不错,年纪不大却眼光独到,有自己的真知灼见。是个可交之人!
旁边的少年眼眸深深,看着顾亭川的目光十分灼热。
“不知兄台姓名?”少年起身到顾亭川面前询问。
顾亭川也站起来,与少年并立着。
“‘顾眄屏风书,如见已指摘’的顾,‘颍上新亭瞰一川,几重旧址敞幽关’的亭川,我姓顾,名亭川。”顾亭川背了两句诗,介绍起自己的名字。
少年忍俊不禁,微微笑道:“顾小兄弟好雅致,这名字也是取自诗书之中。我听你刚刚那番见解,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人。要不出去后,你留我身边当我的书童如何?”
少年看着与顾亭川一般大,但这做派却更为老成。
而且,既然知道她哥哥不错,还只是让哥哥做个书童?
这少年的谱真大啊!
不过,就算他是王权富贵之家的少爷,如果知道哥哥是户部尚书的公子,恐怕就没这么大的架子了吧?
想到这,顾绯雪微微一笑,真是可惜了哥哥现在兵部尚书公子的身份不能拿出来。
否则,就少年刚才这瞧不起哥哥的语气,她非怼回去不可。
此时,听见少年的话,顾亭川先是一愣,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无法说明,身上穿得破烂,被人小瞧成普通人也无可厚非。
于是他讪讪一笑:“多谢公子好意,但我志不在此。”
少年既然老成,自然眼光毒辣,早看出兄妹二人的心思。
可他也不能表明自己王权富贵的身份,他此番行事也是秘密进行的,因此是决不能暴露自己的。
之前便是这个缘故,因此他纵然多次看见顾绯雪展现出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成熟和聪慧,以及矫健身手时。
他都只能忍住询问的欲望,悄悄躲在人群里偷偷观望顾绯雪。
因此,他打算再劝劝:“做我是书童未必就是轻贱了你,做我的书童未必无法让你实现志向。”
但顾亭川心意已决,慨然回绝:
“志向言而轻之,为而重之,依本心而行则顺,仗他人而飞虽顺但寡力,力不足,再高者易崩矣,然我力微但心坚,日复日,积小成,天久累,必成器!”
“啪啪啪!”顾绯雪在一旁鼓掌,她觉得顾亭川真的是个好苗子,培养培养未来绝对是国之栋梁!
与她想法一致的少年此刻对这对兄妹两是刮目相看,他对着顾亭川一拱手:“顾兄弟说得不错,是某目光浅薄了。”
“不打紧,不过,兄台,你真的不知道如何出去吗?”顾亭川低头看着顾绯雪,他能被困在这,但自己的妹妹不能够!
少年摇摇头,“我全部都查看了,并没有找到机关位置。”
此时,顾绯雪的衣服早就塞得满满当当,她活像个吃得鼓鼓的稻草人。
她也准备带着哥哥离开这里了,她得回去找父亲商量如何利用这批粮食获得民心,从而顺利抵达梁州,再想法子翻案。
于是,顾绯雪静下心来,凝神聚气开启透视眼,她看向山洞中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她透过少年的骨架,看见那少年背后的石头是空心的。
是机关!
但她不能立刻说出口,得假装找找才行。
于是她开始装模作样的找,少年瞧见她心不在焉,且有意图的往自己这边靠近。
便察觉或许这聪慧过人的女娃娃又有什么发现了,说不定这女娃娃知道该如何出去。
他目光紧随其后。
很快,顾绯雪抵达机关处,一番假意摩挲后,她兴奋的喊:“大哥,找到机关了!”
闻言,顾亭川赶忙凑过去看。
只见这石壁看似完好,实则有一圈细细的缝隙,如针尖一般的大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嗨呀,还真是机关!这下可以出去了!”顾亭川兴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