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咂舌地走近,随意拉开了一个名为何首乌的格子,就见里头竟然真的有炮制好的干何首乌!
一想到她要制作肥皂,刚好缺这一味药。
若是加入何首乌粉末在肥皂液里,可以祛除更多菌群。
可城里的草药都给他们治病了,自然没有能拿来做肥皂。
于是当下顾绯雪十分没节操地抓了一把放入自己口袋,再将随身携带的银子放进了格子里,心想她可是付了钱的,不算偷。
装完何首乌,顾绯雪不由纳闷了。
这里这么多中药,看来这屋子的主人,或者说这个想见她的人,应该是个大夫。
心思斗转间,顾绯雪瞬间捕捉到了一种可能。
正思忖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顾姑娘。”
顾绯雪从没听过如此清冽的男声,就像寒山上凛冽绽放的雪莲,清雅冷冽。
愣了愣顾绯雪才转过身向来人看去。
然而这一看,她便更惊讶了,对方竟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气质却比大部分成年人都沉稳自持。
“你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对方不自报姓名,她自然只好直接询问了。
看到对方眼中蕴含着微微讶异,心下便有底了。
江州梁城本就传闻有一位神医,只不过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没人见过对方长啥样。
那个小屁孩装成大人在安居村打探消息,估计也是因为梁城的瘟疫。
只不过不知道对方见她目的是什么。
“容齐并非什么神医,只是一介凡夫。今日请顾姑娘前来相见,是有一事不解,还请顾姑娘解答容齐疑惑。”
原来这个神医叫容齐。
顾绯雪想了想,看向对方古井无波的古代美男脸,问出的话却一点也不花痴:
“给你解答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如此直白市侩的询问,显然令对方大感意外。
就见他面带一丝犹豫询问:“顾姑娘想要什么好处?”
顾绯雪想了想,还是抵挡了这些贵重草药的诱惑:“简单,你出面给人治疗瘟疫,你有什么疑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反正草药也是用来救人,不如狮子大开口,直接让人将人救了,岂不是妙哉?
原本顾绯雪以为,对方就算不答应,也会讲价,谁知对方双眸的竟然瞬间冷了下去:
“还请顾姑娘收回这个要求,容齐已然发誓,此生再不行医。”
啥?
顾绯雪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神医发誓不行医?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你不行医,为何收集这么多草药,用来看吗?”
对方却移开视线,语气淡淡道:“这与顾姑娘无关,顾姑娘的要求容齐无法答应。既如此,今日就当你我未曾见过罢。”
顾绯雪嘴上却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我当那济世悬壶的神医,为何冷眼旁观梁城沦为人世地狱,原来神医是个懦夫。既然如此,不见也罢。”
却不想此话刚一落地,门口就传来一声十足气愤难当的男音:
“你怎能如此说主子!你知道主子他……”
然而那小屁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容齐冷声打断:“容行,休要多言,送客。”
顾绯雪咬了咬唇,语气虽无嘲讽,却也冷了下去:
“你不行医,却私藏如此多救命药。你不行医,却让人代你观察患病之人望闻问切。你不行医,今日找我来,却是为了询问治病救人之法。”
听到这,容齐眼中划过无法掩盖的意外之色。
“你口口声声说不行医救人,所做的却大相径庭。究竟是你心口不一,自欺欺人,还是我看错了?”
说完,顾绯雪便不伦不类地拱了拱手声音冷淡道:“告辞。”
转过身,当顾绯雪心中数到三时,果然那人开了口。
“慢着,你如何得知,我今日问的,有关治病救人之事?”
顾绯雪没转过身,语气也听不出喜怒:“整个梁城唯独安居村,在已有感染者的情况下,数天未曾出现新感染者,并且一成人痊愈。你身为…大夫,自然会好奇这其中缘由,否则为何让那小屁孩去打探消息?”
容齐还未回应,被称作小屁孩的容行瞬间不乐意了:
“说谁小屁孩!我岁数比你还大呢!”
顾绯雪却嘴上不饶人:“岁数比我大,招式却被我学去,连我影子都追不上。”
“你!岂有此理,我方才那是没注意被你的障眼法给蒙骗了!”
顾绯雪却口中啧啧两声给人气得够呛。
“容行住嘴。”说罢容齐顿了顿看向顾绯雪:“你转过身来。”
顾绯雪却不乐意:“你不是要送客吗?”
那身后之人的语气却多了分无奈:
“不送了。容某惭愧,竟不如顾姑娘看的清醒。”
顾绯雪这才转过身,看向一边依旧瞪着她的容行,呲了呲牙道:“听听你家主子的话,他比你懂礼多了。”
“你!”容行气极,却又怕被容齐责怪,整张脸憋地涨红,给顾绯雪看地乐的不行。
“顾姑娘,请。”
随后容齐将顾绯雪请上了二楼。
全程顾绯雪都啧啧称奇,这装修地可真高大上,能排上她至今在古代看过装修最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室内设计冠军了。
就连座椅板凳都是用紫檀黄梨这种名贵木材打造,看样子这个神医应该是个什么二代。
暗自打算等她以后有钱也整一套享受的同时,顾绯雪也不由开始怀疑,对方是否真有两把刷子。
毕竟无论从年龄还是长相上来看,对方都不会是那什么扬名在外的神医。
毕竟古话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这个容齐顶多十四岁,长得还一副美男子的模样。实在想象不出神医竟然是这种模样,她还以为起码和华佗一样是个长者。
“你想问什么?”
顾绯雪开门见山询问到,等人回答了,她在要价,要是对方不答应,她就赖着也算对方欠她的人情。
毕竟这个容齐就差把“不喜欢欠人情”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对付这种人,先让他欠着之后啥都好说。
容齐闻言愣了愣,下一秒却如实道:
“顾姑娘为何要让人将染病者置于太阳下?还有那个用纱布与烈酒做的,又是何物?有何作用?为何要将那些不曾染病的也限制走动?”
容齐询问时,一旁的容行为二人上茶。
顾绯雪朝容行做了个鬼脸,给人气个半死不敢发作,随后她才笑着看向不耻下问的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