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人并不在意,整个冢门的弟子们都不是您的对手。可是冢门毕竟是八大门之一,背后还有其他七大门,若是联合起来实力不容小觑。”
她边说边目不转睛地瞧着,将对方神色丝毫变化尽收眼底,一边夸一边劝:“纵使八大门齐聚,我知大人也未必放在眼里,但八大门人数众多,大人若是全部杀光,一时半会也无法完成,想来比较麻烦。”
沈之温沉吟了片刻,似乎真的在思考着什么。
他将手收回,薄唇勾起:“你叫什么?”
“李……”
李软软止住了脱口而出的话,音调一转:“车车!对,李车车。大人,我叫李车车。”
沈之温弯眸:“你可知……对我说谎,会付出什么代价么?”
旁人不知他真实身份,也许是会被这幅完美皮囊所蒙蔽双目,但李软软又岂能不知?
她咽了口口水,小声道:“知道知道。大人,我身家性命都交付出来了,又怎么敢欺骗您呢?”
“你可愿意做我的儡?”
李软软疑惑不解。
儡?是什么?……傀儡?难道是做他手下的意思吗?
李软软似懂非懂地胡乱点头:“愿意愿意,愿意为大人效命。”
李软软额头又冒出细密的汗来,扯了扯嘴角微笑示好:“真的,大人,我、我可以发誓,我李车车愿意。”
潮湿阴暗的地牢里,一时之间死寂无声,李软软刚想再次出口提醒一下。
谁料她一张嘴,一颗异物直奔喉咙。
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东西竟被她咽了下去。
毒!毒药!?
沈之温看着她,似笑非笑:“比起虚无缥缈的誓言,我更喜欢将掌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静谧的刑房内响起两声尖叫。
李软软循声望去。
原来是那两名昏过去的女子已经醒来了,看到满地的尸体吓得失魂尖叫。
看到二人还欲张口大叫,她暗道不好!
回过头来果然看到沈之温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李软软心一横,立马抱住了他欲抬起的手臂,冲着二人道:“别叫了,还不快跑!”
两名女子这才勉强回过神。
便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刑房。
李软软似有所感慢慢地回过头,那张绝美的面孔之上笑意渐浓,语气很慢很慢,“我最讨厌……自作聪明之人!”
话音刚落。李软软吓得花容失色退后几步,心理防线崩塌,转身立刻就跑。
脚下一个趔趄,她直接趴倒在地。
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
李软软刚翻过身想要查看,小腿就被一股蛮力扯动,身子跟随着不受控制的急速向后,后背滑过地面,整个人又被拉回了石椅旁。
沈之温长身玉立,白衣飘飘,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跑什么?你方才不是还说要效忠于我么?”
“哦…‘’他佯作恍然之态,轻飘飘的说着:“我忘了,你第一个说要效忠的人已经死了。”
言外之意是她已不可信。
李软软仰视着他,面色煞白,刚想张嘴解释。
只见白色衣摆一扬,黑靴旋即踩在了伤口处,李软软倒吸一口凉气,痛吟出声。
李软软泪眼朦胧,忍不住求饶:“大人……”
小腿处的力道不轻反重。
她抬头,模糊的视线中,那双冷眸带着偏执疯狂的光芒。
忽然意识到,他就是想要看到她这副模样!
紧咬下唇,不在求饶。只是生理上的疼痛还是忍不住的会浑身颤抖,双目簌簌泪落。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疼晕过去的时候。
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住手!”
在空旷的刑房里格外响亮。
李软软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泪水所致双目模糊,加上刑房本就昏暗,仅靠几只蜡烛燃亮。
她巡声望去,眼前一片朦胧,一时间也没看清楚来人是谁。
只听得声音是个少年嗓音,衣衫好似是青绿色。
青绿玄袍?
莲门服饰!难道是男主慕容羽?
一道劲风袭来,沈之温果然松开了脚,向后轻飘飘跃出了两步,负手而立在不远处的阴暗里。
李软软抬袖抹了一把眼睛,眼前清晰了许多,一只白皙的手掌递了过来,“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么?”
她抬眸,眼前的少年黑发高高束起,微弓着腰,青衫与发丝飘扬,向前递出的手腕上窄袖系带,整个人说不出的干净疏朗,意气风发。
他眉清目秀,星眸灿灿若骄阳,清澈明亮到李软软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实乃明亮如朝阳,令人见之难忘。
李软软内心狂吼:不愧是男主!!
只是此刻无心欣赏,腿部疼痛难忍,让她无法站起身来。
该死的沈之温!
慕容羽见她动作艰难,便不再扶她,反而抽出腰中长剑,动作干脆利落,对准隐于黑暗中的那道白色清隽身影:“何人在此为非作歹?报上名来!”
长剑如银似水,刃薄且长直,剑身遍布莲花纹饰。
莲花剑。
只有八大门之一莲门内阁弟子方可执此剑练莲式九剑。身为莲门内门弟子的慕容羽自然是这一届的天资超群之人。
只不过每本书的男主都要有一个成长的过程,才能成为最后赢家。
目前慕容羽的剑意练到了几式,李软软不敢苟同。
反派一般由于笔墨描写较少,为了磨砺男主的成长之路,通常一出场就是高配置。
据她浅浅分析,目前沈之温的功力远超慕容羽。
因为少年看起来也太单纯了喂!
一般来说,少年成长为青年,经历沧桑归来时,才是站在最高处打遍天下无敌手之时。
所以,现在为了不让慕容羽冒险。
李软软只好苦头自吃了。
她伸出手拉住慕容羽绣着莲花的青色衣摆,颤声道:“少侠且慢!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