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只是觉着这鸡怪可怜的,好端端的忽然就死了,而且它还那么瘦,就算是给世子炖汤喝也没多少油水,所以就……就……”
“所以你就好心替我吃了它?”
洛云锡低沉的声音在暗影里响起,陶夭夭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因为逆光的原因看不太真切。www.xinghuozuowen.com
只能感觉到这个洛世子确实如下人们所说,有些清冷,不太好接近。
“不不,小人不敢!”陶夭夭慌忙摆手,眼珠子一转,又改了口:“其实这鸡,原本就是给您做的宵夜,之所以偷偷摸摸,实际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面对着众人疑惑的目光,她又颤巍巍地将身后的酒壶举到了跟前,认命地闭了闭眼睛。
“至于这壶酒,实在是我因为听说世子爷英明神武,仪表不凡,乃……人中翘楚,天下男子之典范……
小人我实在是心生畏惧,自惭形秽,所以才喝……喝酒壮胆,对,就是这样!”
陶夭夭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绕了半天,终于将这个谎给圆了过来。
“哦?那你撕了一条鸡腿下来,其实也是想替我尝一尝了?”洛云锡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陶夭夭一个激灵,慌忙伸手抹去自己嘴角的肉渣,干笑了两声之后她说。
“世子爷果然料事如神!
因为我这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熟没熟,好不好吃,而且,这只鸡好端端死了,没准儿是得了什么暴病,为了世子爷您的安全,所以我才提前尝一尝的,对了,这叫试菜!”
“试菜?”洛云锡轻笑了一声,“既是如此,陈管家。”
“世子您放心,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陈忠瞪了陶夭夭一眼,伸手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后。
虽说这个陶三儿谎话连篇不值信,但是经他手做的这两顿饭确确实实入了世子的眼,晚上的这一顿盘子都光了,这可是好现象!
他身为王府管家,肩负照顾世子之职,他可不能让世子一气之下再将这人给弄死!
“我是说,明天起,让他来青竹居伺候吧。”洛云锡挑了挑眉梢,临走之前,他眼神凉凉地看了沈玉枫一眼。
接收到那一眼的沈玉枫身子微微一抖,捧着油纸包的手便紧张地一缩。
“走也不说一声!”
沈玉枫对着陈忠龇牙笑了笑,立刻转身跟上了洛云锡的步子,还有些嫌弃地在洛云锡袖子上蹭了蹭自己沾了油的手掌,换来洛云锡的一记掌风。
看着自己忙活了大半天的叫花鸡被人顺走,陶夭夭撇了撇嘴想哭,好心疼!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洛云锡和沈玉枫你追我赶的身影,只能自认了倒霉,对于洛云锡临走之前撂下的那句话,倒是没听进去。
倒是陈忠,在听到洛云锡的吩咐之后,先是满脸疑惑,之后低头想了想,尤其是看到紧黏在洛云锡身后的沈玉枫的时候,他跺了跺脚,下定了决心。
“陶三儿,过来!”陈忠恨恨然地看了一眼沈玉枫的背影,然后叫过了哭丧着脸的陶夭夭。
“在呢。”陶夭夭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
她砸了咂嘴,那叫花鸡的鲜香细嫩仿佛还停留在嘴边,可是她才只啃了一个鸡腿啊!
“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嘱咐你!”陈忠的话带着少有的郑重。
“哦。”陶夭夭依旧提不起丝毫兴致。
“你刚才也听见了,从明天起,你便过来青竹居伺候世子,专职负责世子的一日三餐。”
陈忠的话在耳边响起,陶夭夭猛地抬起了头:“啊?”
“啊什么啊?世子能看上你,也是你的福气!你可给我听好了,你就负责世子的衣食住行,但是,不能起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陶夭夭疑惑地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比如说呢?”
陶夭夭疑惑地看了陈忠一眼,自己初来乍到的,这好事儿能轮上自己?她可是听说这么些天了,这洛世子身边一个近身伺候的都还没有呢。
据说是因为世子妨心重,不肯用外人,可是这一次,他怎么就不怕了?
还近身伺候?他就不怕她心情不好弄点毒毒死他?
“哪有那么多比如说!”
陈忠瞪了陶夭夭一眼,转身沿着墙角离开:“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带着行李过来找我,我送你来青竹居。”
“等一下陈管家!”陶夭夭紧走了几步拦住了陈忠:“去了青竹居,咱们之前的约定还算吗?就是每天许我出府一个时辰的约定?”
“这我就做不了主了,看世子的意思吧!”
陈忠心事重重地皱了皱眉头,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自言自语地嘀咕:“可别赶走一只虎,又来一头狼……”
“虎?狼?”陶夭夭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莫名其妙地回了自己房间。
……
青竹居院内。
洛云锡和沈玉枫已经为了仅剩的那个鸡腿你追我打了好一会儿,一直打到祁风满脸生无可恋地退了出去。
“洛云锡,你不是不饿吗?你不是口味挑剔吗?这可是我抢来的!”
沈玉枫恨恨然地盯紧了那只被缓缓送到洛云锡嘴边的鸡腿。
“即是抢来的,黑吃黑又有何不可?”洛云锡低低地笑了两声,慢条斯理地啃起了鸡腿。
他好心地将桌上的盘子往沈玉枫面前推了推:“鸡肚子里面的菜给你了。”
他们二人谁也没有想到,小小的一只鸡,肚子里面竟然内有乾坤。
“这还差不多!”沈玉枫一把抢过盘子,连筷子也不用了,直接伸手捏起了盘中的碎屑。
“这是笋片,嗯,还有肉丁……这个应该是香菇。”
“洛云锡,那小子油嘴滑舌谎话连篇的,连底细都还没摸清楚,你就那么放心让他来青竹居?”
沈玉枫将盘子里最后一片笋片丢进了口中。
“既是不清楚底细,那倒不如索性放在眼皮子底下。”
洛云锡将手中的鸡骨头就着窗口丢了出去,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的油污,抬步到了盆架旁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