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扶着沙发喘息着平复呼吸。
法维斯站起身,神情平静的舔掉唇上的水渍,望向林屿。
林屿退后,手不动声色的摸索着门把:“…我看你真是疯了。”
可他忘了在他面前的是安塞伦斯最强的军雌,鼓膜听器的灵敏度是雄虫的几倍甚至上十倍,这点动静在分秒之内足以被分析的透明。
法维斯向他走近,步履平稳却眸中藏金,时隐时现间透出来自动物的野性:“雄主是想开门逃跑吗?”
他将雄虫困在胸膛与门板之间,低头当着林屿的面生生扭断了门把手,当啷一声,甩在了地上。
这下林屿最后一条退路也被堵死,且更坏的是面前的军雌状态明显异常且不稳定,要是再刺激他,说不准他会做些什么不好的举动。
“雄主,您怕我伤害您吗?”法维斯看着林屿警惕的眼神,他柔声安慰着雄虫的情绪:“别怕,雄虫保护协会大约还有十五分钟到达。”
“您不要怕……”
“就十五分钟……”军雌的手穿过他的指缝,以十分亲密的姿态将他圈入自己怀里。
他只要这十五分钟,就够了。
双臂绞紧,林屿从没被这么拥抱着,仿佛是有台压力机在挤压一般,林屿被勒的喘不过来气,他用力拽着法维斯的衣服,冷声斥责让他松开。
“轰——”
拉扯间,窗外火花一闪,随后是一阵碎裂声,玻璃碎片裹着灼热的高温向他们袭来!
法维斯眼中金色彻底代替瞳色,在瞬息内抱着林屿就地一滚,离开了玻璃渣的炸射范围。
吊灯的水晶灯也被震了下来在地上摔得粉碎,周围余存的电路不时滋出火花,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有些暗。
房间里霎时响起悠长刺耳的警报声,红蓝色的警灯交替闪烁。
紧随其后是唯一一只留存的喇叭,被炸坏了外壳,坚强的用着全损音质开始播报。
【警报!警报!】
【———发生敌袭!请尽快进入地下躲避!请尽快进入地下躲避!本通知不再重复!】
失去了玻璃,高楼的风迎面争先恐后的灌了进来。
军雌一脚踹开了包间的门,外面的尖叫推搡声钻入林屿耳中,已然同样陷入了混乱,楼道里许多雌虫惊慌失措的寻找着安全通道。
法维斯的眼力极强,林屿只看到他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就找到了已经不再发光的指示牌。
军雌护着怀中的雄虫一直到通道口。
他语气严肃,神情紧张:“雄主,进去躲好,别出来!”
林屿指尖一颤,下意识的拽住他的衣角,抿唇问道:“……那你呢。”
法维斯再一次极其冒犯的将手搁林屿的头上甚至还揉了揉,神情温柔极了,他声音眷恋:“再见了。”
或许是永别了。
林屿眉头一皱拉着他就要问这是什么意思。
“林屿!”
身后有谁在唤他。
林屿转身,灰头土脸的夏予川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到了出来,在他对面惊喜的看着他。
就这么一打岔,林屿再回头时,法维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茫茫虫海。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顺着虫流往地下庇护所走。
夏予川勉力挤到了林屿身旁,整个人灰扑扑的但是仍然活力不减。
虽然知道主角不会出什么事,林屿还是下意识扫了他一眼,确定他身上没伤。
夏予川明显是剧烈运动过了,他站在林屿身边直喘气:“吓死了——”
林屿以为他是说刚才的袭击,没想到夏予川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在这个鬼地方献出自己的第一次了!”
林屿:“……”
林屿唇瓣上还泛着未消退的红肿,冷着脸:“嫖-妓违法,根据《华国治安管理处罚法》中第六十X条规定:嫖-娼,处10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并处5000元以下罚款。”
夏予川惊呆了:“哇……你记性真好啊林哥。”
逐渐往深处走,露出了一个较为宽阔的地下防空洞,里面的灯布满墙壁,设施齐全,看着与刚才外面的断壁残垣宛若两个世界。
他们被分到了雄虫专用的地下二层。
刚走到楼梯口——
“阁下?!”
喊他们的是法维斯的秘书官,休尔斯.怀特。
休尔斯站在不远处,眼里闪过惊喜,他几步上前:“您还记得我吗?您见过我的,我是上将的秘书官!之前上将派我去府中带走了一只亚雌。”
林屿想起来了,虽然记不得他的脸和名字,但是他记得这件事。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阁下怎么在这……”休尔斯说着说着就逐渐销声了。
这来夜店还能干什么,简直是明知故问啊,除了寻欢作乐还能干什么!
休尔斯的眼神扫过他们俩,逐渐从惊喜演变成复杂。
夏予川不用想都知道这只军雌在想什么,他真的是服了!他是正经人!不正经是林屿啊!
夏予川火速举起手:“跟我没关系,我陪他来的!”
休尔斯本来因为之前亚雌那事对林屿观感还没那么坏,但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绝世大虫渣,就差把‘你配不上我们上将’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休尔斯瞥了林屿一眼,神情哀怨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林屿将他抛弃了。
他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就听口袋里一阵震动。
休尔斯不悦的拿起通讯器,走远几步,背对着他们接了起来。
想来应该是军部的电话,林屿刚才看到通讯器开头那三个零,是军部通讯统一格式。
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他掏出房间号看了一眼,拉着还在七看八瞧的夏予川就要进房间。
就在他们动脚的前一秒,林屿意外的听见了休尔斯惊诧的声音。
“什么?!!这种范围的敌袭,法维斯上将已经处在僵化期了,怎么可能现在应对的了?!”
“这简直是在送死!”
林屿的身影一刹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却又让人不敢细看。
空气一时有些凝滞。
夏予川站在旁边无端觉得毛骨悚然。
他听见身边雄虫明明很轻,却又重重的落下,宛若砸在耳朵里的声音。
“你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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