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上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小姑娘,年龄小点的脸修红的移开,觉得鱼幼幼真不害臊,而年龄大点的已经开始哈哈大笑,觉得有趣。
就连苏齐氏都忍不住动了下嘴角,险些没崩住表情。
“苏大娘讨了个这么惹人喜欢的儿媳妇,可真是享福了!”
“可不是嘛,你看这小脸,红光满面的。”
“我听说你原本说的不是鱼薇薇吗?”
后面一句话又让苏齐氏重新拉下脸。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现在这么满意鱼幼幼,还要在她面前提鱼薇薇!
嘴碎的妇人不管苏齐氏在不在场,主要是她之前低调做人太久,在这群妇人眼里,就是个好拿捏的柿子!
谁让她家里没男人呢,儿子还是个病秧子!
克夫又克子,这样的女人可没人敢靠近!一旦同处一个场所,那遭受的就是冷嘲热讽!
这不,才没说几句好话,就开始了。
“听说鱼家嫌她家穷,不想把女儿嫁过去受苦。”
“既然嫌人家穷,那干嘛还同意这门亲事呢?”
“这不是把那傻子嫁过去了吗?”
妇人朝鱼幼幼努嘴,鱼幼幼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傻子。
她们当着鱼幼幼的面大声议论,就是觉得她是个傻子,听不懂,所以这群妇人不害怕。
苏齐氏压抑着怒火:“鱼家我自然会去讨个说道!但幼幼嫁进我家,就是我的儿媳妇!我听不得你们议论!”
妇人们不当一回事:“苏大娘别生气啊,我这不是替你亏得慌吗!”
鱼幼幼抬起脸:“为什么会亏啊?”
妇人们一下子哑了声。
傻子就是傻子,哪有当面问人这种话的,为什么亏,你心里没个数吗?
鱼幼幼不是很懂这群人类的想法:“我嫁给夫君,会好好照顾他的,不会再让他生病,而且幼幼现在不傻了,为什么会亏?”
什么?不傻了?
妇人吃惊的瞪大眼睛,这才发现鱼幼幼真的没有之前那种傻气了。
虽然还有几分稚气,但她年龄本来也小。
从十三四岁啊。
可是?刚嫁进苏家大房就不傻了?她们不信。
苏齐氏拉过鱼幼幼:“只要你好好照顾你夫君,我当娘的就会好好照顾你!”
得了吧。
这种情况下,妇人们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可是谁都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苏文瀚那个病秧子,吃药都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就是个无底洞!
就算鱼幼幼嫁过去不傻了,以后过的不还是苦日子!
怕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次赶集,恐怕又要求人家大夫好久,才能赊点药材。
鱼幼幼握紧苏齐氏的手。
家里会好起来的,夫君身体也会好起来,吃的也会多起来,不跟她们一般计较。
牛车赶路快了不少。
苏齐氏以前都是走路赶集的,舍不得这三文钱,现在带着鱼幼幼,得一下掏出六文钱来,尽管知道卖了首饰就有钱了,但她还是忍不住肉疼。
又不能被鱼幼幼发现,只暗自狰狞下脸。
回国后,又是鱼幼幼眼里的好婆婆。
鱼幼幼头一次来到集会,看什么都新奇,她东张西望,魂都快跑出去了。
那个会动的小玩偶好有趣,还有风筝!比她之前看过的都大!还有卖小鸡仔的!
偏偏那些摊贩看到她心动,还很有心机的招呼她过去看看!鱼幼幼渴望地看向苏齐氏,又很快低下头。
不,不能这样!不能被那些东西勾引!
她是条成熟的锦鲤,她们现在要去卖首饰,给夫君买药!
这是大事!不能被一点小诱惑吸引过去!
鱼幼幼拉了拉苏齐氏:“我们赶紧去把宝贝卖掉吧。”
苏齐氏闻言一慌,警惕地看向周围,生怕被人听见。
好在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她,苏齐氏松了一口气,拉着鱼幼幼径直往当铺走去,不早点把这些东西当出去,她是在难以心安!
没人注意到,她们身后藏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看着鱼幼幼和苏齐氏走进当铺里,从怀里掏出华贵首饰的时候,手帕都掉在地上。
她飞快的捡起,左右张望,然后来不及逛街买头花,飞快的往村里跑去。
赶牛车的大郎刚把牛拴好,等人齐再回去,就看到苏家二房,苏柳氏飞奔而来。
苏柳氏平日里仗着自己是秀才的娘子,最喜欢打扮,不光穿得花里胡哨,还喜欢涂抹脂粉。
大郎最讨厌的就是她来坐牛车,因为每次一来,家养的无辜大黄牛都会打响鼻,不想赶路,得抽鞭子才行。
但是这年头牛有多精贵啊,大郎怎么舍得!
现在看到苏柳氏,大郎就一阵头疼:“苏二娘,现在不走,你再回去逛逛吧。”
换成平常的话,有机会来集会,苏柳氏不逛上几个时辰是不会罢休的。
现在天色还早,大郎以为能劝回去。
却没想苏柳氏当即叉着腰指他:“你还赶不赶路了!平时里大家都照顾你,现在就不领情了?十里八村赶牛车的又不止你一个!”
大郎鼻子都气歪了,既然不止他一个,那来他这做什么?
去坐其它人的牛车啊!
苏柳氏看到大郎不动,也气得胸口起伏,旁边不少猥琐男都在色眯眯的偷看,唯独她自己还没发现。
她咽不下这口气,但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苏柳氏手帕往眼角放去:“大郎,我家里出了点事,急着回去,你就先把我拉回去吧。”
大郎狐疑地看向她。
苏家会出什么事,这些年不都好好的吗?苏大房家里那么困难算是一件事,但就没看苏家帮过!
可是大郎耿直,尽管心里怀疑,还是忍不住同情:“那你先上来吧。”
当铺。
鱼幼幼看着掌柜拿起那几样亮晶晶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然后又放下不说话,很是好奇。
她们是来卖东西的,怎么这人不说话呢?
这是买还是不买啊。
鱼幼幼想到什么问什么:“你要买这几样首饰吗?”
掌柜透过柜台看她,鱼幼幼瘦瘦小小的一道身影,还没柜台高,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和带她来的妇人打扮同样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