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收起匕首,撒一把谷子,斩司命跑着去啄。
“沈公子是专门为我父亲的事来的?”
沈居寒气笑:这个小没良心的。
“江大人,”沈居寒偏头对江季林道,“去忙你的吧。”
江季林额头冒汗,这可是在自家女儿的院子,沈居寒怎么说也是个外男,这……
“沈公子,”江季林硬着头皮,“有一件事,我想与公子讲在当面。”
“请讲。”
“是这样,阿月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江家与沈家……也就是公子您,的确是有婚约在,不过,那个时候……”
“江大人,”沈居寒不紧不慢,“本公子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这个时候,婚约始终都在。
方才本公子说过了,阿月是我的未婚妻。”
江季林噎了一下,江月回走过去低声道:“父亲,您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与沈公子谈两句。”
“你要小心些,”江季林小声嘀咕,“要是有什么不妥,就大声喊。”
“……行。”
江季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沈居寒手指轻抚暖手炉:“你父亲让你 大声喊什么?”
江月回脸不红心不跳:“喊非礼。”
沈居寒一怔,差点气笑。
星右撇撇嘴:“过分了啊,刚刚我家公子可是帮了你。”
江月回扫他一眼,懒得理会。
“星右,”沈居寒一指院门口。
星右立即上前:“公子,有什么吩咐?”
“滚出去。”
江月回抿嘴笑。
小糖抓着把谷子,引着斩司命也跟过去,没多一会儿,外面传来鸡飞人叫。
沈居寒看着江月回眼中的笑意,心也莫名跟着一晃,摘下脸上的面具,扔在石桌上。
“本公子说了半天,口渴了,来盏茶喝。”
江月回翻个白眼,进屋倒茶。
“这是什么?”
“茶,”江月回把茶杯推过去,“我这只有这种。”
沈居寒蹙着的眉慢慢松开,咂一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
“那个老夫人,不是省油的灯,你在她的手底下,怕是讨不到好,”沈居寒身子往前倾了倾,墨玉般的眸子看着她。
“要不然这样,我去提,早点大婚,你搬去沈府住,她以后就管不着你,如何?”
江月回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不劳沈公子费心,她不是省油的灯,我也不是任人随意烧的灯油。
谁在谁的手底下,还不一定。”
“我与沈公子有约定,一切等你的病好了再说,到时候婚约还在不在,还得两说着。”
沈居寒眼底含笑:“你要怎么对付她?她可是长辈,光是不孝这一条,就能压住你。”
“我为何要孝顺她?”江月回惊讶反问,“她一没生我,二没养我,凭什么让我孝顺?”
“敢问沈公子,如果我不孝,她故意散出去,你会在乎我的恶名吗?”
“你会因此退婚吗?”
沈居寒一怔,短促笑出声:“你说得极是。放心,她散不出去。”
“这不就行了?”江月回并没当回事,“那我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反正本神女找到方法就回去了。
沈居寒心情难得愉悦,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合他的心意。
瞧瞧这劲儿,小野猫一样,比那些菟丝花不知道好多少倍。
沈居寒慢慢喝着茶,就很想和她多呆一会儿。
恰在这时,星右又探头探脑的伸进来。
“公子?”
“干什么?”
“府里来人送消息,有急事要请您回去处理。”
沈居寒放下茶盏:“江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来找我。”
“多谢。”
沈居寒伸手去拿面具,江月回也去拿。
指尖触碰住,沈居寒一愣。
江月回却神色如常,拿起面具来,要亲手为他戴上。
但沈居寒要比她高出不少,她踮起脚尖,小手绕到他脑后,仔细又小心。
沈居寒身子微僵,双手不自觉微握,心砰砰跳得飞快。
他不由自主放慢呼吸,每呼吸一下,满心满肺都是她身上的香气。
淡雅,微凉,很独特,却格外好闻。
他心如小鹿乱撞,但江月回却心花怒放。
本来还想去找沈居寒,结果这家伙自己先来了。
来都来了,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不蹭点功德都对不住这一趟的辛苦。
手上动作放慢,手指不时在他脑后束起的发间穿梭,虽不及用花印手势,手指对手指蹭到得多,但毕竟是送上门来的嘛,江月回也很满意了。
感觉差不多了,江月回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好了,你可以走了。”
沈居寒:“……那,我走了。”
他清清嗓子,掩饰刚才的心乱和窘迫。
江月回依旧神色如常,连送他的意思都没有。
沈居寒带星右出江府,上马准备回府。
刚到路口,忽然冲出一辆马车来。
沈居寒立即勒马,凝眸望去。
马车险险稳住,吴瑶瑶小脸泛白,挑帘从马车上下来。
“沈公子,公子不必挂念,也不必过意不去,我这车夫也有错,没有马车驾好,不能怪公子。”
沈居寒坐在马上,一言未发。
星右提马上前一步:“过分了啊,明明是你的马车冲出来,不按规矩行驶,差点撞上我家公子,还好意思怪我家公子?”
吴瑶瑶:“……我不是那个意思。”
星右回怼:“那你什么意思?”
吴瑶瑶抬眼,眸子闪着光,像刚受了惊的小鹿。
“沈公子,我是吴瑶瑶,我……我以前是叫江瑶瑶的。”
沈居寒不动声色,丝毫没有惊讶。
星右根本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过分了啊,你姓江还是姓吴,与我家公子有何相干?”
“沈公子,我方才一直在犹豫纠结,心中实在难安,沈公子有所不知,其实我才是……”
“你是谁,本公子不感兴趣,”沈居寒总算开口,但字字如冰珠,“本公子只知道,你的马车,差点撞到本公子的马。”
“这匹马,乃是千里良驹,你方才说什么?让本公子不必过意不去?
这事本公子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好好的马被你惊着了,平时本公子自己都舍不得。”
“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