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父俞母不喜好铺张浪费,桌上的都是家常菜,四菜一汤,没有像小说里那么动不动就是鲍鱼燕窝,要么就是什么什么昂贵的野生动物。
吃野生动物是犯法的,虽然在小说里讲法律是不一定行得通的,不然就不会出现那么的法制咖男主了。
他是不是应该也给穆易科普一下我国法律的严谨,想想以后的剧情,他感觉穆易一定能用得上。
俞夏想着法治科普的事,桌上的其他人也是各怀心思,穆易更是眉眼都透着疏离。
饭桌上的气氛尴尬又古怪,全桌唯一吃的欢快的只有俞夏了。
俞父俞母相互对视一眼。
俞母轻声咳了咳打破尴尬,盛了两碗汤递给俞夏和穆易,“穆易你今天和小夏相处的怎么样?”
穆易接过汤没喝,放到一边,“很好。”
俞母对于穆易的冷待有些不知所措,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狠狠的掐了俞父的大腿,示意他赶紧说话。
俞父疼的脸都抽了一下,“你们同龄相处肯定融洽,”顿了下俞父又说,“明天我们去把你户口迁一下。”
穆易依旧冷淡,“不用了,我的户口落在学校方便。”
气氛又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俞夏依旧是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吃嘛嘛香,顺手给穆易夹了几筷子,招呼这沉默的俞父俞母也赶紧吃。
俞夏当然不是感觉不到穆易和俞父俞母之间的动静,但他就是不想帮俞父俞母说好话,书里的俞父俞母可是因为假少爷的三言两语就给什么也没干的穆易定了罪。
饭后,俞夏摸着吃撑了肚子带着穆易离开,俞父俞母仍旧沉默的看着他们两个背影。
回到房间,俞夏就像个没骨头似的瘫在床上,穆易依旧脊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和宛若咸鱼的俞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俞夏歪头看穆易。
穆易被看的有些僵,“你在看什么?”
俞夏顿时绽放一个璀璨的笑脸,比三月阳春盛开的桃花还要耀眼,“看你,你好看。”
穆易的确生的好看,是那种介于凶戾与温和之间,大概是因为俞父俞母就是这两个风格,穆易就是那种聚合两人优点的好看。
俞夏看小说的时候就在想,像穆易这样冷眼显凶的长相为什么会被欺负,后来他想通了,因为穆易有顾虑,总害怕他反抗会不会给别人造成麻烦。
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躺,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无星无月,寂静极了。
俞夏想着现在说什么好缓解目前安静的气氛,又被敲响了。
又是这么戏剧性的一幕,俞夏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来找他的小主角的。俞夏把起身把想去看门的穆易按着坐下,回家第一天肯定要经历重重磨难。
但他的小主角又不是要取经,这九九八十一难落他身上干嘛。
俞夏慢悠悠的去开门,要是来找茬的他一定把门拍那人脸上。
门外是俞母和张妈,手上都提着几个袋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送给穆易,要是出了意外,俞夏摸了摸下巴,他不介意让这些东西来一次自由的飞翔。
可以说除了穆易,俞夏平等的讨厌书里的每一个人,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不是眼瞎就是心毒,要么就是又眼瞎又心毒。
俞父俞母就是属于眼瞎的。
俞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五官并不算十分惊艳,但足够温和,气质超群,典型的江南美女,虽然俞母不是江南,一双和穆易瞳色相同的杏仁眼此时微微泛红。
俞夏不是反派假少爷,他不会因为俞母眼眶泛红而感到难受,他可是很清楚俞母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样的柔弱,要不然也不能同俞父一起征战商场,金融周刊几度刊登她的事迹。
俞母探头看了眼里面,“小夏你叫小易出来一下,妈有事和他说。”
俞夏倒是想看看俞母又能做出什么来,侧身让她们进来,“还是进来说话,晚上凉。”
俞母有些诧异的看了眼俞夏,似乎对俞夏突如其来的关心很不适应,随后也就没在多想,拎着袋子进了房间。
俞夏拉着穆易坐到床上,让俞母坐板凳,张妈就站在俞母的身后,之前拎在手里的袋子也放了下来,俞夏瞥了眼,是一些衣服、日用品之类的东西。
俞母忙把袋子推到穆易的面前,“小易这是一些平时的换洗衣物,张妈也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你安心住下,妈知道到你第一次回家有些不习惯,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和妈说。”
穆易乖巧的点头,没有想动手看一眼那些送给他的东西,“谢谢,我知道了。”
礼貌又疏离。
俞夏乐颠颠的在一旁看着,默默给穆易竖了个大拇指,就应该这样对不喜欢他的人。
俞母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受伤,似乎对穆易的反应而感到难过,“张妈你先带小易去看一下房间,我待会过去。”
穆易偏头看了眼俞夏,顺从的点头离开。
房门关上的第一时间,俞母就伸手握住他的手,满脸写着关切,比面对穆易时真多了,“小夏你是不是高兴了?”
俞夏缓缓打出个问号,他为什么会不高兴?
虽然说他还完欠款的第一时间就穿越了,穿的还是个恶毒假少爷,但现在的他有钱有闲,为什么要不高兴?
俞母不需要俞夏的回答,自顾自的往下说,“妈知道你第一时间接受不了,但你放心妈绝对不会偏心的,以后不要再提搬出去的事了,你也是妈的孩子。”
俞夏大概的从俞母的话里提取出了重点,他们都以为他说要搬出去是和他们赌气,接受不了穆易的存在。
也是,二十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孩子,看来俞母是真心喜欢这个假少爷的。
俞夏也不好在冷脸俞母,“我不是耍脾气,我已经成年了,早就该搬出了,我继续留下只会伤害到穆易。”
俞夏在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假少爷应该搬出去,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就是一直在用自己提醒穆易,他的二十年父母相伴的日子被别人顶替了,搁谁身上不膈应。
而且只是让假少爷搬出去,又不是让他和俞父俞母断绝往来,从此生死不见。
“再说了,我再待下去不就是在穆易的伤口撒盐,你们现在应该都顾着些穆易,我搬出去正好。”
俞母的微红的眼眶这时氤氲着水雾,握着俞夏的手愈发用力,“可…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他的错又会是谁的错,总要有人承担这份错。
俞夏不想多说,他说的俞母也明白,只是俞母还是更偏心他,希望他留下。
可是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留下。
沉默半晌,俞夏突然想起个事,拉着俞母连忙去找穆易。
他怎么就那么放心的让穆易跟着张妈走了,书里的张妈可是在俞家第二大欺负穆易的主力军,不仅给穆易住家里最差的房间,还把她自己的活都丢给穆易干。
俞夏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书上写的他也没记清,索性直接往角落里去找。
他到的时间刚刚好,正好是张妈趾高气昂的讽刺穆易上不得台面,对穆易身上穿着衣服指指点点。
张妈本来就长了张尖酸刻薄的脸,现在刻意挑高眉毛看起来更像童话里的老巫婆,衬的她面前低头不语的穆易更加可怜。
俞夏一看,火“噌”的冒起来,窜过去挡在穆易面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保姆嫌弃雇主家穷,你以为你谁?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俞夏长的高,虽然不能挡住跟他差不多高的穆易,但是俯视张妈还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俞夏的五官本就张扬充满攻击性,现如今带着怒火把张妈差点吓腿软。
张妈知道她刚刚说的话被听到了,忙赔笑,“少爷我刚刚就是说错话了,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诫一下他。”
俞夏扫视了一遍房间,心里的怒火更盛,怒极反笑,“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让你滚,我忍你很久了,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干的那点破事,也就是我们懒得和你计较,你倒好,蹬鼻子上脸。”
张妈把俞夏骂的一懵,听到俞夏说知道她干的事更加心虚,看到迟一步出现的俞母立马扑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夫人,少爷冤枉我啊,我在咱家干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少爷说让我走就让我走啊。”
“夫人你要替我做主啊。”
张妈大概是想和俞母打感情牌,哭的格外用力,眼泪鼻涕都抹到俞母丝绸常服上。
俞夏抱胸静静的看着张妈耍宝,和穆易咬耳朵,“你放心,今天这气我铁定帮你出。”
穆易歪头贴在俞夏的耳边轻轻“嗯”了一声,默不作声的把袖子里藏着的美工刀收起来,下次再动手。
鼻翼间萦绕着俞夏发间的清香,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俞夏流畅如笔画的肩颈,俞夏很白,但有些地方的肤色不均匀,很明显是晒伤还没恢复好。
俞家的少爷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怎么会连晒伤都不好好处理。
俞夏并不知道穆易心里想的,反正要是俞母硬要保张妈,他就把张妈偷拿家里东西卖钱的事捅出去,看看俞母到底是要手脚不干净的保姆,还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亲生孩子。
好在俞母是个明事理的,她没有第一时间就指责俞夏或是穆易,而是问他们,“出什么事了?”
俞母来的慢,没听到张妈骂穆易的话,但她听到了俞夏骂张妈的话,对俞夏口中破事有些在意。
俞夏耸了耸肩,“你自己看。”
俞母便顺着俞夏的话看房间,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把她的涵养气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传奇小宝贝,小花在这里给你磕个大的(哐哐哐)(磕的眼冒金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