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西山下的府邸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林枫眠和夏枫便没有去苏家做客,而是直接回了夏家。
进府后,苏清便带着苏逸轩和苏慕天去了正院的书房谈事情,苏芷篱则被姚婉娘送回了无忧居。
回无忧居的路上,苏芷篱被姚婉娘一顿耳提面命,宗旨便是如果再不经允许私自离岛,一定“大刑伺候”!
苏芷篱自知理亏,所以姚婉娘说什么她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的点头应下。
不过她心里门儿清,如果再有下一次,她还会照跑不误,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
“你看看你这才离开几天,不仅黑了还瘦了一大圈儿,真是让我操心啊!”
姚婉娘说着停住脚步,拉着苏芷篱的手把她带到面前,接着对她“上下其手”,一脸心疼的说道。
“哈哈……娘您摸哪里呢?好痒……快……快放开我!”
苏芷篱不敢用力挣扎怕伤了姚婉娘,她不停地扭动身体躲闪,那笨拙的样子和蚕蛹有得一拼。
“你这孩子……”
姚婉娘被苏芷篱的样子弄得顿时没了脾气,她不轻不重的拍了苏芷篱一下,嗔怒道。
“娘您放心,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再去雅和苑给您看怎么样?
苏芷篱笑嘻嘻的抱住姚婉娘的胳膊,在她的肩头蹭了蹭,就像是一直撒娇的小猫咪。
“你呀,好!这两天我不来烦你,你好好休息,记得养得白白胖胖啊!如果失言看我怎么收拾你!”
姚婉娘用手指点了点苏芷篱的脑袋,佯装生气的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
苏芷篱立刻站直身体,一本正经的说道。
“哼,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就不送你进院子了!”
走到无忧居门口的时候,云雾等人已经等在那里,姚婉娘爱怜的抚摸着苏芷篱的脸颊,柔声说道。
“嗯,娘亲也早点休息!”
苏芷篱点了点头,站在院子门口对着姚婉娘告别,说完后却不离开,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她。
姚婉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暖暖的,最后拗不过苏芷篱只能转身离开。
苏芷篱站在无忧居门口,目送姚婉娘离开后,双肩立刻垮了下来,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她侧头对着一旁的云雾可怜兮兮的伸出了尔康手。
“云雾,快来扶我回去!”
“是!”
云雾看着苏芷篱那搞怪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
苏芷篱基本上把半个身子挂在了云雾的身上,基本上是被她拖着走,根本没有形象可言。
云雾见了欲言又止,最后看着苏芷篱眉宇间的疲惫,只能由着她去了。
“云雾你是不知道,我坐船做得都快吐了,一路上那个晃啊,晃得我现在走直线都走不直溜了。”
苏芷篱不满的抱怨声听在云雾耳中异常踏实,这一刻她才清晰的感知到自家小姐回来了。
自从苏芷篱离开后,云雾一宿安稳觉都没睡,整天精神恍惚,无时无刻不担心着苏芷篱的安危。
经此一事,云雾幡然醒悟,以后苏芷篱去哪里,她就寸步不离的跟着,这种没着没落的感觉实在太过难熬。
苏芷篱一路抱怨着,丝毫没有发现云雾眼底的坚定之色。
金荞六人得知了苏芷篱回来的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将苏芷篱堵在了半路上。
“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金荞看着半个身子都挂在云雾身上的苏芷篱神情一滞,随即紧张的问道。
景天几人脸上也露出了担忧之色,以为苏芷篱受了伤。
“没事,没事,我好着呢,你们别乱想!”
苏芷篱急忙站好,又恢复了刚刚生龙活虎的样子,好像之前那个带死不拉活的人不是她一样。
看着苏芷篱精神头儿不错,说话也中气十足,金荞六人便相信了她。
“师傅这次出行还顺利吧?”
景天朗声问道,只不过他的话听在苏芷篱耳中有几分心虚。
毕竟自己是偷偷跑出去的事情,金荞六人并不知晓,不过这样丢脸的事情既然他们不知道,那就一辈子都别知道了。
"嗯,尚可!“
苏芷篱故作镇定的说道。
“师傅这次出去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么?”
白介一脸羡慕的看着苏芷篱,声音中满是雀跃。
“好玩儿的事情不少,待明日有空,为师为你们详细道来~!“
苏芷篱说话时,冲着几人眨巴眨巴眼睛,话里的意思很明确。
金荞等人自然明了,于是六人识趣的告退。
“唉~!”
苏芷篱目送几人离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又挂在云雾的身上。
兜铃四人见了忍俊不禁,同时也为云雾和主子之间的相处模式羡慕不已。
浴室中,苏芷篱趴在浴池边上,任由云雾帮她搓背,整个人懒洋洋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云雾说着话。
“那后来呢?那名孕妇可还安好?”
云雾听了苏芷篱的讲述后,忍不住皱眉,低声询问道。
“我后来派云浪去打听过,听说那妇在婆家日子过得并不好,因为性子软糯一直受气,顶着孕肚还得伺候一家老小。
身子骨本就弱,最后虽然顺利生产,但也伤了根本,以后不能生育了。
婆家听说这件事情后闹得更凶了,夏家赔了他们二十两银子才罢休。
不过经此事后,那家人对产妇母女俩不理不睬,月子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后来那妇人的娘家人硬气把闺女接了回去!最后合离了!”
苏芷篱幽幽的说着,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怒气。
“哦!那妇人的娘家也是个顶好的!只不过以后的日子难过啊!”
云雾似乎并不感到奇怪,声音出奇的平静。
“嗯?”
苏芷篱听了微微蹙眉,显然她对于云雾这样平静的态度感到奇怪,于是侧头看了过去。
“怎么了?可是奴婢下手重了?”
云雾紧张的看着苏芷篱,担忧的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好奇你听了这件事就不生气么?”
苏芷篱疑惑的看向云雾。
“气愤自然是有,不过女子嫁人本就是一场豪赌,和投胎一样,投得好胎固然好,但是又有几人有那个好命呢?”
云雾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无奈,那种向命运妥协的态度,听得苏芷篱心里憋闷。
但她却无法反驳,毕竟事实便是如此,无论前生今世,婚姻中的女子命运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