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请恕我不能跟您说，您忘了也最好。”枯叶依旧不肯让步，态度坚决强硬。

许尘也很是无奈，“我连知道自己过去的资格都没了？”

枯叶依旧面不改色，“有时候回忆很伤人，不是吗？”

“可我并不想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枯叶征住了，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可让许尘知道了过去，并非一件好事。

纠结了几秒后，枯叶还是开口道：

“如果有机会，再说吧。”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许尘拉住枯叶。

枯叶内心纠结万分，也不知这开口是对是错，只是说：“好，那我们得快点，我这次是骗了队长，提议将可能返超的劲敌队伍提前解决掉，才有机会来靠近你的，再这样下去时间拖得太长，是个人都会怀疑。”

“好，你快说吧。”许尘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枯叶回忆道，“那个时候您应该不叫许尘，我记得您有另一个动听的名字，叫许玉舟，我当时第一次见您就觉得您和名字一样美。”

“那个时候的我们是作为第一批内测玩家来的，当时无限世界官方只邀请了一百号人，您也是其中之一，当时的我还很胆小，是恁护着我，我也是通过和您组队认识的。”

“这一百号人说好听点脚内测玩家，说的难听点叫送命玩家，当时的系统还不具有稳定性，经常出现玩家在进入游戏中途因为技术故障导致死亡。”

“我们的职责是在这里进行几轮简单的游戏，随后，根据我们的表现和反馈他们将优化系统，让我们进行一轮又一轮的测试，测试总是有很多意外，最可怕的是甚至有一些在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居然变成了报纸上的新闻，它们的标题总是：震惊最新发现。”

“可是所有参加游戏的人都清楚，那就是在游戏里发生的事情而已，一次又一次的重合让人心惊，可最后我们看到外界报纸时已经变成了xxx东西不翼而飞，凭空消失，难道是外星人作祟？”

“游戏里的一切也越来越古怪，我们进行第一轮游戏时还比较像游戏里的建模，可随着一轮轮游戏下来，越来越逼真，逼真到每一个游戏NPC人物的内脏都做的如此真实。”

“我们惊讶于短时间内，无限世界官方就进步的如此之快，却忘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无限世界官方盯上了我们。”

“在最后一场游戏时，我们都生病了，无限世界官方给我们提供了药品，再次进入游戏里的时候就不一样了，每个人的脸都是如此抽搐，怪物像是永远也打不完，身体上的疼痛快要把我们消灭，可很快我们的这些疼痛并不来自游戏，而来自现世，可惜在那瞬间我们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游戏。”

“我们从气囊里醒过来的时候，周遭已经燃起了大火，我被给吞灭烧焦，也许是因为我的执念太强，终于让我晚到了二十几年的异能觉醒，我也就变成了这副半人不鬼的样子。”

枯叶说到这儿，有点卡住了，他本来不想问这个问题，可憋了十几天了，再不提就真要坏在肚里，遗憾好久。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真的。”

枯叶苦涩的笑笑，“我真的到处找过您，也到处打听您的消息，也许很难再找到您，因为那场大火不过是主办方的阴谋，不想让所有参加过内测的玩家透露出去风声。”

“也许是因为内测的一切太诡异了。”

枯叶想了会儿，“也许是的，至少公测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顶多是那次系统崩坏，我们都被迫退出游戏让我紧张了一把。”

枯叶继续说，“我想过您可能会隐姓埋名，改换身份样貌，因为主办方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这次冒险回来也是想赌一把还能不能找到您，或者当年的同伴。”

“当年的同伴应该活着的，应该都不在游戏里了吧。”许尘不解。

枯叶：“其实有不少人非但没有离开游戏，而是被困在游戏里了，肉身可以被销毁，这在几百年前都是能让人直接死亡的罪魁祸首，人们没了肉身那就自然死了，可是现在精神力加入了中小学的必修课，人类们都在锻炼精神力，这是为什么？为的就是□□死亡后，精神力依旧可以存活。”

“可精神力也不是无限的，总会有尽头，等到油灯枯尽一样会死亡，时间早晚而已，这是天命，人不可为。”许尘反驳道。

枯叶神情严肃，“那万一是骗过了所谓天道。”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枯叶情绪激动，下一秒意识到错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激动了，我是说在游戏里的精神力标准，有没有可能和外界并不相同。”

“怎么说？”

枯叶解释：“我始终觉得游戏里的世界，和游戏外的世界，不是同一个。”

“什么意思？”许尘越听越懵。

“比如说人类为什么生下来的时候是婴儿的样子，而不是成年人的样子，为什么人会变老，有人会说是因为他在这世界上呆得久了，可为什么呆得久就要老？”

“为什么世界上的海洋占地球表面积百分之七十一，为什么占百分之七十一的不是陆地，为什么就一定要是海洋占地球总水量百分之九十七，为什么它就不能是湖水？”

“为什么孩子不可以通过相爱产生，而是要通过怀孕，为什么太阳总是从东边出来，我知道我刚才提到的都有科学依据，总能有个解释，可是这些基础规则是谁定下的，有谁想过吗？”

许尘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他从来没想过这些。

枯叶说：“您认为游戏里是一个特殊的空间吗？”

许尘想了会儿，“你的意思是在这里精神力有可能一直存活？”

“嗯，也只是我的猜测。”

“的确，这里的确很奇特，最大的原因还是这个游戏太真实了，真实之余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微小的异能，也能在这儿大放异彩。”

许尘思索三秒，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扎着马尾，金发碧眼的小女孩。

“这是我的委托人送我来到这游戏的理由，想让我帮他找到这个人，我想委托人应该正是知道我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才把我送来，根据我残留的记忆，包括十几年的，但我不知怎么出了那场大火，记忆里不包括这部分。随后就一直帮委托人打工，干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活儿，后来因为他的怀疑我被送进了黑塔，在里面呆了整整十年，一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事。”许尘咳嗽了两声，“你认识她吗？“

枯叶反复琢磨着，“这个人很像我后来查资料时搜索到的一个人，她应该是最后一批内测玩家，也是第一批被称之为实验品的玩家，当时官方说是系统又一次大改，需要上千人参与这场实验，尽量让家长们送孩子来，因为孩子是最脆弱的，如果这场游戏精神压迫力连孩子都能撑下来，那其他人就更没问题了，只要事成还能给予丰富的报酬和社会地位，很多家长都想着这日子不好过，舍不得孩子套不中狼，一咬牙一跺脚就把孩子送去了。”

“不过她应该是那个大名鼎鼎恶意进入游戏的孩子吧，听说她家族在K城社会地位也不低，也富有，压根没理由来参加，传闻说是和父母闹矛盾了。”

“那这群进入游戏的试验品孩子呢？”许尘问。

枯叶回答：“不知道。”

“那个恶意进入游戏的孩子呢？”

枯叶回答：“官方也没怎么管，任由其发展，如果您想知道她还是否活着就不得而知了，这游戏里每天都死了太多人，甚至系统播报的速度还跟不上死亡的速度，很少有人会去在意，除非死的是跟自己关系亲密的人。”

“好，我明白了。”

“您的委托人不会刁难您吧？”

“不会。”

枯叶这才放心下来。

许尘勾唇一笑，“因为我们的契约早就在那次系统崩坏，所有玩家被迫退出游戏的时候，被那强大的冲击力给硬生生抹除了。”

“现在我顶多给他一个交代。”

“那就好。”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带着同伴回去了吧。“

枯叶：“也是，不过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是关于这个副本的事，我们都是通过不同的途径了解到了苍岚大漠里的真楼兰，根据我得到的线索，这个楼兰王有三个附属部落，这只是其中一个，其余的两个在这张地图和资料纸上，这是目前我们队伍得到的所有线索，您快拿去，刚才我们之间的精神力也已经互通，有事可以通过精神力传输告诉我，我的心一直是效忠于您的。”

枯叶单膝跪地了半天，终于站了起来，许尘看着他拖着队友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