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将车在街上绕了两三圈,确认没有跟上的尾巴后终于返回了安全屋。
先他一步回来的诸伏景光已经将拿到的u盘插进了电脑,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下意识摸上了腰间的手|枪,直到看见对方金色的发丝才放松下来。
“hiro,你的任务是什么?”降谷零坐到沙发上,将自己的电脑打开。
“击杀一位议员,任务时长一个月。”诸伏景光简明扼要地答道。他将笔记本侧了个方向,方便降谷零能够更好地看清屏幕上的文字。
“诸田城,现任多摩市议员……”降谷零皱起眉头:“连议员也和组织搭上了关系么?”
诸伏景光侧过脸盯着屏幕沉思了一会儿:“zero,你看这里。”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一下,降谷零的视线聚焦在那行字上。
负责政府部门的工程造价预算审查……
“你的意思是……”
降谷零的目光中都快冒出火光,这些人简直就是日本的蛀虫!
“如果他向组织提供资金来源,那他又能得到什么?他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做这种事?又为什么不把钱留下来自己用?”降谷零三连问。
诸伏景光摇摇头,这种事情恐怕只有组织和诸田城本人清楚。
当务之急是要制定好行动计划。首先是调查目标的行动路线,找到必经之路上的一个点,然后寻找合适的高楼作为狙击点。也要考虑狙击点之上的位置会不会有人……
“zero你呢?”诸伏景光托着下巴思考着,余光中看见降谷零已经插上了u盘,随口问道。
“看来我们是一个任务。”降谷零上下滑动着鼠标的滚轮,转头说道。
“潜伏到任务目标身边获得他的信任,将他带离保镖身边,然后由你击杀,不能造成太大的混乱。”
“原来如此。算是久违的合作呢zero。”像是为了活跃气氛,诸伏景光来了个小小的玩笑。
“hiro。”降谷零却没有被逗笑:“你……”
虽然之前的任务里也有类似的行动,但毕竟这是诸伏景光第一次要亲手结束别人的生命。hiro他……
“ze?r?o,我们都知道一旦走上这条路的话,这是不可避免的。”诸伏景光打断了他。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甚至不用降谷零说出口,光看他的表情诸伏景光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更相信我一点吧,zero。”
*
半个月后。多摩市的一处地下酒吧内。
安室透清理着桌上的酒渍,注意力却全然不在手中的抹布上。根据他的调查,诸田城大约两个星期左右会到这间酒吧里来一次,喝到烂醉才会离开,果然被他蹲到了。
角落里的诸田城半躺在卡座沙发上,左右两边各搂着一个衣着火辣的女人,两个人面容相似,看上去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再多喝一点嘛~”
“就是就是,诸田先生每次都这么久才再过来,平日里怕不是把我们都抛在脑后了,可不能就这么简单饶过您~”
娇滴滴的女声在诸田城耳边环绕着,胸前美女削葱般的手指打着转,隔着衬衣挠得他心口痒痒,手中细腻滑嫩的肌肤让他的手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哎呀,诸田先生您可真讨厌~”女人娇嗔道:“这杯您可不能再推辞了。”
“呵呵呵呵,我什么时候推辞过啊,啊?”诸田城早已面色通红,呼吸间吐露出浓重的酒气。
他的大脑早在迷乱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逐渐失去控制,晕晕乎乎地将面前的酒吞了下去。
再次灌下一大口烈酒的诸田城脑子里更加昏沉,眼皮半睁半阖。他努力想要睁大双眼,眼前却一片模糊。
一抹金色出现在他的眼前,下面是黑白的制服,应该是酒吧里的侍应生。
奇怪了,他虽然不经常来这里,但对这里的侍应生应该也有印象,什么时候有金色头发的侍应生了,难道是新人?
“你,你是谁?”诸田城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食指晃悠悠地指向对方。
“我是新来的侍应生,安室透。”清朗的声音像是来兼职的大学生。
哦,他就说嘛,果然是新来的。
“诸田先生,您之前叫的车已经到了,请问您是现在离开吗?”
车?他有叫车吗?
诸田城歪着头迷迷糊糊地思考着。
在诸田城苦苦思索着却又逐渐靠着沙发陷入半梦半醒时,他身边的两位美女听到这番话却是彻底不乐意了起来。
“安室,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赶走我的客人吗?”其中一个柳眉倒竖,立即喝道。
每销售出去一瓶酒可都是她们的业绩,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挡路的家伙,这对姐妹心里自然不舒服。
“客人?”安室透挑了挑眉。
“桥本小姐,你说的客人是指喝酒的客人,”安室透勾起一边的嘴角,手里扬起一个咖色的男士钱包,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上骤然变色,压低了声音道:“还是被你摸包的客人呢?”
两个人顿时面色煞白,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偷客人的钱包显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只是一般客人喝醉了没什么意识,醒酒时候也大多会认为是自己醉后不小心弄丢了,哪怕有些记忆的,也因为回家后无法和妻子交代,只能借口说在街上被偷了。这招她们屡试不爽,不想今天被人抓个正着。
“如果你们不想我把事情说出去,那就最好请两位闭上嘴巴。”安室透仍然笑着,紫灰色的眼睛里却清晰地闪着寒芒。
干她们这一行的,要是这种事情流出去,就别想在这一行混了。桥本姐妹颤颤巍巍地不住点头,双手捂住嘴示意自己不会再出声。
“诸田先生?您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夜了,今天的工作没关系吗?”安室透收回目光,上前摇了摇他的肩膀,诸田城又勉力支起眼皮。
啊……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那是该回去了。工作……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好了。
“那,那,走。”诸田城沙哑着嗓子蹦出几个单独的词汇。
安室透顺从地将他从沙发上搀起来,走到门口时却被诸田城的保镖拦住。
“请把诸田先生交给我们。”
“这……”安室透颇为为难地看向诸田城。
“哦,哦,我叫了车,我坐车回去。你们,你们自己回去吧。”诸田城朝他们摆了摆手。
“……是。”保镖们迟疑着离开了,安室透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安室透将诸田城一路扶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自达RX-7,自己打开驾驶室钻了进去。
“唔,你不是侍应生吗,怎么车也是你开?”诸田走了一段路后似乎清醒了一点。
安室透行云流水地将车门落锁,发动车子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听见后座上人的问题,回答道:“诸田先生是熟客了,店里要求一定要安全地将诸田先生送到家才行。”
诸田城又安心地坐了回去。
车子慢悠悠地驶向米花町,米花町是诸田城的住所所在。在那里,他也即将迎来生命的终结。
诸伏景光在米花町的一处高楼上架好了狙|击|枪,食指搭在扳机上,静待着熟悉的车辆到来。
车内。
“诸田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安室透像是普通的司机一样与乘客闲聊。
“我呃,在政府工作。”议员在酒吧里彻夜不归传出去总归不好,哪怕尚未完全清醒,诸田城也下意识地换了一种说法。
“那诸田先生的工作一定很辛苦吧,才会需要到酒吧里放松一下,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安室透通过车内后视镜偷偷观察着诸田城的表情,在听到这番话后,对方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兴奋。
“注意身体?那是普通人才要干的事情,不我不需要,没错只要……我就可以一直健康下去。”
诸田城在后座低声自言自语着,讲到激动还发出抑制不住的低笑。言语间颠三倒四,关键处却又声音极低,好像在清醒与醉酒的边缘线上反复来回。
什么意思?安室透将目光移回前方,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诸田城的话语。
白色的马自达继续向前行驶,接近了诸田城的别墅,然后没有丝毫停顿的,直接越过了它。
“等等,已经到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车子继续向前。
“喂你听到了吗,已经到了!”诸田城提高了声调。
“诸田先生。”回应他的是安室透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你知道,乌鸦是什么颜色的吗?”
这句话好似一盆冷水在极寒的冬季直接浇在诸田城的身上,让他瞬失酒意,牙齿不住地开始打颤。
“你,你是那个组织的……”
惊惧到瞳孔骤然放大的诸田城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车窗已经悄然下降。
下一秒,一枚高速旋转的子|弹就没入了他的太阳穴之内。他甚至一声痛呼也没有发出,就这样睁着惊恐的双眼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后座之上。
高楼上的诸伏景光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即使他对降谷零那么说,但夺去人生命的感觉也确实并不好受。现场的zero……还好吗?
降谷零猛的一个拐弯将车急刹在街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发根早已被汗水打湿。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背后,尸|体甚至就在他的车里,他却只能忍到现在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恶心反胃。
降谷零狠狠地朝方向盘上捶了一拳,然后伏在上面一动不动。柔软的碎发散落其上,遮掩住了车主难得脆弱的表情。
良久,降谷零直起身来,向后捋了捋头发,又变回了那个无论做什么都能游刃有余面带笑容的安室透。
“任务完成。”他拿起电话:“目标死亡时间,11月7日10点34分。”
“很好。”兼具沙哑与性感的声音传来,然后毫不留情地挂断。
安室透并没有因为电话被挂断而生气,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绿川,任务完成了,走吧。”
他没有叫幼驯染的名字,这也是他们的共识。谁也说不准这大庭广众之下有没有组织的眼线,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
“嘣——”
剧烈的爆炸声盖过了人声,打断了诸伏景光未尽的话语。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滚滚的黑色浓烟团在空中,将大楼上层的正前方遮得严严实实。
那里是,吉冈三丁目附近的一栋高级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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