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宝你怎么了,快过来吃饭,咱们一会要启程了。”娇娘给宁安递了一个黑馍馍,宁安没有接,她问道。
宁安回神,接过干巴巴又硬邦邦的黑馍馍,张开小嘴一咬。
嗷呜,好硌牙!
宁安扫了一眼四周。
流放初始嫌弃掉在地上糕点的宋家人现在连隔了一天一夜的黑馍馍都吃得下。
真真是环境造就人啊!
宁安瞅瞅黑黢黢的馍馍,想着美味的大肉包,她闭眼又咬了一口。
嗯,好有嚼劲,就像她在宋家厨房收入空间的花生轧糖,幸亏她牙口好,不会像宋宁祥吃掉一颗牙。
也不知这次的黑馍馍他的坏牙牙受不受得住?
“啊!!!娘我的牙又掉了。”
熟悉的声音骤然想起,唬得宁安一跳!
宁安拍了拍自己的小嘴,不会这么灵验吧?
她默默地撇过小脑袋偷偷望去。
宋宁祥果然掉牙了!
那牙还卡在黑馍馍上,他拿着那黑馍馍在娇娘面前晃了晃。
宋成国朝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臭小子,牙齿掉了就掉了呗,谁还没有掉过牙齿似的,用得这么咋咋乎乎的吗?
吓到你母亲和你妹妹,怎么办?”
宋宁祥委屈,挠了挠后脑勺,默默地坐回宋宁吉身边,暗自决定今天他不和爹爹说话了。
宋宁吉抬起小手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道:
“弟弟啊,别担心谁都会有这么一遭,门牙漏风一段时间就习惯了,赶紧吃饭吧,一会饿肚子赶路可难受了。”
宋宁祥并没有被安慰到,心情反倒更不美妙了,暗自决定今日他不和父亲以及哥哥说话了。
宋宁祥默默挪动小屁股靠近宁安一些来表示自己对哥哥的生气。
宋宁吉瞥了一眼当做看不到,继续啃着黑馍馍。
宁安察觉宋宁祥不高兴,咽下嘴里的黑馍馍,看向宋宁祥十分用心安慰道:
“二哥你别难过,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和你一样哒!现在我不嫌弃你,以后你不准嫌弃我,知道吗?”
宋宁吉插话道:
“小妹你放心,宋宁祥他敢嫌弃你,我揍死他。”
宁安轻哦一声,继续啃和她手中的黑馍馍奋斗。
宋宁祥默然望天。
这完全不能愉快玩耍了吗?
他好忧伤!
使劲瞅瞅宁安,正在奋力啃馍馍,腮帮子鼓鼓的,甚是可爱!
没有被安慰到,宋宁祥也觉得自己不能嫌弃小妹,对,就冲他有被可爱到,他决定原谅小妹的无心回应。
至于兄长嘛,哼哼,不搭理两天!!!
下定决定,同时他也把自己安慰好了,扔掉牙齿,用水漱口,他又继续啃黑馍馍了。
黑馍馍不好吃也得吃啊,不然,饿肚子遭罪还是自己。
在父亲眼中他就是根草,不照顾好自己不成啊!
宋宁祥边吃边想,竟然被自己脑补的懂事乖巧给感动了,还心情颇好的将黑馍馍吃光光了。
吃过早饭,钱阿大吩咐启程。
大家继续朝极北之地行进。
大约三刻钟之后他们来到本该昨晚就投宿的驿站。
驿站是由木头建成,稳固性比不上黄泥墙砖,经过昨夜的地动已经变成废墟。
有两个穿着官服的驿丞在废墟之中忙活,见他们来了,赶紧停下手中的活,一起上前。
钱阿大经常走这么一条道,两人顿时认出他。
三人相互打招呼寒暄一番,钱阿大打探问道:
“这前面的情况如何?”
其中一个驿丞道:
“嗐,别提了,我今早想去县城报信,说明驿站情况,我发现前面的山道被大石头堵住了。
你们要走啊,得绕着山头走了,不过深山里住着的土匪可不是好惹的,你们小心点。
钱兄弟等你们到了县城就和县令说一声,请他派人前来清理山道。”
这可是官道,边关和朝廷两头送信都走这一条路,延误事情,他一个小小无品驿丞可担待不起。
钱阿大时常走这么一条路,对于它的用途自然清楚,他道:
“王兄弟你放心,这事我会传达到的。
兄弟这里也请王兄弟帮个忙。
这走山路怎么着都需要两天左右,兄弟我这没有什么余粮,能帮一把吗?”
昨天早上启程,他想着能投宿下一个驿站。
上个驿站的驿丞给的仅是他们一群人一顿午饭的食量。
因昨儿中午在那老大夫那里吃的,大家都没有吃黑馍馍。
故而一群人省着吃也是够两顿,这第三顿他就没黑馍馍可分了。
犯人可以不吃,他们这一群衙役行走一路本来就油水少,不能不吃,否则走起路来就遭罪。
两驿丞互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为难神色,他们昨晚只来得及逃命,哪里来得及抢救粮食。
今儿在废墟忙碌一早上,寻回来的食物并不多,刚说话的驿丞愁眉苦脸道:
“走在你们前面的高衙役带着一群人前儿在这里投宿,带走三十来斤粗粮,二十斤精细粮和百来个黑馍馍,使得驿站存粮不多。
我本想着等到县城赶集日再去县衙要粮食,哪想到会来这么一遭。
钱兄弟这样吧,我留下我和我那兄弟的三天粮食,其余你们带走,你意下如何?”
人家都说得这么明白,再加上对高衙役的了解,那是个喜欢占便宜吝啬主,钱阿大哪还能有意见,没有墨迹将两驿丞交给他的一袋二十来斤的粗粮放上牛车。
他拱手道:
“兄弟在此多谢了,以后有机会请你们喝酒。”
钱阿大吩咐启程,两驿丞朝他们的背影挥挥手,一驿丞高声喊道:
“好说好说,钱兄弟林子不好走,你们赶着牛车小心啊!”
宁安望着不远处的小山包,看着虽小,但她有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望山跑死马。
再加上林子里有杂草,惹得一身毛,那会痒死小龙崽的!!!
宁安更不想往林子深处走。
坐在牛车上的宁安朝宋成国伸出小手丫,奶呼呼喊道:
“爹爹抱抱,安宝要抱抱!”
宋成国配合地伸出手接过她,抱在怀里,关心问道:
“安宝怎么了?”
娇娘也看向安宝。
宁安素日都会乖巧坐着牛车,即便拥挤难受都不说,紧紧扒拉在一个缝隙中,衙役只需要扶着一点她就行,不需要抱着她,也不会影响她的闺誉。
也就是这样,娇娘才同意宁安坐牛车。
今儿是不是不舒服了?
娇娘甚是担忧。
宁安搂着宋成国的脖子,凑近他的耳畔轻声道:
“爹爹,我力气大,可以搬动石头,咱别走林子里面呗,安宝怕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