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为何韩玉娘不懂自己的心思,现在裴砚死了,她本身就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再加上韩玉娘要把裴砚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带走,她怎么能忍受得了。
先不说韩玉娘要做什么,若是把腹中的孩子给搞没了,她可怎么活?
现在唯一支撑她的便是韩玉娘腹中的孩子,如果韩玉娘真的决意要离开裴府,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个什么模样。
“我一定要走,谁也不能阻挡我。”
韩玉娘知道裴张氏这是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子,毕竟她也快生了,行动不便。
但是她不在乎,她腹中的孩子没了爹爹,生下来也是受人鄙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样的事例她见多了,她可以一人带孩子,可以接受所有指指点点。
但是她的孩子不能,不能没有爹爹,不能被人从小指指点点长大,她会心疼的。
“但是砚儿他死了啊!你那天不是都听到了吗?”
裴张氏见韩玉娘死心不改,我行我素,气极了。
“我不管,说不准那个人传来的是假消息呢?而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有见到裴砚的尸体,那就证明他还活着,只是因为一些事回不来罢了。”韩玉娘说道。
裴张氏无奈地看着韩玉娘,她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有时候好是好,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形,那便是一点也不好。
何必自讨苦吃呢!她也不相信裴砚会死了,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人都是要往前走到,看在当下,怎么能还回望过去呢?
“韩玉娘,你应该想到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乖乖把孩子生下来,你要是出事了,孩子也会跟着出事的,你就不能好好为自己的孩子,为砚儿留下的唯一血脉考虑吗?“
裴张氏质问韩玉娘,希望她能动容,好好想想自己说的话,改变寻找裴砚的决定。
“娘,你不必劝说了,我心意已决。”
韩玉娘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低声道。
“好,你好得很!我告诉你,韩玉娘,只要有我张氏在的一日,你休想踏出这房门一步!”
裴张氏气冲冲地甩下一句话便推门离开,随后命人把守房门。
韩玉娘不担心自己走不了,只要她想走,谁也拦不了自己。
韩玉娘将自己的路上需要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她想好了,晚上再离开,夜深人静的,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她的。
她现在还大着肚子,白天去的话目标太大了,可能才刚走出裴府就被人发现了。
就在韩玉娘午睡的时候,韩家的人又过来了,重点还是因为他们又带了自己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似乎是要来找茬干架。
韩玉娘的院子安静极了,而裴府的厅堂却是闹哄哄的。
“你们韩家没有点教养吗?还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冲进来,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裴张氏一听下人说韩家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就赶紧从房里跑出来,与韩家人正面对付。
“我们不管,我们今天一定要把韩玉娘带走,我们可不怕你们裴家,我们今天也带了大家伙过来,看看谁的拳头更硬,咱们就用拳头说话。”韩家的领头人说道,一点也不畏惧裴张氏。
这裴府唯一的顶梁柱死了,剩下的都是些婆娘们,他们可不怕这些人。
就算是报官,他们也占上风,毕竟裴砚都死了,他们韩家不想让韩玉娘守活寡便想把韩玉娘接回来改嫁,这是符合伦理的,没有什么不对。
再说了,他们裴府故意扣人,不让韩玉娘跟他们走,也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你们快进去找,一定要把韩玉娘给我带出来。”
韩家的领头人拉着身旁的一个下人,吩咐道。
“做梦吧!休想将我儿媳带走!”
裴张氏拦在门口,随后又让家丁们全都堵在门口,不让韩家人出这房门一步。
韩家人见着场面也无可奈何,他们原本打算直接去找的,就是担心裴张氏会出这么一出才带了一堆人过来的。
他们还是低估裴张氏了,他们总不可能直接冲上去打那些家丁吧,若是打死打残了,闹到官府那儿去,他们可是要兜着走了。
赔钱还是小事,要是真被判定故意杀人,被判去坐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算任务完成了,宋煜给他们的钱拿到手了,那也是无福消受。
他们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从那些人口里知道那牢里头到底有多脏,多恶心。
听说牢里很多人受不了既潮湿黑暗的牢房,又受不了蟑螂老鼠到处爬,都自尽了。
于是韩家人便没有下一步动作,只能看着裴家的家丁堵在门口无可奈何。
于是,两家人按兵不动,两边的气氛都僵持着,似乎这空气也在这一瞬之间凝结起来了。
“两家人有话好好说,坐下来喝杯茶,一起谈一谈。”
这时,一道声音从厅堂外传了进来。
两家人都看向外头,发现是宋煜。
宋煜想进来,却发现裴家的家丁都堵在门口,只好找了个缝隙挤了进来。
裴家的家丁没有裴张氏的命令不敢擅作主张,便个个都站在原地不动。
宋煜便卯足了劲儿,左右扭着腰,才挤了进来。
进来时,他的衣袍因为受到了挤压,起了许多皱褶,头上的发簪有些歪,就连头发也有些凌乱。
裴张氏看到宋煜挤进来的傻样,忍不住偷偷笑,但又很快地恢复原状,依旧是严肃的神情。
“裴老夫人,韩兄,宋某定会娶玉娘,还望你们同意,毕竟玉娘还年轻,她还有很多可以走的路,不能因为裴砚死了就一定要守活寡,这对她不公平!”
宋煜站稳后,理了理自己身上的服饰,站在厅堂中央,对着两家人说道。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的?你以为你是谁?”
裴张氏一点都不喜欢面前这个男人,整天整日惦念着韩玉娘。
她这个做婆母的还在呢,韩玉娘还没有正式和裴砚和离呢,这宋煜居然这么明目张胆过来她裴府这里挖人,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