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见着这种情形,便顺势而为,对着官差说道:“还望官爷卖个面子给裴某,一定要带此人回去严查,给我家夫人还个公道,还众人一个真相。”
官差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说法,便吩咐手下压制住男子,带回去。
因为若随意污蔑一个人的名声,不仅仅可能害了被污蔑人,还有可能会牵扯到他的家人。
若有一天真相浮出,命已经丢了,后悔也无用。
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被送到衙门接受审判,连带着他口中所说中毒的妻子也一并被送了过来。
县令坐在高堂之上,审判着男子。
头带乌纱帽,雪亮的眼睛中带着锐利,衣着暗夜蓝二色金青衣衫,一条藏青涡纹皮带系在腰间。
县令通过下属的回报,对事情始末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一听这事关毒害人命,便大怒,随后吩咐手下立刻去追查,此事马虎不得。
男子一听县令要去追查,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县令坐着的时候,发现男子身旁躺着一个人,想必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中毒之人。
于是,县令便从位子上走了下来,走到那中毒之人身旁,道:“此人是否还有意识?”
“回大人,属下不知,那男子带她来闹事开始一直到现在从未有开过口。”
“这样吗?那她是否还活着,可曾让大夫查看?”县令问完后,便伸出两指放在中毒之人的鼻子处,探查是否还有呼吸,是否还活着。
“咳咳咳……”中毒之人突然睁开眼,嘴里呕出不少鲜红的血。
县令一下子被这种场面吓了一跳,愣着不知所措。
万幸的是,正好被赶过来想要查寻真相,为自己正名的韩玉娘看到了。
韩玉娘立刻上前,压住中毒之人的人中,迅速地打开药箱,将细长的针一根根扎在中毒之人的身上。
血总算止住了,韩玉娘用手轻抹掉额间的汗水。
可还没等韩玉娘舒口气,那女人就开始抽搐着口吐白沫。
等韩玉娘反映过来时女人已经停止了抽搐,韩玉娘给她把脉,心中的答案已经有了,却仍然不敢相信这个结果。
韩玉娘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到女人鼻前,发现她已无生命迹象,没有了呼吸。
“她走了。”韩玉娘有些难过,自从她穿越过来,她很少体会过这种无力感,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变得不自信了。
韩玉娘慢慢地伸出手,抚上她的眼睛,把那瞪大的双眼合上。
县令虽然经过了一场惊吓,但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便立马吩咐仵作来验尸。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等结果出来时,韩玉娘才发现自己蹲得太久了,腿有些软。
裴砚手疾眼快地扶住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
“报告县令,此人是中了砒霜而死的。”仵作实事求是道。
“砒霜?不是说是喝了药茶出事么?这又是怎么回事?”县令思索片刻,忽然抬头见着男人躲躲闪闪的,心中不免有些疑虑。
“来人呐,快来上刑,我就不信了,我今日拷问不出他的实话!”
“官爷,我没有欺骗你啊!一定是那个女人在药茶里头下来砒霜害死我妻子的。”男人鼻涕直流,跪着向前拉住县令的衣袍,希望能得到赦免。
但县令无动于衷,该上的刑罚还是得上的。
“你现在把一切都招了还来得及。”县令劝说道。
而男人并没有在意,最后,被几个官吏一同压制着,不断尝试新的刑罚。
“啊!好痛,我的手……”男人看着自己的手,被折磨得不成样儿了。
“你招还是不招?”
“官爷,我没有犯错啊!”男人继续狡辩。
“既然没有,就让你试一试割肉吧,那一片片肉割下来啊,没有一滴血留下来,然后还能把这肉拿去喂狗还能剩下一笔钱,听说一个人能承受五千多刀之后才死的。”
男人的想象力不断发散,越想越害怕,最后承受不住,心理防线被击破,痛哭道:“我招,我招,赶快放了我吧。”
县令示意身旁的官吏准备好记录。
“我是那家最近新开药馆的那个老板派来的,他答应我,只要我成事,他就会给我五百两银子。”
“所以你就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吗?”韩玉娘质问道。
“谁知道她命这么短啊,死就死了吧。”
韩玉娘气得发抖,“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真是个畜牲,不,是连畜牲都不如。”
有句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男人和吴荣礼待得久了,什么都学了个精,心胸狭隘,自私自利一样不少。
不然怎么能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连自己的妻子也能设计,还有什么不敢用?
“来人,快去逮捕医馆老板吴荣礼。”
没过多久,被县令派出去的官吏又跑了回来,说道,“我们到那里的时候,药馆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想必便是受到了风声跑了。”
真正的罪魁祸首跑了,韩玉娘也无可奈何,便重新回到医馆。
而男人便被继续待在天牢里,每日都望着一口小窗,渴望自由。
而男人的妻子则是被火化,随后将其骨灰安葬于地下。
“韩老板,你回来了。”掌柜惊喜地看着韩玉娘,关心地问道,“最后结果如何了?”
“那女人是中了砒霜死的,被那负心男人给害的,而背后谋划的人便是那吴荣礼。”
“那吴荣礼的下场如何?可有抓到?”刘宸从房间中走了出来,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他害得自己的孩子没了,自己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他逃了,没抓着。”韩玉娘看着刘宸,忽然又想起来些什么,便说道,“多亏了你刚刚的指正,若不是你,可能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很复杂。”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刘宸听着她的话,心中有些心酸,泪眼汪汪地看着韩玉娘。
“你好好养好身子吧,养好身子后,你若是愿意便留下来在店里帮工,若是不愿,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银子,去你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