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里外皆爆发出冷冷的抽气声,不少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几乎是屏息看着她的动作。
秦采薇将手探了进去,肌肤上滑腻腻的,之前干涩的产/道已经改善不少,只是这母猪生了一夜早已没了力气,收缩的力道几乎可忽略不计。
她指尖往里探了探,隐隐触到有硬物,应是猪仔的蹄尖,却够不着,便对旁边几乎已经呆愣住了的周素兰道:“大娘,你像我刚才那样按一按它的肚皮,把里头的猪仔朝后面推。”
“啊?哦。”
周素兰机械的应了一声,回神才见秦采薇整个手腕都是红的,干干咽了口口水,开始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按压母猪的肚皮。
因着紧张,她始终不得要领,秦采薇便细心指导,几次之后终是抓住了那猪仔的双腿,然后慢慢将其给拉了出来。
“嘶!”又是一阵抽气声响起。
王大川不知何时也进来了,见状便眼疾手快的将猪仔脐带剪断,秦采薇则再次探手进去,依样又把剩余的猪仔全部拉了出来。
“呼~”她长舒一口气,却还不敢放松,“大娘,你再仔细按一按它腹中可还有硬块,若没有,赶它起来走一走,然后再摸摸看。”
周素兰依言将母猪的肚子摸来摸去,却是一片柔软,心下一松。
那母猪刚还半死不活的,如今卸下重担,竟也恢复了不少,赶它在圈中走路也不用再提着耳朵。
“我看是都生完了。”她面上笑容灿烂,等猪躺下,再次伸手去摸它肚皮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是吗?那就......”
“哎呀,不好,还有硬块!”秦采薇刚要拿袖子擦汗,周素兰就变了脸色,赶忙蹲下来,“哪里还有硬块?”
刚才她明明已经探过,里头确实没有猪仔了,难不成是她弄错?
“就是这儿!”周素兰手贴在猪肚子上,不敢离开。
秦采薇见状也要伸手过去,不想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连续的“噗噗”声,紧接着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臭味,却是那母猪拉了屎。
于此同时,周素兰手下的硬块也随之消失。
“哈哈哈,原来是这畜生的大便,吓我一跳!”随着她的笑声,外头围观的村民也跟着笑起来,只觉跟看了场大戏一般,很是心满意足。
秦采薇也莞尔,乍着右手朝周素兰道:“大娘先忙着,我这就回家去了。”
周素兰刚要开口挽留,见四周人多又闭了嘴,只道:“唉,辛苦你了,等大娘忙完再好好谢你。”
秦采薇应了一声,照旧翻墙出来,外头李氏早舀了水过来,她就着先洗了手,至于身上的味道,恐怕得洗澡才行。
“哎呀,慧娘,没想到你女儿这么厉害,我看就是牛五也不见得懂这些,果然识字就是不一样!”
“就是就是,我看以前秦姐儿也就是性子差了些,人却是聪明得很,以后你可要享福了!”
之前围观的村民见秦采薇出来,又全都围过来,照着母女两一顿夸,只是碍于原身的脾气,虽是夸她,却是对着李氏说的,那热情劲儿直夸得李氏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了,只知道笑,几乎是合不拢嘴。
秦采薇瞥了她一眼,也弯了弯唇,嗯,自己这名声算是初步改善了?
“你这一招在哪里学的?”正出神,一道带着酸意的女声从旁插/入。
秦采薇转头,便见吕月红正皱眉看着她,面上几分羡慕,几分嫉妒。
又是这个女人。
似乎她放在自己身上的关注委实多了些,否则怎么会走到哪里都能碰见她?
“我不是说了吗?书上看的。”秦采薇垂下眼,拿帕子仔细的擦着手指。
“哪本书?”吕月红见她说得含糊,语气几分不耐。
这是在逼问她?秦采薇轻笑一声抬头,“你不是不识字吗?”所以看了也没用。
闻言,吕月红嘴角一僵,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识字,之所以问,不过是为了叫她多说几句,最好是能教教她,没想到却被对方嘲笑自己不识字!
“哼!有什么了不起!”她冷哼一声,单眼皮朝上翻了翻,一撇嘴走了。
看着那气哼哼的背影,秦采薇哂笑,这女人真是自我意识过剩,不过也好,这样以后她跟傅清忱两人肯定能掐得有来有回,到时她就轻松了。
此刻天色已然微微发亮,村民们也都各自散去,有些人干脆直接扛了锄头下地,秦采薇也跟李氏相携回了家。
折腾这么久,秦采薇早饿了,李氏见她满脸疲惫,便走到鸡窝旁边,伸手朝里一摸,摸出个鸡蛋来,“薇姐你先等等,等娘给你煮个鸡蛋再去洗澡。”
身上全是猪屎的和猪臭味,秦采薇便是再饿也不可能就着这味道吃东西,便摆了摆手,“娘先烧水吧,这蛋也先别煮,我待会有用。”
“你要这生鸡蛋干嘛?”李氏闻言一愣,“积的生鸡蛋还有呢,要不要娘给你拿来?”
秦采薇一边往回走一边摆手,同时强调:“千万别煮蛋啊,就这样放着,我洗完澡再出来。”言罢人已推门进了屋。
李氏见状只好作罢,又挑了两个蛋出来,还都用清水洗干净了放着。
才进屋中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秦采薇想着大夫说要时时注意傅清忱有没有发高烧,下意识的就要去探他的额头,一伸手才发现指甲里残留的血迹和黑泥,再闻闻身上的味道,把手收了回来。
算了,要是待会把他也抹得一身猪骚味,到时麻烦的还是自己,再说看他那模样也不像是高烧不退,便装了衣裳去后院棚子里洗澡。
古代是有胰子的,普通人家用的粗糙,泡沫很少,大户人家的则不仅质地细腻,还带着各种花香花纹,至于秦家的......
秦采薇叹口气,将皂角狠狠在掌心揉了揉,然后再把泡沫抹到头发和身上,为了洗去身上的味道,几乎是洗了快一个时辰才洗干净,期间搓皂角累得她差点手指抽筋。
穷人生活果然很难呢。
终于洗完出来,李氏早已将早饭做好,见她头发还湿着,带着些责怪道:“怎么不擦干再出来?”
秦采薇哪里还有力气擦头发,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都是虚的,摆摆手:“天热,就这么散着还干得快些。”
李氏闻言也不再多说,转身进了厨房,一面道:“那你先坐着歇会,娘这就把粥盛出来。”
呃,原身明明都十八了,李氏却总还把她当孩子惯着,怎么不把人给惯坏?
秦采薇无奈一笑,却是跟了进去,见她拿起锅铲,赶忙止住她,“娘先等等,你刚才摸的那个蛋呢?”
“啊?哦,在这里。”李氏将碗端过来,里面正好放着三颗鸡蛋,蛋壳都被洗过了,每个约有半个拳头大小。
她挑了一个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将蛋壳在灶台上一磕,打到了锅中。
“薇姐儿?你这是......”李氏愣了愣,然后见女儿拿起锅铲将蛋搅散,眼眶一热。
“娘,我不爱吃煮蛋,下次便都这样吧。”秦采薇笑笑,端起碗给她盛了一碗。
什么不爱吃煮蛋,明明以前就很喜欢。李氏擦擦眼角,接过碗,端着去了堂屋。
吃过早饭,秦采薇正刷锅,李氏已经换了身衣裳从里屋出来,“薇姐儿,你在家看着你相公,娘出门一趟。”
“娘要干什么去?”秦采薇拿着炊帚的手一顿,转头看她。
李氏垂下眼,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裙,“唔,也没什么,就是跟几个老姐妹一起做做针线活。”
“周大娘吗?”现在她家应该还没收拾好吧,怎么会有闲心干别的?
“唔,不是,是隔壁镇上的,你不认识。”李氏支吾了一句,不等她再问便脚步匆匆的出了门,还顺手带了条围裙。
秦采薇问不出头绪,又搜寻了一下原身脑中的记忆,貌似她娘的确时不时就会去一趟隔壁镇子,经常是一去一整天,也不知干些什么,主要还是原身根本没问。
不过既然不是突然多出的行程倒也不必担心,再说是哪个镇子她也知道,若是天晚大不了自己去接就是。
刷完锅,秦采薇便把抓的药取了一副出来用小火煎着,然后端了剩下的半碗麦粥回了卧房。
正要去看傅清忱的情况,却见他整张脸烧得绯红,口中不断说着胡话,神色挣扎,不住的晃着脑袋。
糟糕,这是又发烧了!
她没想到就这一会的功夫对方便能烧起来,且他额头的温度已不是之前可比,得用些紧急的方法才好,便打了盆温水来,再将他上衣脱了,用帕子擦拭手心和背部。
忙活了半天,手下的温度不再烫得灼人,而那一直紧闭的眸子也颤了颤,眼帘掀开,一道带着迷茫与陌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