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秒懂是怎么回事,涨红了脸。“是不是我坐到了不该坐的位置?”
“还行。”裴靖炀回答得乱七八糟。
幸好顾未也心猿意马的,没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额,都是男人,我懂。
受到刺激,就是有点容易,额,容易受刺激。”
顾未尴尬的四处瞧瞧。“他们怎么还没过来,烤炉上的肉都要糊了。”
裴靖炀垂着眼,打着石膏的右臂搭在轮椅把手上,另只手扶着他的腰,像是他在自己怀里。
他的背靠近自己,温热的,笔挺着。
不敢放松,小心翼翼,拘谨的可爱。
脖颈间的汗毛竖起,被呼吸吹出的风吹出了鸡皮疙瘩。
“那个……裴特助。”顾未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么重个大男人,你腿酸不酸?”
“不酸。”裴靖炀含着笑意,很享受这小家伙投怀送抱。
话音里带着蛊惑:“不要乱动,我会痛。”
“哦。”顾未觉得自己不仅不该乱动,也不该胡思乱想,想起刚刚的话题还没谈完。
“二叔说,说我换了身边的人还有其他地方很多不对劲,肯定是有问题,要我不配合就告诉祖父把我赶出家门。
他应该是发现我不对劲。”
裴靖炀眉心紧了紧,收敛笑意。“不用担心,很快他就没有时间去计较你哪里不对劲。”
“是啊,他知道小瓷的爱好之后,八成在忙着讨好他。”顾未说着有些发笑。“我几乎能想象得到,歌赛看到他向小瓷献殷勤,脸色发黑的样子。”
“哦?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裴靖炀看他狡黠的嘻嘻笑着,轻松得不像在吃醋。“你和德文希尔也很熟悉?”
顾未警觉直接称呼歌赛,引起他的注意,连忙找补。“我和他不熟,小瓷总是这么说他,我也顺口这样叫。”
“难得你和白瓷认识不久,关系就这么好。”裴靖炀盯着他的细腰,手指轻轻摩挲,轻到他没有感觉。
“这说明我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就是现在的形式比较奇怪,反倒是顾荣兴这个既想打压我,还看轻小瓷甚至拿他当做礼物打算送人的,现在千方百计想要讨好他。
不过也是令人好奇,顾荣兴叭叭这一堆话,属实是草率了,这不是向我示弱了吗?”
顾未说着得意的嘿嘿笑了。“我什么都没做,他就开始示弱,好像顾氏真的要完蛋一样。”
裴靖炀漫不经心的看着他的脖颈。“如果顾氏真的要完蛋,你会怎么样?”
“顾氏不会完蛋。”顾未记得,原文里一直到完结顾氏集团也没完蛋。
人会来来回回,原主会离开再也不回去,顾氏集团一直都在。
“这么肯定?”裴靖炀的鼻息吐在他耳畔,引来一片热意。
顾未被撩得心猿意马,又不敢乱动。“好痒。”
“一直坐得这么直,累吗?”
“还好。”一直紧张的绷着,他多少有些累。
“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裴靖炀说话间听到身后有声音,转头看到王助理正打开门要进来。
他一个眼神递过去,王助理僵了下,连忙无声的退了出去。
“怎么好像后面有声音,有人来了吗?”
“没有,是海风吹动门的声音。
累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
什么都不用担心,你尽管靠着。”
顾未听话的靠上他的胸膛,没注意到,在远远路过的人眼里,两人就是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
裴靖炀换了另一侧,在他耳畔继续问:“只是觉得顾荣兴会巴结白瓷,对他是件好事,才告诉他白瓷的喜好?
就没有对他有防备?”
“不是不防备,是小瓷有歌赛这匹狼盯着,谁也得不到他过多的关注。”
“你也得不到白瓷的格外关注,不吃醋?”
“小瓷和歌赛才是CP,他们在一起,我这种CP党高兴还来不及。”
“哦?你不是喜欢白瓷?”
“我……我当然很喜欢他,是朋友,或者对偶像的那种喜欢。
我更喜欢看到他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喜欢看到他和歌赛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幸福生活在一起。”
“像是看剧,或是养成游戏?”裴靖炀满意的看他一点一点自脸颊红到耳根,呼吸也渐渐急促。
他连心里都卸下防备,一步一步说出心里的话。
原本也觉得小家伙不会是心思缜密,深不可测的人,他和白瓷之间的关系,也确实像是小朋友之间的友情。
只是像,不行。
嘴里说成是这样,也不可信。
要确认,确定,肯定。
“差不多。”顾未心猿意马的期待更多。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更多是什么,只是希望和背后的男人再近些,更近些。
裴靖炀轻轻捻弄他腰侧的衣料子,引起一阵战栗。
最后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我?”
顾未僵住了。
下一秒发现自己整个人被裴靖炀端起来,换了个角度,重新放在自己腿上。
与裴靖炀面对面,顾未红着的脸对上他的眼睛。
男人的眼神深邃得像是黄昏的大海,迷人又危险,像是能把他无声无息吞下去,渣都不剩。
他眼神飘忽,不肯对上男人的眼睛。
“看着我。”男人捏住他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
他抖动着的眼睫垂下,心脏砰砰乱跳。“你怎么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一直想问。”男人的目光仿佛有实体,热切的贪婪的看着他。“从第一次见面。”
他抬起眼眸,眼角泛着水光,心简直要化了。“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
男人笑了。“从你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那一刻,我对你就没办法像对待原来的那个人一样。”
“有什么不同呢?”他轻轻的问。
男人舔舔唇,盯着他诱人的唇瓣。“你那时候的眼神是我从没有见过的脆弱,像是等人采撷的鲜果。
我现在还记得你那时候的眼神,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在觊觎我。”
他笑弯了澄澈的眼。“我也记得那时候听到你的声音,我脚都软了。”
男人没有继续说下去,摘下眼镜,不再掩饰眼神里想要把人吞食入腹的露骨贪欲。
鼻尖向前递了几分。“可以吗?”
“嗯。”
“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不会后悔。”
男人蹭了下他的鼻尖,向后撤了撤。
顾未怔住了。
箭在弦上,这是要干嘛?
裴靖炀隔着他,把右手的石膏扣了扣,给拆下来。
再抬腿,把腿上的石膏也给拆下来。
顾未瞪得鹿眼都圆了。“你这是?”
“我告诉过你,伤的不重。
打石膏是给别人看的。”
“蛤?”
顾未刚要问,裴靖炀像是抱小孩一样,单手抱着他站起来,凑在他耳畔轻轻的说:“你的疑问,进房里慢慢解释给你听。”
红着脸不情愿的点点头,顾未被他抱进房间里,关上门。
有了关门的声音,王助理才敢再度打开门,看两人都不见了,收拾好轮椅和石膏,才放心大胆的叫其他人进来。“老板去忙了,我们吃饭吧!”
“好~欧~”
刚刚从海滩上消失的呜呜泱泱一大帮人又都涌上海滩,烧烤喝酒,好不快活。
有人提议再次放烟花,王助理摇摇头。“嘘~小点声。”
不明所以的几个人只好放弃,转头回去海边烤肉。
直到月升半空,在海面流下蜿蜒的月光,大家都吃喝得差不多,几乎全部回房了。
王助理仍是倒在摇椅上,看着大海和月光。
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回去休息的时候,裴靖炀从房间里出来。
他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随意而蓬松的落在额头上,没带眼镜。
穿着长裤赤着脚,衬衫的扣子没扣全,正在用左手一颗一颗的扣好。
露出的皮肤上点点抓痕,一看就明白刚刚渡过了激情时光。
王助理忙把目光转开,看他拆了石膏,赶紧从摇椅上站起来。“裴总,您的胳膊?”
“没事,就是有点累。”他找了把椅子坐下。“去把我拆下来的石膏拿过来。
王助理看了眼时间,失声惊呼:“三个小时才有点累?”
裴靖炀清了清嗓子。“小点声,刚哄睡着,别吵醒了。”
“好。”王助理把收好的石膏找出来,替他重又扣上。“腿上呢?”
“做戏要做全,腿上也套上。”
“好。”
石膏拆卸方便,王助理帮他,两个人就能装好。
裴靖炀动了动胳膊,看着没有半点拆开痕迹的石膏很满意。“胳膊毕竟有些骨裂,还是有点疼。
不过,我先去看看闯入别墅的都是些什么人。”
王助理推来轮椅,扶他坐下,解释着:“黑鹰和雪影拷问过,领头的确实是刘卫的亲戚,其他人都是他拿着刘卫给的钱雇佣来的雇佣兵,本来就在邻国打仗,接到消息开车从邻国偷渡过来,就为了暗杀您。”
“谁卖了我的消息给刘卫?”
“W国这边私人飞机落地之后的地接人员,是叫黄发的,他碰违禁品缺钱,本来是要雇几个人一起洗劫您的别墅。
消息被刘卫那亲戚收到,用这个消息跟刘卫要钱,今天两边都收到了钱才带着人打进来。
算是误打误撞。”
王助理很庆幸。“幸好不是我们身边的人走漏消息。”
裴靖炀摇摇头。“我们身边也有人传出消息,传给顾荣兴。”
王助理心中一凛。“居然还有其他人?”
“去查,查不出来,就耽误了我们的大事。”
“是!”
裴靖炀转头看了眼旁边紧闭的房门。“下个月的股东大会上的计划,改一改。
他不希望顾氏集团倒闭,只进行到把控制权收拢到我们手里就可以。”
王助理有点懵。“裴总,顾氏倒闭不是您一直的愿望吗?也是我们复仇的目标。”
裴靖炀垂眼。“我们的仇人是顾荣兴,纵容他作恶的是顾老太爷顾延凯,从来与顾未无关,与他无关。
顾氏落到我们手里,目的也算达成。”
王助理扶额。
“在我心里,打击顾氏集团,不过就是打击顾荣兴、顾老太太爷父子的手段。
您想把顾氏集团当做礼物送给顾少我也没有异议,不过您非得瞒着我和顾少之间已经明显得不能更明显的暧昧就有点过分了,当我是瞎的吗?
都肯为了他改变复仇的手段,您这是动了点色心吗?您是动心了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