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人就是上次从伽蓝商人手里买到天价石生花的冤大头。
谁能想到冤大头就是当今圣上呢?
不得不说,伽蓝商人的推销技能真是太厉害了。
一声“开宴”,圣上和几位娘娘举起酒杯,桌后众人也纷纷举起酒杯。
此次宴会说的是闲话家常,可各家的夫人们已然相看起来,公主萧琳更是被一堆热切的眼光看得浑身发毛。
而陈月娥眼见着自己被冷落,编贝般的牙齿咬上嘴唇,狠狠心。
哐啷一声,酒杯砸碎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乐师们也紧张的停下动作。
原来是坐在陈月娥身旁的杏色衣衫的少女,不知为何打落了陈月娥桌上的酒杯。
殿前失仪,杏色衣衫的少女吓得脸色惨白,一时傻在原地,倒是一旁的陈月娥不慌不忙的跪了下来。
“圣上恕罪,林家妹妹不剩酒力,方才做下如此失仪之举,不如让月娥献舞一曲,让大家忘掉刚才的不愉快。”
如此一来,不知杏色衣衫少女感激的看着陈月娥,仿佛陈月娥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菩萨。
就连众位夫人见此,都向着陈月娥投去赞赏的眼神。
圣上与几位娘娘对视一眼,抚掌大笑。
“好好好!就如你所讲,这舞跳得好有赏,不好的话。”
身旁的良妃娘娘轻轻拍了圣上的手“总不能和几个孩子计较,您真是的。”
那嗔怪的语气引得圣上先是一愣,又笑了起来。
“素日知道你心软,罢了罢了。”
圣上挥挥手,陈月娥便退下做准备,只不过那眼神里的玩味之色并没有逃过姜月的眼睛。
相比刚才那些小动作,主位上的皇帝的看的一清二楚,那几位娘娘应该也很明白,但是为何还是顺着陈月娥的戏作了下去,实在搞不懂。
陈月娥在酒杯翻倒之前,有意将酒杯挪到容易被碰到的地方,那位杏色衣衫的少女又明显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而且能看得出来与陈月娥关系很好,所以在陈月娥叫她的时候毫不怀疑的凑了过去。
由于是宴会,丝竹之声明显高于往日,所以得靠的的近一点才能听到对方的讲话,谁料正中陈月娥的下怀。
既是别人碰倒自己的酒杯,陈月娥不止不生气,还愿意代他人受过。
这样一来,既拉高自己的形象,还能获得小姐妹更加死心塌地的崇拜,还能赢得场上各家夫人的好感,一箭三雕不过如此。
不过看之前主位上那几位贵人的样子,怕是陈月娥此举不过哗众取宠宠罢了。
正在想着,有清脆的铃声传来,只见陈月娥一袭银红的纱裙,外罩雪白的纱衫,纱衫满是用金银丝绣制而成的蝴蝶,那蝴蝶绣的极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衣衫上飞起。
而那蝴蝶的翅膀尖处缝制着一颗一颗的小银铃,姜月听到的铃声就是来自于衣衫上的铃铛。
只见陈月娥遥遥一礼,摆出起手式。
随着陈月娥的起舞,铃声有节奏的响了起来,舞姿曼妙,铃声清脆。
纵使是姜月这般对舞蹈不审了解的人,都能看出陈月娥这段舞蹈是下了大功夫去准备的。
节奏与铃声把握的极好,带着些许娓娓道来的意思。
再看众人,各家小姐有羡慕的、有赞赏的、有嫉妒的、还有崇拜的。
这一舞,本就在刚才事件对陈月娥欣赏的夫人们纷纷点头称赞,就连主位的几位也颇为赞赏的点点头。
一舞止息,陈月娥收束好动作优雅的站在一边。
停顿片刻,在圣上的带领下众人纷纷鼓掌,陈月娥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
“陈爱卿将女儿教的好哇!”
圣上此话一出,下首众人也跟着纷纷夸赞起来,陈月娥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些,却还是微微低下头,一副害羞的样子。
“朕说话算话,你想要的什么赏赐?”
见圣上微笑着看向自己,陈月娥定定心神。
“臣女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听闻此话,圣上面色不动,身旁的几位娘娘觉得奇怪,颇有些惊诧的看向陈月娥。
素来听闻陈家女贤良淑德,今日怎么显得如此奇怪。
见圣上点头,陈月娥脑内转过许多念想,一个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
若是以往,陈月娥也不敢如此大胆,可今日,想着父亲的话,又想起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陈月娥还是决定疯狂一回。
“臣女想求陛下给臣女和洛蕴川洛将军赐婚。”
此话一出,萧琳对着陈月娥怒目而视,台下众人也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越镜台惊的筷子上夹得点色都砸在碗里,姜月赶紧拿出巾帕递给自家表妹。
“你都不惊讶的吗?”
见姜月神色如常,越镜台倒是更加急了。
“可洛蕴川前几日已经向朕求过恩典,要朕给他赐婚,赐婚对象是姜家姑娘,这可难办了啊?”
听到此话,陈月娥依旧表情不变,坚定的跪在那里,颇有一种不答应就跪到地老天荒的感觉。
圣上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姜家姑娘何在?”
听到圣上喊自己,姜月走上前去,跪下行礼。
当众人看到最近传闻中拿下洛蕴川的姜家姑娘,都带着好奇的神色打量起来,就连圣上也不例外。
当姜月抬起身子,看到脸的一瞬间,圣上脸上带着些许不自在。
众人比对良久,也难免觉得陈家姑娘无论容色还是家室都更胜一筹。
见姜月并没有盯着自己看,圣上难免也放下心来,一国之主跑到边关找人治疗花卉这种事情传出去,第二天的折子怕是又要多上许多。
“这陈家姑娘也歆慕朕的洛大将军许久,不如这样,你们一起嫁给洛蕴川如何?”
听闻此话,陈月娥脸上泛起光彩,准备跪下谢恩,就在此时却听到姜月的声音。
“臣女自小便立誓,绝不与她人共事一夫。”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大齐虽说还是一夫一妻伉俪情深的,但大部分还是有平妻和妾室,更别说位高权重的官员们。
圣上听闻此话也觉得姜家此女颇为与众不同。
砰一声,圣上拍上桌子“放肆!”
吓得众人齐刷刷的跪下,姜月也跪了下去,但是身板依旧直挺,脸上也没有畏惧之色。
就连圣上也不得不叹此女好胆色,也不知道姜年怎么培养出的女儿。
话虽如此,这考验也得继续下去。
“那我若是执意要将陈月娥许配给洛蕴川呢?”
“我研究出如何提升粮食产量的方法,愿进献与陛下,换陛下收回成命。”
听到此处,当今圣上也来了兴趣,若是粮食产量能够提升,大齐百姓的生活就会有大的提升,对国家发展也会有大的促进。
姜月此话若是真的,自己把洛蕴川嫁给她也行啊。
倒是陈月娥听闻此话,眼神里露出些许不屑的眼神。
众人听闻此话,也觉得姜家姑娘怕不是得了臆想症,这种事情也敢拿出来胡说。
在场的只有萧琳关切的看着姜月,又看向越镜台,疯狂的使眼色意思越镜台赶紧把姜月拉下去。
越镜台倒是老神在在的吃起了点心,一副万事无所谓的样子。
气的萧琳怒灌一杯茶水,还把自己呛到自己。
“圣上,助兴表演的白虎怎么还没来啊?”
拗不过自己女儿,越贵妃难得的开了口。
就在此时,晴朗的天气突然袭来一阵风,随后传来侍从的叫喊声。
“快散开,快散开啊!”
一抹白色闪了进来,仔细看看那抹白色里还夹杂着些许黑色花纹。
“吼!”
腥臭气扑面而来,陈月娥呆在原地,待众人看清白影的样子,尖叫着四散跑开。
见陈月娥晕倒,那大白虎盯着首位的方向,扑了过去,几位娘娘吓得花容失色,圣上抽出佩剑指着那只庞然大物,脸上却也有几分迷茫之色,这人砍过,老虎要怎样才能一击致命呢。
姜月看着那老虎也颇觉得奇怪,照理说宫中的老虎都是驯养过的,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人,而且又是怎么跑到这个人多的地方呢?
人依旧迷惑不已,但是还是抢过赶来侍从手里的赶虎的铁棍,悄悄绕了过去。
老虎扑到圣上案前便停了下来,一副攻击的样子却并不上前,四周的侍卫侍从也不敢上前,就怕惊着老虎,在伤着皇帝,自己这些人可都要交代了。
就在此时,早不醒晚不醒的陈月娥睁开眼睛,见自己面前就是那只大白虎的屁股,忍不住尖叫起来。
那大白虎听到声音,眼看着就要扑咬上圣上,一阵棍风袭来,拿铁棍刚好击中白虎的后颈,在白虎发蒙之际,侍从赶紧把圣上护了起来。
待白虎反应过来,又是一棍击在后颈,这次那白虎两个瞳仁对在一起,晕了过去。
白虎倒地,众人都舒了一口气,赶紧把白虎捆了起来。
就在捆的时候,一抹红色闪过,姜月上前伸手一抹,白虎果然受了伤。
劫后余生的皇帝震怒,“将这个出生拖下去砍了,今日照顾的侍从一并赐死!”
几人吓得脸都白了,跪下不住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