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点点,月华如霜,一行人回到瑱王府时,已是深夜时分。
段栖椋抱着阮葶嫣,径直进入了兰烽阁。
蟾露也想跟进去,却被萧晦和归黯挡住了去路。
“你们这是做什么?别耽搁我照顾王妃!”小丫头满脸焦急。
归黯笑眯眯地抱着双臂,“王妃有王爷照顾着,不必担心。倒是你,才是那个更令人‘关心’的人。”
蟾露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凌厉地扫了一眼跟前的两个男子,头也不回地返回自己的房间。而萧晦和归黯,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面对归黯毫不客气的“搜房”,她强忍着怒火,压着声音道:“等王妃醒了,我定要告诉她你们欺负我!”
归黯哼笑了一声,手依然没有停下。
萧晦的语气还算和善,“蟾露,我们只想知道王妃与你在公主府都发生了什么。”
蟾露拧着眉,迟疑地撇撇嘴,方道:“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啊,王妃同公主先是下了盘棋,然后便是用膳——王妃吃过的东西,公主也都吃了,而且公主吃的比王妃还多呢。”
“谁家吃饭能吃到汤房里?”归黯挑衅似的插了句嘴。
蟾露瞪了他一眼,但脸上却浮现出了愧疚之色,“都怪我,我不小心把糖水洒到王妃身上了,公主这才提议让她沐浴一番。”
“那你呢?”萧晦引导着她讲述,“王妃沐浴,你为何没有在她身边?”
“公主非让我也去洗一洗。”蟾露委屈地回答,“我一个小丫鬟,哪敢违抗公主命令啊!”
萧晦与归黯对视了一眼,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忽的,只听门外有人敲门。
“她来了,我们出去吧。”
萧晦展衣起身,归黯率先冲出了房门。
蟾露则对来访者一头雾水,当她看到兰烽阁外站立的俏丽女子时,心中感到无比震惊。
“你……你是……”
女子睨了她一眼,随后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两人。
“我进去咯?”
萧晦点点头,“嗯,进去吧。哎,等等!”他又嘱咐了一句,“不要莽撞,小心一点!”
归黯夸张地笑道:“大哥,你一个门外汉还教人家‘不要莽撞’?”
萧晦敲了一下他的脑壳,“闭嘴!”
女子抿唇轻轻一笑,不再理他二人的斗嘴,推门而入。
轻轻的淋水声传入了耳膜,来到声源处,只见段栖椋正一脸严肃地认真为躺在床上的阮葶嫣擦拭着额头的汗。
阮葶嫣半眯着眼,看清了来者,有气无力地道:“漪……漪薰姑娘?你为何……在此?”
段栖椋读出她的唇语,这才回过了头,同时让出了座位。
漪薰无声地向他行了一礼,坐下,为阮葶嫣把脉。
“王妃,您此刻什么感觉?”她两指并拢,指腹在对方白皙纤细的手腕处上下摩挲。
阮葶嫣的下巴抖动了一下,“热……越来越热……”
漪薰顿了顿,“王妃,失礼了。”
她一下掀开阮葶嫣的衣服,凝脂般的小腹露了出来。她微微俯着身,鼻翼翕动。
“我到底怎么了?”阮葶嫣可怜巴巴地问,“是发烧还是中暑了?”
漪薰溶溶一笑,“放心,不严重的。”
段栖椋拍了一下她肩——
「治好她。」
漪薰气定神闲地道:“王爷,您放心,王妃并没有得病。”
段栖椋的脸上好似压着一片乌云——
「那她为何会烧成这个样子?」
这次,漪薰并未用语言回复,她本想做手语的,可刚起来两个动作,便决定放弃了。
段栖椋白了她一眼,指了指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她饶有深意地笑着,在纸上写下了一段话——
「蓇蓉是种分雌雄的植物,雄株结果不开花,雌株开花不结果。吃了雄株的果,会导致欲望下降;而吸收了雌株花朵上的汁液,则会受到与雄株完全相反的影响。」
阮葶嫣一直平躺着,看不到纸上写了什么,只看懂了段栖椋的问题——
「花是什么颜色的?」
漪薰回道——
「红的白的都有。」
段栖椋恍然大悟,但眉头却锁得更紧了——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便快些医治她。」
漪薰耐心地比划着——
「我不是说了嘛,王妃没病。等汁液随着汗液蒸发掉,王妃便能恢复正常了。」
段栖椋神色稍缓——
「多久?」
漪薰点出手指算了算——
「王妃属于轻微情况,看样子不是直接入口的,估摸着,再过十二个时辰便能消退了。」
段栖椋的眸中射出一道寒光。
漪薰见状,忙又找补——
「嫌时间长啊?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加快她的痊愈。」
段栖椋气势汹汹地坐在床榻旁,半威胁半催促地望着漪薰。
面对如此可怕的人,漪薰非但不害怕,还露出了狡慧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嫣嫣:完了,我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