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挑眉,背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向他。
纪鑫还没反应过来,焦躁的抓了抓头发:“宁哥儿下个月过生日?可是今天已经是这个月最后一天的,杨澜哥你怎么不早说?”
杨澜的手抱在胸前,状似不解的问道:“宁哥儿过生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宁哥儿很熟吗?”
纪鑫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身体陡然一僵。
他慢慢转头过来,试探性说道:“我和宁哥儿不熟,但是我和杨澜哥你熟啊!我就是想跟着凑个热闹,还能逃掉一天的课,所以才这么激动。”
“真的?”杨澜眯着眼睛看他:“不说实话我就不告诉你宁哥儿的生日是哪天。”
纪鑫鼓了鼓脸颊,瞪大了眼睛:“杨澜哥,你怎么能这样?”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难不成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说完,他就埋头开始读书,任纪鑫如何打扰都不动如山。
一节课上完,纪鑫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幽灵一样飘出教室,走进茅房尿到一半,就被一阵高亢的叫声吓得一激灵。
茅房里的学生们听到声音纷纷出去看热闹,纪鑫赶紧抖了抖,也跟了上去。
院子里,一对穿着打扮极其朴素的夫妻正在跪着磕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院长被他们抓着手臂,向来端方的脸涨得通红。
“那是丙班赵谦的爹娘吧?”旁边的小声讨论起来。纪鑫不动声色的凑近了些,听了个大概。
赵谦出身贫寒,很多时候连学费都交不起,能来书院读书,一方面是他自己认真努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赵世年。
赵谦是赵世年众多跟班之一,而且还和赵世年是远房表亲,上次赵世年在酒楼闹事,赵谦便在其中。
刘远修雷霆手段,直接让赵世年一行人退了学,自然也没放过赵谦。
纪鑫愣住了,喃喃道:“难怪远修表哥说,以后赵世年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往院中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往教室里跑了。
教室里的人也都出去凑热闹了,偌大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下杨澜一个人。
纪鑫砸了咂嘴,飞快跑过去,趴在杨澜桌上,急急问道:“今天赵世年没来书院,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杨澜头都没抬,随口道:“退学了。”
纪鑫惊了:“你怎么知道?”
“这不难猜。”杨澜将毛笔放在笔架子上,抬起头道:“刘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他说要处理就肯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纪鑫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杨澜哥,才认识远修表哥几天,就把他的脾气性格都摸透了。”
杨澜问道:“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纪鑫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坐下,将刚才从那几个学生口中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说起来,那个赵谦挺可怜的,摊上赵世年这样的人,现在连上学的资格都丢了。”
杨澜微微皱了下眉头,很快松开,问他:“你想原谅他?”
纪鑫连连摇头:“当然不,只是觉得他的父母有点可怜。”
杨澜嗯了一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没什么可怜的,有时间替别人伤春悲秋,不如想想十天后的阶段考核怎么过。”
纪鑫顿时蔫了,不只是阶段考核,还有宁哥儿的生日!可是杨澜不告诉他,要不自己去找宁哥儿问?
纪鑫打开书本,默默盘算着,连杨澜什么时候离开了都没发现。
杨澜走到教室外,站在看台上,看着下面院子里那一对已经哭到失声的夫妻,眼睫毛微微颤了颤。
他是学法律的,最看重因果报应,诚如方才对纪鑫说的那样,一丝不苟。
这时,一声闷雷响起,豆大的雨点很快落了下来,院长回书房去了,看热闹的学生渐渐散去,阴沉的雨幕中,只有那两个似乎已经被压塌脊梁的身影。
杨澜转身回到教室里,将乔哥儿一早帮他备好的雨伞拿出来,再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瘦弱的书生打扮的青年将女人背了起来,三个人同乘一把伞,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杨澜哥,马上上课了,你在这里做什么?”纪鑫寻他出来,见他站在看台上发呆,奇怪的问道。
杨澜抬头看了看,轻声道:“想明白了一些事。”
纪鑫摸了摸头,不解道:“想明白了什么?”
“没事,走吧,该上课了。”说完,率先走进了教室。
这天之后,赵世年和他的一群跟班再没有在青山书院出现过,随着时间流逝,书院里的学生也渐渐淡忘了他们。
但是没人知道的是,北大街生意火爆的西北小吃房里,新上任的一位账房,就叫赵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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