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九泉村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一点都没有改变，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越发的荒凉，那种阴冷比第一次更加明显。

霍长恭神情自若地往前走，云拿月则是跟在他身后，在他再次踏进这里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了，九泉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变了。

“你也感觉到了？”走到半路，霍长恭突然转头，含笑看着他。

“又死人了？”

“应该不是，贾叔并没有告诉我这里有人死了。再往前走走，或许还能看见贾叔。”

“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前走，当村子的全貌展露在二人面前的时候，他们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情景，荒芜，阴凉。

原本还有房子的地方全部变成一座一座的墓碑，后面是一个又一个的鼓包，有的鼓包上面的野草甚至都有一个成年人高了。

如果说他们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有一丝人气，那么现在，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人”了。

霍长恭神色莫名，嘴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皱，似乎也没有料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沙，沙，沙……”

风吹动了树叶，发出了一阵摩挲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打击在二人的心头。

“殿下……来了啊……”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身后缓缓地传过来。

霍长恭好像收到了什么召唤一样，慢慢地转过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看见他的下一秒，一把锋利的镰刀横在了来人的脖颈上，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阿月？”男人忍不住叫到。

“说，你是谁？！”少年却恍若未闻，神色狠戾地盯着面前的人。

按理来说，如此大的一把镰刀横在脖子上，不论是谁都会心生惧意，但是面前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长长的白发遮住了他的面庞，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良久，那人才微微张口，蜡黄的牙齿在阴暗的森林中异常明显，一股尸臭味好像经由嘴巴的开关争先恐后地往外溢出，刺激着他们的鼻子。

“老夫……和殿下……讲话，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插画……桀桀桀……”

“阿月……冷静，他是贾叔。”霍长恭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听到他的话，云拿月皱了皱眉头，“你确定？”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殿下啊……不论老夫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在第一时间认出来，老夫甚至欣慰……”

来人将垂在脸前的头发撩起来，露出一张枯瘦的面庞，赫然是前不久刚刚见过的贾叔。

“贾叔，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论是谁，都想知道，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模样。

“殿下，老夫或许是失败的，但是老夫唯一成功的就是，将殿下扶养成人，九泉村早都不在咯，多少年了，八年？十年？还是更多？老夫也忘了。

老头坐在树根处，不知道从哪挖出来一坛酒，说起了埋藏在九泉村地底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