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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年轻的女生。

她穿着黑蓝二色的紧身制服，黑发梳起来扎成马尾。

并非高科技制品的多米诺面具是纯粹的塑料材质的，白色的护目镜片部分上满是透气孔，让人即使带着也能透过上面看到眼前的东西。

“这附近都没什么地方可以坐了，”她说到：“我只是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吃我还没来得及吃的早饭。”

她举了举手上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有些散开的三明治。

康往边上坐了一点，让了点位置出来。

他好奇的问。

“你的面具真酷，不过这样真的看得清吗？”

黑发的女孩坐到了他边上，她紧身的制服胸口是明亮的蓝色材质，勾勒出一道飞扬的标志。

她笑了起来，毫不见外地摘下了脸上的多米诺面具，直接递给了康。

“你要亲自试试不？”

康感兴趣地接过来，举着面具在眼前比划了半天。

透过白色塑料片上密集的小孔，还真的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当然，这也是在他本身的视力加成之下，或许普通人的视力来说还是会有所遮挡。

他将面具还回去，女孩已经盘腿坐在边上，开始一边玩手机一边啃她的三明治了。

她接过面具，“我叫贝卡，你叫什么？”

“你就叫我康吧。”

虽然在他穿着一身超级小子制服混在漫展里的时候，用自己的名字反而一点也没有取信度……

但是康也没有第二个可以宣之于口的名字了。

贝卡挑了挑眉。

“还挺入戏，不是康纳？”

“康纳……？”

康歪了歪头。

“哦对，懂了，秘密身份是吧。”

贝卡笑了起来。

“那你叫我瑞贝卡（Rebacca）吧，总得和那些理查德（Richard）做点区分，是吧。”

他可以确定了，这个叫做贝卡的姑娘cos的不是什么平行世界另一个继承了夜翼名号的女孩，她cos的就是女版的理查德·格雷森。

康没接话。

他开始忍不住去思考那个名字。

康纳。

一个人类的名字。

在另外的世界里……或许他会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比起氪星语赋予他的康-艾尔这个名字，还有一个属于人类的名字，属于他身体里另一半人类血脉的存在？

贝卡吃完了三明治，从包里掏出了一些糖果。

“你来一个不，康？”

康接过来，是一根手工棒棒糖。

黑色的糖纸上是一个显眼的夜翼标志。

“我自己定做的无料，罗汉果哈密瓜味的哦。”

她眨了眨眼。

“哇。”

康举着棒棒糖看了半天：“那这我可就舍不得吃了，介意我带回去收藏吗？”

他笑着，墨镜下露出一双飘蓝的浅灰色眸子。

贝卡咯咯笑了起来：“给了就是你的了，你收着吧。”

康打开了大腿绑带上的战术袋搭扣，把棒棒糖塞进去，和卡包放在一起。

他的卡包里除了甜品店会员卡，目前还有两张分别来自原世界莱克斯和一号平行世界布鲁斯的银行卡。

可惜的是这两张卡额度高到恐怖的卡在这个世界里都没办法刷。

这个世界里无论是莱克斯·卢瑟，还是布鲁斯·韦恩都是属于漫画里的人物。

这两张卡大概只能算得上是漫画周边罢了。

“你制服做得真不错，看上去太还原了，你是用的什么材料？”

贝卡歪头，黑色的长发从她侧脸垂下来。

康身上的制服还带着些许穿越位面空洞时所造成的的划痕，哪怕是有他的TTK护着，在穿越的时候依旧在制服上留下了痕迹，可以想象没有防御措施之下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了。

但也是这些细小的划痕，给他的制服增添了不少战斗的痕迹，看上去多了几分细节。

“估计是什么高弹的材料吧……”康扯了扯自己黑色的领口：“至少不是防弹的材料。”

之前在一号平行世界之中的时候，虽然当时他身上有着伪装的服装，但是系统的伪装服装本质只是魔法投影，他穿着的依旧是自己的制服。如果他的制服防弹，莱克斯那一枪也就不会得逞了。

不过这一点他也无话可说，谁会想到给本身就是防弹的超能力者做一件防弹的制服？这和给手机壳套一个手机壳壳有什么区别？

当他自己是防弹的情况下，衣服也就没必要防弹了。

就像是在坚硬的桌面上放了张纸，直接用笔去戳它是不会戳出洞来的，因为桌面足够坚硬给予了纸张支撑。除非在柔软的表面，用笔去戳纸才能戳破它。

所以哪怕他穿着这身不防弹的制服去接子弹，子弹也不会直接给他升级一身洞洞装，因为他制服本身高弹力的材质和防弹的他本身。

听康说这层薄薄的紧身制服并不是防弹的材料，贝卡只当他在开玩笑，非常配合地露出一个笑容。

“嘿，伙计。”

有个穿着T恤的金发男子走过来。

“你们一直坐着吗，有没有看到有个黑色的包放在这附近？”

“黑色的包？”

贝卡想了想，摇了摇头。

“没见到，我也刚坐这不久，怎么了，你的包找不到了吗？”

金发男懊恼地啧了一声。

“找不到了，大概是黑色的包太大众了不知道被谁给拿错了吧……”

“没什么别的特征吗？像是纯黑色的包一般放在无人看管的地方很可能会被工作人员收走吧？或者当做是什么有奇怪内容物的东西处理掉哦……要不你可以去失物招领处问一问看看？”

“上边有别着个死侍的徽章和一个凯蒂猫徽章……但是那么小的徽章估计也没人注意得到……”

金发男后悔地说到：“早知道我就买那个彩虹小马的包了，多显眼好找——但是谁能想到彩虹小马的包比起黑色基础款要贵那么多！”

“品牌效应吧这大概是。”贝卡语气惋惜：“别是什么人拿走了……而且要是有人拿走了，小徽章很容易被摘下来的吧……”

“该死的……”他嘟嘟囔囔：“我把我今天要穿的制服装在里边了，这会找不到我就得放我约好的摄影师鸽子了……”

康四下环视了一圈。

他绝佳的超级视力让他可以将这个会场的所有内容尽收眼底。

“那边垃圾桶边上是不是有个包？”

他开口，遥遥指向人群另一边。

康看得到那个背包上扣着一个红色的小徽章。

但是很可惜，那个包看上去已经瘪下去了，里面的东西怕是早就不在了……

“好像是有个黑点……”

金发男眯起眼睛。

“我去看看。”

“你可以去找监控看看你的包在哪。”

康提醒他。

不过比起找包，他大概需要找一下偷走那个包里面东西的人在哪里。

那人渐渐走远，两人收回视线。

“那边看起来很热闹唉，是有什么活动在这个场馆展开吗？”

贝卡注意到了那边渐渐聚集的人群。

康利用他的视力，在场边的立牌上看到了答案。

“好像是有漫画作者要来签名亲售，汤普森·约翰逊。”

他了一遍立牌上的内容。

所画的作品似乎都是康不认识的东西。

“你要去看看吗？”

贝卡看上去似乎有些感兴趣。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

非常轻。

在这处嘈杂的场馆里被人声淹没。

人们交谈着，笑骂着，不同材质的装扮制服和道具摩擦着发出碰撞声，装饰用的金属链子轻敲在一起，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脚步声，心跳声，场馆的自动门打开又合上，缺乏润滑油的玻璃门在卡槽里发出明显的摩擦声。

这场漫展规模很大，分作好几个场馆，各式各样的人们在不同的场馆之间游走，来了又去，喧嚣淹没着这里。

不应该有人能听到那轻微的机括声。

但是康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

他听见了那个声音，在他耳边犹如惊雷。

那是机枪上膛的声音。

区别于那些自制的塑料玩具，这一声显得无比沉重而清脆。

他猛地站了起来，眼神搜寻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漫展的入口是有着严密的安检的。

除去他这种直接从位面空洞意外掉进这个地方的逃票分子，基本上进来的人都会被粗略的检查携带物品，小型枪械也就罢了，这听上去不是一般大小的热武器，是怎么带进来的？

“康？”

贝卡见他站起来的突兀，有些不解。

“你是打算去看看吗？那个漫画作家似乎在这个城市附近经常有签售活动来着。”

她也跟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

康抬起一只手拦住她，表情凝重起来。

“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最好赶紧离开这个场馆。”

“你在说什么——？”

贝卡大为不解。

晚了。

康听到了场馆自动门卡住的声音。

“这个门怎么了啊！”

“嘿，我还要出去呢！”

“另一边那个门怎么也关上了——有没有人负责一下！？”

靠近门边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而远离门边的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地欢笑着。

康拽住了贝卡的手腕，将她推到一根场馆的柱子后边。

“出了事就蹲下，趴下，躲在后边，压低身子不要冒头！”

“嘿你干什么！”

贝卡挣扎着甩掉了他的手，警惕地退后了两步，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一脸防备地看着康。

任是哪个普通人遇到刚认识的陌生人这样来一段，都会发自内心地警惕起来。

没时间解释了。

康定位了声音最初的位置，从人群之中挤过去。

他不能就这样在这里飞起来，这个世界没有超能力，这样只会引起恐慌。

并且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这一现象还会引起无尽的社会动荡——在一个没有真正超能力的世界，让人看到了超能力的证据，不管是这个世界的权利机构会做出什么，还是无知的群众会产生什么样的冲动，都不是一件健康的事情。

哪怕是在他的世界，每年都有数不尽的试图激发自己超能力而最终自杀成功的人。

康推开拥挤的人群，但是晚了一步。

他听到机枪朝天射击的声音。

“突突突——！！！！”

尖叫。

恐惧在人群中迅速地上升。

慌乱的呐喊。

有人迅速卧倒，有人四散奔逃。

摔倒的人们被踩踏，惊慌的人们失去理智。

“所有人都不许动！！”

一个声音从喇叭里传来。

冰冷，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